“喂,你们说你那个九幽神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不过看大王那个样子,好像挺重视,守了一个月,在以前,要他留步半天都难。”
“喂喂…你们小声点,我听那些高阶死灵说过,九幽是能开启冥界通道的必要物件,老大盼了这么多年,结界终于消弱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可惜了。”
冥灵潭边,几位小鬼正在细声讨论着,却也不敢说太多,一会儿便是打住了,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去。
……
鬼城中的日子是十分无聊而平淡的,由人类被抽干**之后化成的鬼魂,更是艰苦难熬,这个群体的死灵就像地球上的吸毒者一样,因为长期没有人类可以吞食,长年过着痛苦的生活。
整日在这有限的空间里闲游乱逛,却又没有寿命这种概念可言,导致这些死灵都宛如身处地狱一般,受尽折磨,想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就像客栈老板所说的一般,对人类来说,这是个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只能在丰都这时间的夹缝中苟延残喘,祈祷着有一天能破开这结界,回到人界,好好把那世间至美的人肉好好品尝个够。
而从冥界来到鬼城的冥灵跟人类所化的鬼魂却是有所不同,他们对人肉完全只是一种本能的喜好,再加上在冥界游荡惯了,来到这里也没有任何难受,所以,并不会跟人类鬼魂一样整日苦受煎熬。
在丰都之中,这两个群体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因为有鬼王这个拥有制裁之力的主宰者存在,凡是有人类进来,尝第一口的,永远都是冥界的死灵们,至于人类的鬼魂,顶多等前者吃完之后才能啃一点残羹剩饭。
在姜云羽这个异数消失的一个月时间之后,丰都再度重返了以前的生活,平淡而凄清。
这个黑雾密布的大峡谷,静如死水,万年不变,让人看着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时间缓缓流淌着,严冬很快便是被一阵春风刮走,堆积在森林上的层层白雪开始溶化,翠绿色的草苗钻出地面,给漆黑暗沉的泥土添了一些活力与新意。
春天到了。
整个连绵的山脉换了新装,巨树蓬勃而发,这个季节,正是它们生长的好时机。
空气清爽了许多,没有了寒冷干燥,许多动物和魔兽都常出来活动,森林中生机勃勃。
离大峡谷数百里远的一个小镇之内,依旧是热闹非凡,一间并不起眼的小客栈门口,一个脸色儒雅而古怪的中年人正坐在摇椅上面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正是数月之前给姜云羽算命的那个客栈老板。
“哎…”
微闭的口中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客栈老板摇了摇头,自从他给姜云羽看上一相之后,便是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后者…或许并不会死在那个地方。
印堂红润,法令倒流,乃妖孽相。
那个清秀的年轻人,正是此相。
在自己那本古老的相书之上,有记载着,拥有这种面相的人,一生大起大落,灾福并躯,命大命硬,无论是遇到什么事,虽受尽苦难,却不会轻易死亡。
“…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到底是没能回来啊。”
客栈老板无奈地发出一声感叹。
“命再大,进去了那个禁忌之地,都只能……哎,可惜了那个年轻人啊,多好的一根苗子啊。”
……
…………
对很多人来说,姜云羽就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过客,虽然惊艳,但并没有多难忘却,尤其是在岁月的推磨下。
转眼又是几个春秋。
天很蓝很蓝,草很绿很绿。
花开遍整个山脉,将其妆点的极为美丽。
几年的光阴,没有在这块岁月长流的大陆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那些旧人。
如今的虚竹王朝,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在四大家族的统领之下的数年时间,原本驻扎在王朝中的本土势力,差不多已经完全走光了,剩下的,除了一些弱小的团伙之外,便只有一些新生的势力,当然,这些人,都是四大家族的手线。
这些年来,木血天的暴政和其余三大家族的鼎立支持下,虚竹王朝不断挖空山脉宝物,锻炼人才,加强着国力,还特地建立了不少强大的秘密组织,每日紧锣密鼓地训练着。
木血天登基王位之后,那种藏匿依旧的君王雄心便是燃起,接着自己王朝实力的持续发展,开始朝边境侵略其他王朝的领土,借着手下的一批死士,很快就把周围几个王朝都打的落花流水,领土不断扩张,木血天的名头,也在南疆的一角开始越打越响。
新设立的国法很严格,条条规规玲琅满目,都是在约束着人民和宗派军阀等势力,大街上不能乱说统治者的坏话,不能斗殴,不能随意贩卖物品,不能随意占据土地,在野外意外获得宝物,必须上交上级,以八二的制度分给获得者,打压加严管,让生活于此的民众毫无自由可言,虽说心中有所不服,但这些群众却不敢提出半点抗议,只能默默忍受着。
在蜀逸学院和龟蛇山脉魔兽的大战之后,大批势力不是被灭口,就是迁移到了别的王朝,多少英雄好汉有的背井离乡,有的忍受屈辱,但迫于实力相差的悬殊,还是没能拿起武器反抗。
毕竟,如今的四大家族已经今非昔比,不禁是那四位家主的实力达到了灵王的顶峰,连大灵师和灵将这些阶别的强者都是增添了不少,更有几位栽培力度大些的灵将人才,已经隐隐有了突破灵王的迹象。
大地容光,白云遍天。
在如此融洽温和的气氛之下,虚竹王朝却如同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堡垒,紧张而匆忙。
皇室的大殿之内,一个穿着宽松金袍的中年人坐在首座之上,手上拿着一张张的奏折,眉头微微一皱,颇有气魄地挥了挥袖袍,将一个白衣执事传唤了过来。
“把金将军给我传过来。”
“是!”
白衣执事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往大殿之外走了去,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白甲的年轻人便是踏着沉稳的步伐进来了。
此人,便是木血天的左臂右膀之一,名为金岳,在前者的大力栽培之下,称为整个王朝之内罕见的在三十岁之前达到九段灵将的人,当然,是用灵药和丹药栽培出来的,不过这几年跟随木血天四处征战,也沾染了一身草莽气,目光凌厉,十分有强者的风范。
“皇主传我何事?”
“逐空王朝一役,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拿下了多少地盘?”
木血天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扔,随口问道。
“报皇主,拿下共三个城池和两座山脉,一共一百里地,损失人马一万一千三百。杀敌两万。”
金岳思索了一会,一字不差地说道。
闻言,木血天眼睛一眯,戾气丛生,脸色有些难看,显然这个金将军所报的结果,不是很令他满意。
“才拿下这么点地方,就损失了一万多人?”木血天慢慢坐直了身躯,沉声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废物。”
木血天的语气虽说平缓,但其中却藏匿了不少的怒气,若是在以前,他肯定已经跳起桌子骂起人来,如今还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已经是在这个位置上磨练出了不少心性。
“报告皇主,对方出动的并不是普通的军队,很可能是跟我们一样的精英部队,而且针对性打集火游击战,弟兄们有些招架不住,所以战绩有些不理想。”金岳并不敢去反驳木血天的话,只是继续低声下气地解释道。
“姓金的,说句不好听的,我木血天养你,栽培你,是为了给我自己打天下,所以,你就得拿出点让我能看得起你的成绩,知道吗?”木血天的语气之中带着丝丝不善,不响不弱地进入了金岳的耳朵。
“是。”
金岳郑重地点了点头,在这头狠虎旁边混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再派十万兵力,一个月之内,务必把三分之一的逐空王朝给我拿下,不惜一切代价。听见了没有?”
“……”
闻言,金岳愣了一会,随后愁眉紧锁,道:“皇主,最近王朝发动战争太过频繁,税务太过繁重,民众只怕会有怨言,况且…逐空王朝早有准备,兄弟们的命不是草芥,这样贸然派遣他们去送死,未免有些不太人道。”
其实金岳已经忍受了木血天许久,今日听见这番话,是在是忍不住,才冒险将一些心里话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听见此话的木血天,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神阴冷地盯着前方这个不过二十九岁的年轻人。
“金岳,你可别忘了,你的老婆孩子,你的父母,都在西殿好好过着呢,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好他们的,至于你做什么决定,可要经过脑子好好想想,别让你的固执,害了把你养大的人,这些话……你应该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