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从水里冒出来,躲在一堆泥堆的背后,这时一阵激烈的大口径机枪响起,一连窜的子弹从水面掠过,发出耀眼的光芒,远处那条正在拼命往回划的小艇瞬间就被撕成碎片,木屑飞上半空,撒在水面上。
一辆坦克从隆美尔旁边驶过,它庞大的身躯涌起的波浪冲向隆美尔藏身的地方,波浪没过了土堆和他的头顶。
在坦克刚刚出现在地战场的时候,很多德国人都嘲笑这些笨重的铁棺材没有用,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些怪物是一种最为恐怖的战争机器,德国士兵对它的恐惧甚至比大炮更为厉害。
敌军的大炮虽然有时打得很密集,但步兵们一般看不见它们发射时的喷火模样,而炮弹飞过来的时候,他发出的呼啸声音总是给人提示,让人可以率先躲避它。但是坦克这个怪物却是能到处宛转驰骋的机器,它们若无其事地从弹坑里滚进爬出,一路锐不可挡,喷烟吐火到处毁灭,它们身披铁甲,刀枪不入,像一只钢铁做的凶残饿兽,只要被它盯上说法无法躲避。无论步兵们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对它们,都无可奈何。在它们面前,步兵们显得微不足道。面对这些庞然大物,人的四肢只不过是几根稻草,而手榴弹跟一根火柴差不多。
可是,这种情况在中国人出现之后就彻底改变了,因为中国人发明了一个叫做火箭筒的东西,能够轻松地击穿这些坦克的装甲,使这些坦克真正成了活棺材。
可是现在,隆美尔手上没有一个火箭筒。无可奈何这些破浪前进 的坦克。
因而在这里,那些装着铁甲排成长列滚滚驰来的笨重坦克却成了突破的最佳利器。水中的铁丝网在它们的碾压之下,进入了泥土里面,跟在后面的步兵则拿着一些做标志的竹秆,插在水中标志出坦克越过时的路线。作为以后步兵的前进路标。
在坦克车身上还挂着两个大铁箱,在经过那些大沟壕的时候,整个坦克都可以浮在水面上,轻松地越过那些宽宽的沟壕。
这些宽宽的,有反坦克作用的沟壕,就这样失去了作用。
跟在坦克后面的是英法联军,他们身上有的人也绑着一两个救生圈。遇到沟壕的时候,就游泳过去。虽然有一些嗑磕碰碰,但却能顺利地一一通过,在水浸之前,他们付出极大的牺牲也突破不了的铁丝网和沟壕,就这样轻松地越过。怪不得集团军群指挥部门要求张一平快速排洪了。
远处传来枪炮的声音,火光映约了半边天空,守护滩头阵地的德**队开始进行狙击了。但是从隆美尔发现从他身边经过的联军部队络绎不绝快速地向前挺进,就凭这一点。隆美尔就知道,情况对德军不利。德军的防线可能已经被突破。
其实在来阿尔布雷希特公爵集团军群之前,隆美尔就已经知道,德国失败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尽管有中**团的相助。但也无力回天。
阿尔布雷希特公爵集团军群对中**团隐藏了一个秘密:在这条战线的东面,从巴黎外郊到凡乐登一线,德军遭到了惨重的失败。
在那边,联军的飞机成群结队的自由飞翔着。它们常常像苍鹰捕捉野兔一样追击溃败的德军,以及每一个仓惶逃跑的人。他们用五架以上飞机围歼一架德国飞机。用五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攻击一个精疲力竭的德国兵。德军每个人一个星期往往仅有一条军粮面包,而联军他们却可以享用五十听罐头肉。还埋怨没有其它口味选择。
德国士兵都是勇猛顽强富有经验的优秀士兵,他们并不是败在敌人枪炮的攻击,而是因为没有食物,没有子弹,而给他们提供物资的国家,又闹着要革命。
可以说,德国的失败不是因为敌人强大,而是因为那些无良的资本家和社会革命者。
隆美尔胡乱地想着,他紧紧地趴在泥土里,全身都浸入在淤泥里了,一动也不敢动。
一直到天亮,炮火已经远去,源源不断的英法联军继续从隆美尔的身边经过,几乎没有尽头。
隆美尔依然如故不敢动。
他虽然跟马库斯中士说他不怕死,但是只要能够不死的话,他就尽力保持自己不要死。
对于一名德**官来说,战死沙场是光荣的,但是这样子死,却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隆美尔之前想过,如果自己最终死在沙场的话,无非就是这样的几个可能。
一是在炮火纷飞、毒气弥漫、硝烟滚滚和坦克群纵横的战场上战死,然后尸体被迫坦克碾成粉碎,然后腐烂、消失,连坟墓也没有一个,没有留下任何纪念。
二是感染了痢疾、流感、伤寒、喘病、发烧等疾病死亡,又或者在战壕里受伤,然后抬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最终埋在坟场,有一个石碑做纪念。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战争结束,他可以回到家乡,老死田园,但是这个可能几乎已经不太可能。
中午的时候,水位忽然下降了,不过途经的联军却更加多了起来,在整个沼泽一样的大地上,几条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了头。
水一直到了晚上才退干净,地表露了出来。但是哪些沟壕里还是积满了水,不过隆美尔可以露出水面来了,这时他全身已经泡得起了皱纹,像一个老太婆似的。
但是在他旁边的道路上,还有英法联军正在走动,打着火把彻底不停,他照旧一动也不敢动。
由于太过疲惫的缘故,隆美尔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猛烈的太阳照射在隆美尔的身上,虽然他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巴,但是也让他热得难受。
他睁开了眼睛,觉得有一点头晕,在眩目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支队伍缓缓地向前进发。沿着昨天英法联军开辟出来的道路,不过这支军队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头盔是蒙布的,而且他们当中有很多是黄皮肤黑色眼睛的中国人。其中还有一些中欧的人种。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团的外籍兵团!隆美尔高兴得想站立起来,但是他只是动了一下,立刻有一支步枪对准了他,“喀嚓”一声子弹上了膛。
“我是德国人!” 隆美尔用德语说道,因为他看到用步枪对准他的不是中国人。而是来自奥匈帝国的人。
“德国人?”袁志祥快步走过来,用生硬的德语叫道。袁志祥只懂得几个德语单词,德国人这个单词刚好会听会说。
隆美尔连忙说道:“是的,是的,我是德国人,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但是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那些辅兵虽然是欧洲的匈牙利人,但是出身低贱,都是农民出身,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他们只会他们本地小范围的地方语言。根本听不懂隆美尔在说什么。
袁志祥也听不明白隆美尔在说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他最近损失了一个辅兵,刚好可以用这个填上。于是从身上解下军用水壶,递给隆美尔,说道:“喝一口。能让你免除流感的威胁,我看你是着凉了!”
这个隆美尔还是懂得的,他拧开水壶喝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冲入腹中。但是这苦味对隆美尔来说也不算什么事了,这是一种能够防治流感的中药,在德**队中也有推广。
袁志祥又从给了隆美尔一个馅饼。这个也不用说,隆美尔也会吃,他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口,已经去掉三分之一。
不过袁志祥没有给他多少慢慢吃的机会,而是手向前一指,叫道:“二毛,狗、狗、狗!”
“狗!”就是叫走的意思,隆美尔也是懂得的,他于是自觉地归入了队伍当中,顺着队伍向前走了。
袁志祥得意洋洋地对旁边的战友说道:“这个德国佬,以后就是老子的二毛狗了。”
“他是一个军官,还是一个上尉,这样怕不怕不合规矩呢?班长,要不要先送上去检查一下身份?”手下的兄弟说道。
“军官又怎么样,德国的军官能值多少钱?何况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能够在我这里找一口馅饼吃,已经是他的运气了。至于上报,打完这一仗再说吧,说不定一下子就报销了。”
走了一小段落路,忽然听到旁边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叫道:“上尉,隆美尔上尉…”
这好像是马库斯中士的声音,隆美尔停了下来,在后面的尤迪特却代替袁志祥叫道“狗,狗,狗…”
隆美尔左右搜寻了一下,连忙向一处土堆走去,从土堆的后面拉起一个人来,这人是马库斯中士!
“兄弟,我的这个二毛不错吧,一会儿就自个儿找来一个伴,现在我也有三个二毛了,算是满员了罢!” 袁志祥得意地说道。
“两个病殃殃的家伙有个毛用,连步枪都没有。”旁边的兄弟调侃道。
“用来充充门面也好!” 袁志祥说道,“没枪还不好办?等打起仗来,去捡就是了。”
袁志祥又给了一个馅饼给马库斯,又让他喝了一口水,算是把马库斯纳入他的麾下,然后又大声喝叫道:“狗,狗,狗…”
连尤迪特也大声叫道:“狗,狗,狗…”
马库斯中士,一边咬着馅饼,一边问隆美尔道:“上尉,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被中国人俘虏了吗?”
“应该不是,马库斯,这里是中**团和外籍兵团,你没有看到那些傻傻的匈牙利农民吗?他们就是外籍兵团的人。” 隆美尔说道。
“可是我听说中**团的外籍兵团是有很多德国人的,可是现在没有呀,那些匈牙利的农民不会听不懂德语吧?” 马库斯纳闷地说道。
“别急,马库斯!” 隆美尔说道:“起码在这里,我们暂时很安全,而且不用担心打败仗。” 隆美尔说道。
部队忽然加快了速度,凭借前天的记忆,隆美尔知道部队应该很快“登陆”了,果然部队小跑了起来,横穿着过一条条沟壕,这些沟壕里面还有积水,但是被炸塌了,两边的土覆盖下来,就形成了一个通道。
在德军防守的滩头阵地上,这里一片惨烈的景象,战场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硝烟弥散,一辆一辆的坦克的残骸还冒着缕缕的青烟。尸体还保留着死前的姿势,没有人进行清理。
部队从这些尸体中间穿过,有时候不得不踩着这些尸体。
在开头大多数是英法联军的尸体,从他们的装束可以看出,可是到了德军防守的阵地里,则大多数是德军的尸体,有时甚至堆满了整条沟壕。从这些同胞的尸体中间走过,脚下到处是一洼一洼和鲜血和血池。大头皮鞋踩在上面,滋滋作响。
一阵暖人的轻风徐徐吹过,马库斯的心情极度悲愤,同时对死亡的更加恐惧,纷纷困扰着他的内心,
“为什么还要打下去?为什么他们还要往下打?不是说战争就快要结束了吗?” 马库斯叫着,蹲了下去。
隆美尔上前拍拍马库斯的后背,但是没有言语,这个时候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袁志祥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支步枪,硬塞到隆美尔的手里,叫道:“狗!”
隆美尔接过步枪,递到马库斯中士的跟前,用坚定的口吻说道:“中士,战斗还没有结束,我命令你站起来,拿起步枪,继续战斗!”
“是,上尉!” 马库斯中士应声而立,接过隆美尔手中的步枪。
战斗在前方忽然打响,激烈的枪声响彻云霄,袁志祥和尤迪特马上大声叫了起来:“狗狗狗…”催促着隆美尔和马库斯向前急步前进。
马库斯和隆美尔两人一阵奔跑,子弹在他们耳边啾啾地掠过,隆美尔还回头看一下袁志祥,只见到他的枪口喷射出桔红色的火焰,他再往前面一看,刚好看到一个英军一个仰面摔倒,胸口喷出大量的血液,撒在空气中像一匹红色的绸缎在风中舞动。
摔倒的英军背后,一架重机枪露了出来,机枪手脸上露出狰狞、令人恐怕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