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黑色线头,一根根犹如针尖一般,在楼十三眼前晃动,仿佛楼十三此时只要将掌骨中的两根骨刺稍一放下,便会一涌而上,钻入到他的眉心之间,去寻找那藏在极深之处的心脏。
而紧随在黑色线团后面的大魔刃,此时像极了一个旋转扭动的狼牙棒,卷起翻涌的魔气,不住推动着线团向着楼十三一点点逼近。
楼十三被线团上涌出的大力逼得眼前金星乱冒,胸中一阵窒闷,骨掌中的骨刺虽然勉力劈出,但是势头却是越来越缓,远不如先前那等凌厉疯狂。
站在空如后方的孙行友看出楼十三已是强弩之末,不由口中发出一声狼啸,那围成一个圆形的七根巨烛,立时青焰一跳,仿佛是被浇了油一般,竟是募地大盛,却是将青焰上所罩的那层惨白之色立时炙烤得烟消云散。
孙行友一声狼啸之下,所剩下的三眼青狼也是同时疯狂起来,一只只窜了上去,向着楼十三放出眉心间的异力。
楼十三立时成为众矢之的,眼见那黑色的细线,便要穿过楼十三掌骨中骨刺劈斩出的力道,却是横着吹来一阵冰寒之极的阴冷气息,那气息一经吹过仿佛就会就将一切热力带走,转而带来一片冰霜。
黑色细线虽然灵活纤细,但是被那冰冷气息席卷过后,却是募地一滞,竟是纷纷凝滞当空,上面立时生出一片晶莹的冰凌。
紧接着一支宽大的长剑伸将过来,在这凝滞了的黑色细线上一斩,便听嚓地一声脆响,数根黑色细线便如木芥草梗一般,被斩成两段。
随着那宽大的长剑左斩右挑中刺之下,竟是有如斩瓜切菜一般麻利,转瞬之间,便将这大个线团上纷纷探出线头的黑线斩了个寸寸折断。
与此同时,在楼十三的另一侧,一道金色的光芒犹如天降,陡然在三眼青狼的眼前一转,刺目的金芒让三眼青狼眼前一花,紧接着在那金芒之后,一根散发这玄色光芒的短棍既然伸出,向着一头扑得正近的三眼青狼眉心点去。
三眼青狼的眉心本是它的妖眼所生之处,如今那妖眼被挖,那眉心之间便会生出一项异力,那异力千奇百怪,每只青狼各不相同。
只是那异力仿佛对这根闪着玄色光芒的短棍,不起半分作用,竟是任那跟短棍直挺挺的点入到眉心的黑洞之内,便见玄色光芒微微闪动,三眼青狼的双眼之中忽然呈现出一股异样的神采,仿佛已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随之,红白相间的粘稠之物,在玄色短棍抽出的瞬间,从三眼青狼的眉心之间喷将出来,一道青烟立时从那红白之物中闪出,向着其它三眼青狼的眉心之内附去。
孙行友却是发出一声怒吼道:“姓肖的小子,你竟然敢杀我的三眼青狼。”
空如的声音也是一同传出,道:“兀那女子,你竟然也能够不为魔刃上的鱼线所系。”
这宽大的长剑自然是朱衫赵飞燕手中的天陨霜之剑,朱衫赵飞燕被大魔刃现出之时,募然爆发的强烈魔气震出数丈之外,体内的魂力几欲脱体而出。
只是那肉身乃是妖髓所塑,关键之时一股妖力弥漫而出,却是硬生生将那股魔气的震荡之力阻在体外。
饶是如此,朱衫赵飞燕也是生出一阵魂飞魄散之感,这三道魂力,虽然并非是赵飞燕的真身,但是由于其中既有赵飞燕肉身之力,又有赵飞燕真魂寄予的魂力,却也是另有一股灵气,这灵气与赵飞燕的真魂相连,所做之事自然是便如赵飞燕亲来一般。
而这魂力所受的震荡伤害,赵飞燕的真魂也是感同身受,她在古井之底,一双妙目之中,已是生出无比焦急之意,不由暗自说道:“这空如的魔刃果然不同凡响,这股魔气竟是如此强横,若是不乘此时将他击败,再过一些时候,等到他与地下的石蛰真正联合起来,这岛上的生机将会被尽数破坏,而这岛上的生灵都会被那魔气感染,坠入魔道。如此一来,这古井的秘密,定然也会被其发现,这断然不行,纵然折了这三道魂力,以及我辛辛苦苦得到的燕妖之髓,我也不能让他们发现这古井的存在。”
赵飞燕的真魂在古井底部做出决定,这朱衫赵飞燕自是立时身有所感受,当下体内妖力,以及赵飞燕自身的力道,一同在身体之中蔓延开来,转瞬之间,身体被那股魔气震荡所受之伤立时消弭无踪。
只是此刻却见天上黑色的丝线陡然四下撒来,就如无数渔翁同时洒下的钓线一般,其中一道黑色的细线忽然间便来到了朱衫赵飞燕的面前,在朱衫赵飞燕眼前一晃,陡然就钻入其眉心之间。
朱衫赵飞燕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觉体内细线穿梭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终于那细线在本应是心脏所在之处停顿下来,只是朱衫赵飞燕乃是妖髓所塑,体内心脏之处,便只有那四滴妖髓,细线向着妖髓缠去,那妖髓之上立时生出一股妖力,将细线阻隔在外。
朱衫赵飞燕黛眉一挑,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道:“倒是弄得人家体内痒痒难耐,不如这便断了吧!”
朱衫赵飞燕话声起处,已是抬起纤纤玉指,忽然犹如拈花一般搭在眉心前的黑线之上,千年凝阴之气送出之际,那黑线之上已是迅速结出一层洁白的冰晶。
紧接着朱衫赵飞燕纤指微一用力,那黑色的细线已是被从眉心之处抽将出来,随之两根指尖轻轻一错,那黑色的细线便以断为数截。
朱衫赵飞燕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便如一个娇美的女子,看花,惜花,随之以手拈花,端的是美艳动人之极,可惜众人均被那黑色的细线缠住心头,根本无暇欣赏这等平日里极难一见的美人风情。
朱衫赵飞燕随之双眼一扫,便见被那黑线钻入眉心之间的众人,立时身形凝滞,仿佛木雕泥塑一般,却是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而且自眉心间隐隐生出黑气,顺着那黑色的细线远远传去。
朱衫赵飞燕眉头微皱,转目看去,却见肖潜面前黑线竟是有十数根之多,而且纵横交错,化成一个黑色的网状,那黑网之中并且有数团赤色的火焰不住跳动,不由咦了一声道:“别人面前都是一根,怎地偏偏他那里却是有了这许多根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