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当年这柄‘天陨霜’剑成之时,张安世睹物思人,心中那股难解的悲思竟是化成一股叹息,被他突然发出。
那叹息随之便被此剑吸入其中,那剑身明亮的光泽,立时变得晦暗深沉,更是结出一层奇异的铅尘,便是那位名匠以铁锤利锥也是未能将其震下,只是划出无数的创痕。
此剑赠与赵飞燕之后,赵飞燕将它融到天地的风霜之中,千年来风霜的无尽历练,只是徒增了此剑的寒气,但是无法令其一露真容。
只有在方才的瞬间,那散开的魂力,那情人眼泪般的水滴,这才令张安世心中不甘的悲叹,通过赵飞燕的魂力,感悟到了赵飞燕心中的不舍,以及那即使千年也阻挡不了的潮水般的思念。
这一切令那声包含张安世落寞情怀的叹息得到了释怀,得了宽慰,终于从这剑中脱离而出。
随着‘天陨霜’真容的现出,古井之底赵飞燕的真魂也是魂有所感,不自禁的向着肉身望去,却见两行清泪,竟是自肉身的双眼之中缓缓流下。
朱衫赵飞燕的玉掌忽然一轻,本是陷入肌肤的剑刃竟是突然缩出,那‘天陨霜’募地由大魔刃上向回一弹,剑身立时弹得笔直,接着那‘天陨霜’仿佛活了一般,在空中轻轻一转,却是将剑柄正巧送入到朱衫赵飞燕的左掌之中。
朱衫赵飞燕的左掌,此刻伤口深入半寸有余,几乎就要一分为二,根本再难以使用此剑,但是当那剑柄落入掌中的瞬间,却是仿佛有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陡然生出,那手掌在朱衫赵飞燕玉掌之外轻轻握住,使得‘天陨霜’牢牢的握于玉掌之中。
古井底赵飞燕真魂的眼前忽然现出一个高挑欣长的身影,那身影手中握着‘天陨霜’之剑,远远立于风霜之中,风霜舞动,那身影挟着手中的‘天陨霜’,也是一同舞动,身姿舒展之下竟是仿佛融在了那风霜之中,在那一刻风霜便是他,他便是风霜。
朱衫赵飞燕的玉手,在那看不见的手掌轻轻带动之下,手中的‘天陨霜’自然而然在身前舞出一道优美的剑光。
剑光所至,空中风霜飘舞,这才是‘天陨霜’本身的真正剑技,‘霜之飘舞’此剑技乃是张安世所创,只有在此剑真容显露之时,方才会随之一同出现。
这一番变化说起来极是不易,但是在空如的眼中却只是一瞬之间,他只见到在那天陨霜即将要割断这朱衫女子的手掌之时,那柄天陨霜竟是忽生变化,剑身之上晦暗的表面,忽然同那些创痕一起被震落,反而显出一柄二指宽窄的精亮长剑。
那剑身随之一弹,瞬间恢复如初,并且自行落到了朱衫女子的手中,空如手中大魔刃上的力道顿时击空,他微微一哼,暗道:被那般锋利的剑刃割得几乎折断的手掌,却是如何还能够使得此剑。
谁知剑光起处,风霜陡然无限涌来,而且那剑光之中,分明便含有一股豁然而释的畅快淋漓之感。
空如见到风霜舞处,一时间仿佛均是那剑尖所在,每一处风霜都分明带有一股尖锐之极的剑锋,此时呼啸舞来,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空如也仅是微微一怔而已,紧接着,便见空如掌中的魔刃在身前猛地一搅,立时便见镜面之上本是各自闪烁的紫光立时连接成片,竟是发出一片耀眼紫色得光幕,那光幕犹如一道屏障般忽然立在空如与朱衫赵飞燕之间。
随之空如上方散开的紫云陡地一黯,竟是整个地由空中向下压来,一股极重的沉闷之感随之四下生出,便连那呼啸飘舞的风霜,仿佛也是由轻灵化为沉重,竟是缓了下来。
古井之底的赵飞燕真魂喃喃叹道:“安世啊!安世,当年你受我牵连,只得独自远走,可叹那一腔报国之志无处施为,满腹真情又不能释放,这等情意我岂有不知。
可是那匈奴大奥云万俟乌维,对那几尊铜偶窥视多年,始终追我不放,我若是在那时与你相见,只会带来更多的劫难。
我本想在我神通大成之时,解决掉万俟乌维之后,再与你相见不迟。谁知那日一战之后,竟是千年相困,如今见到你印到剑中的叹息,当真是让我好生心痛。
看来这空如对于‘大魔刃’的掌握已是不凡,凭我那三道魂力所化之身,纵然有这显露出真容的‘天陨霜’之剑,再用你所创出的这路剑法,定是也难以对付于他,除非是我亲身所至。可惜我为到那千年凝阴之气所凝,实是难以踏出此地。
不过这把‘天陨霜’终是保住未折,既然如此,此剑还是不要使用为好,免得再生祸端,反而折了你的情意。
朱衫赵飞燕话音落处,便见她洁白滑腻的五指,忽然在身前抓出,便见虚空之中点点霜雪忽然涌现,接着一道剑影缓缓生出,那剑影越来越是清晰,渐渐的已是化为那支晶亮洁净的‘天陨霜’之剑。
朱衫赵飞燕在那一瞬间,却是觉得掌中一轻,那本是断折无助之感,立时再次生出,而玉掌之外那有力的手掌也是渐渐消失。手中一泓秋水般的‘天陨霜’竟是化为点点霜雪,仿佛根本便没有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忽然传来赵飞燕真魂心意:汝尽力则好,魂力,妖髓即使俱失,也可再续,但是‘天陨霜’一旦折断,将再也无法恢复。
朱衫赵飞燕双眼之中,募地生出一股决然之色,玉颈微颔,显是觉得理应如此,即便是自己这三道魂力以及妖髓所塑的肉身损毁,但是凭介赵飞燕真身之力仍是可以再造,可是‘天陨霜’若断,其剑上所蕴含的情意却是无法再续。
只是那‘天陨霜’一失,朱衫赵飞燕刺向空如的无尽风霜立时消失不见,而空如‘大魔刃’上的紫色光芒却是仿佛无穷无尽,见面前‘天陨霜’突然消失,本是连接成光幕的紫光立时重新散开,化为无数道紫色的小蛇,向着朱衫赵飞燕蜿蜒而去。
此际更有上方的紫色气息向下压来,朱衫赵飞燕右掌被紫光缠绕,左掌此时又伤口极深,便见朱衫飘拂之下,这一绝美动人的女子,竟是显得那般孤单无助,似乎就要被直压下来的紫色气息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