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见在流水般的月光之下,紧贴在乌行旗的后背之处,一个人形的黑影如影随形般贴在那里。
此际被这月光一照,那黑影顿时显得极是难过,身体接连抖动之下,却是便要从那月光之下蹿出。
只是黑影的身体方一触及到月光的边缘,便见大片的碧色气息,已如海波般涌来,黑影身形一颤,立时便被碧色的气息围住。
那碧色的气息与月光交融,竟是透出一种碧色玉石般的温润细腻之色。只是这股玉石般的色泽,此刻正慢慢的侵蚀着那黑影身上的一切。
便见黑影身上不时有碧色的气息升出,那碧息每升出一处,那处便会有如干透了的泥浆一般脱落。
眨眼之间,这黑影的身体便已损失大半。
乌行旗虽觉自己身后异样,但是此时在桑碧海的‘碧烟如海’之下,他已是无暇他故,只能拼力不被桑碧海掌中的碧息沾到。
募然间,由于他此时心中急燥,竟是未能完全避开桑碧海由左向由拍出的一掌,顿时便被一丝碧息扫中。
乌行旗脸色一变,暗道:糟糕之极。慌忙之下,已是将体内气息,尽数运至碧息扫到之处。只是他气息反复运转,那里却是毫无异样,细细看时,那处便是连一丝碧色也无。
乌行旗心中暗道:莫非这桑碧海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其‘碧烟如海’的碧息已是全无伤人之力。心中思索之间,不由向着面前的桑碧海忘了过去,却见桑碧海,此时面上也是现出一丝惊异之色,显然是未能料到出现这等情形。
乌行旗心中大喜,只道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忽然间,心中一动,总是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不由向着兰沧田看了过去。
却见兰沧田双手掌缘合在一处,两个合在一起的掌心之中,映出好大的一个圆形,那圆形又白又亮,看来就像是天空所挂的明月一般,而且自其中投出一道光柱,射向自己的身后。
乌行旗立时心头一跳,隐约中,似乎已是感到那里有些不妥,连忙身形一转,向着自己身后看去,却见自己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此际仿佛凝滞了一般动也不动的定在那里。而且自这黑影的身上,不断向下掉落犹如风干了的泥浆一般的物事。
这黑影便是当时空如圣师自身上取下之物所化,可是于这桑碧海的手下救了自己数次,乌行旗心思电转,已是想到了究竟,原来非是桑碧海体内气力用尽,以至于碧息难以伤人,而是桑碧海假意以双掌引住自己,实际上他体内的碧息,此刻均是用以对付自己身后的黑影。
乌行旗当下口中大喝一声,道:“原来如此。”身形同时向后猛然撞出,他想
凭借自己这一撞之力,阻止桑碧海继续以碧息侵蚀这黑影的身体,只是身形一撞之下,却是发觉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是连桑碧海的一丝影子也无。
乌行旗一下撞空,忍不住再向那影子看时,却见那黑色的影子,已然所剩无几,便只剩下数道碧色的气息,犹如碧烟一般在其身上冒出,而在那碧烟冒出之处的下方,有一小撮看起来仿佛已然干透了的黑泥。
乌行旗见黑色影子已殁,二话不说身形一扭,向着一侧便欲蹿出,只是身形方动,却见面前人影一闪,桑碧海已是突然拦在身前,便听桑碧海冷笑道:“姓乌的,这会儿可当真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看你还有何处可逃?”
乌行旗心中登时懊悔不止,早知如此,不如趁他对付身后黑影之时,自己先溜之大吉才是,如今自己再次落到此人手中,却是如何是好?
乌行旗心中懊悔,面色却是不变,忽然冲着桑碧海身后说道:“圣师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便是这二人趁我不备之下,弄散了您所取下的那些许泥削。”
桑碧海见乌行旗忽然冲着自己身后说话,一时间信以为真,不由心中一惊,忍不住回头看时,可是那里有半个人影,顿时知道受骗,回转头来,却见乌行旗已是向着一旁急忙跃出。
同时站在一旁的兰沧田却是笑道:“想不到纵横天下多年的碧海烟横,竟是被这等哄骗小孩子的伎俩偏得团团乱转,当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
桑碧海面上一红,心中却是大怒,立时身形一纵,愤而向着乌行旗追去,口中叫道:“姓乌的,亏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而且还贵为朝廷之中的铜牙四卫之一,竟然用这等不要脸的伎俩,来哄骗你家爷爷。”
桑碧海身形跃动之际,因为怒极,身体之外碧息大量泌出,看来就像是一大团快速移动的碧色云雾,眨眼之间,桑碧海已是追到乌行旗身后。
乌行旗只觉身后风声越来越近,眼见是躲不过了,只得身形向旁一侧,右掌忽然一拉一拽之下,却是自腰间抽出一柄极是柔软的长剑出来,那长剑迎风一抖,变得极是笔直,在乌行旗身前一晃,向着后面便刺。
这柄剑可是乌行旗的保命之物,很少取将出来,此刻被逼得急了,再也无法藏着,只盼趁着桑碧海紧追不舍之下,自己这等突然一击能够将他刺伤。
这一下事出突然,便是站在不远处抱臂观望的兰沧田,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发出‘啊呦’一声。
桑碧海见自己眼看便可抓到乌行旗之时,却见乌行旗身形忽然一转,接着寒光闪动,一柄凉飕飕的长剑却是已然当胸刺来。
桑碧海只顾放力追赶,更是未曾想到乌行旗还有反击之力,眼见长剑避无可避,当下将心一横,也不闪避,却是双掌向前猛然拍出,便见两团碧色的气息,立时在桑碧海的身前,化成一道既粗且长的碧色气团,同时桑碧海口中叫道:“碧烟横,如滚龙。”
便在此时,却听得空中突然传出‘嗤嗤’的破空之声,接着便见数道极是纤细的黑色细线,忽然由空中抛了下来,而且每根黑色细线仿佛生了眼睛一般,竟是在二人面前一卷,陡然便窜入到二人的眉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