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生气了?”
“心情不好?”
张爱嘉冷着脸,专心开车,不搭理他。
沈冲裹了裹外套,在座位上缩成一团,用颤抖的声调说道:“外面冷风吹,里面结寒冰,我快要冻死了,在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而死,好歹做个明白鬼。”
张爱嘉瞥了他一眼,轻轻咬着嘴唇,压下稍纵即逝的笑意,继续摆着冷脸,不说话。
“我听说在冰山之上,有药死人,医白骨的神仙草,名叫笑颜,娘子,等我冷死之后,一定要找到它,救回为夫。”沈冲闭上眼睛,大叫一声:“啊我死了”
然后头一歪,把脸侧向她,不动弹了。
张爱嘉再也没法绷住冷脸,她嗤笑一声,说道:“死了好,放心的去吧,我正好甩了你,去找个帅哥,双飞双宿,过舒心日子。”
“喂谋杀亲夫我就不追究了,但尸骨未寒的时候,你说这种话,太伤人心了吧。”
“你不是死了吗?”
“你不是笑了吗?”
张爱嘉目光盈盈,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厚脸皮。”
“这么冷,要是脸皮不够厚,就真冻死了。”沈冲坐直身体,笑着说道:“艳若桃李,冷如冰霜,这种风格不适合你,以后别秀这种表情了,不好看。
“那你想我怎么样?眼如铜铃,声如狮吼吗?”
“母大虫是濒危保护动物,不好养,我也养不起。”沈冲注视着她,柔声问道:“为什么生气?”
张爱嘉没说话,专心开车,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为什么和林青霞谈那些?”
“你是说那个比喻吗?”沈冲摸了摸脑袋,带着歉意说道:“只是随便闲聊。”
“青霞是我朋友,你和她谈论我俩之间的事,这让我多尴尬,你知道吗?
“我没谈论。”沈冲看了看车外的积雪,说道:“她问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照直说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张爱嘉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们俩的**事,怎么能乱讲”
沈冲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嘉嘉嘉,我们都是公众人物,没有**的,媒体只会越来越发达,无孔不入,我们之间的事,早一点说开了,以后就会少一点麻烦,少受到伤害。”
“别这么叫,别叫”张爱嘉表情纠结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好怪异的感觉,除了我妈,没人这么叫过我,你要么叫我英文名字,要么按老样子叫。
“叫久了就习惯了。”沈冲呵呵一笑,这种亲密昵称,就和那三个字一样,说过第一次之后,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他说道:“我喜欢这么叫。”
“这么叫,太古怪了,我听着别扭。”
“叫你的英文名字,感觉更怪异,西尔维娅,好像西方奇幻小说中的名字。”沈冲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不过你要不喜欢,那我也跟别人一样,叫你小妹好了。”
“你比我小好不好。”张爱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敷衍道:“随便了随便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我不一定会回答。别碰我,老实坐着,开车呢。”
“那好吧。”沈冲收回手,说道:“林青霞把剧本给你看了?”
“那剧本,真是你写的?”
“是啊。”沈冲面带得意,说道:“不错吧?我三天写出来的。”
“好个鬼啊。”张爱嘉转动方向盘,进入一条岔路,说道:“通篇都是两个人在谈话,一点情节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剧本?”
“一男一女,在异国他乡浪漫的邂逅,就是情节啊。”沈冲辩解道:“而且你不觉得对话很有意思吗?”
“其中有那么几段,确实有点意思。”张爱嘉放慢车速,说道:“不过整个剧本,就两个人走来走去的互相谈话,拍出来,哪个观众愿意看?”
“电影是造梦机器,是诞生奇迹的行业,没拍出来之前,谁也不能断言没人看。”沈冲说完之后,看了看外面的街景,问道:“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你换地方住了?还是打算让我独守空闺?”
“你就独守空闺吧。”张爱嘉再次放慢车速,在一个有士兵站岗的岗亭前停下,然后从收纳盒里翻出一本证件,递了出去。
“这是哪里?”
“说了你也不知道,这里是阳明山的别墅区。”张爱嘉收回证件,启动汽车,说道:“你上次撒了10uu万港币,博得了上头的欢心,特意拨了一栋别墅出来作为招待所,你以后来台北,都可以住在这里。”
“送给我了?”
“你做梦吧。”张爱嘉晒笑一声,说道:“这里是限建区,每一栋楼都有价无市,以前不是高官根本进不来,也就最近几年松动了一点,你才能进来,只能暂住而已。你再撒1000万,或许可以拿个批条,来这里建一栋别墅。”
沈冲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风景如何,于是说道:“你喜欢这里不?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建一栋,金屋藏娇。”
“你这暴发户的嘴脸,越来越肆无忌惮了,难怪被人骂。”张爱嘉笑颜如花,说道:“我可不想被你牵连,再说这里太冷清了,周围住的都是老头子,我不喜欢。”
“说起来,李敖为什么要骂我?我好像没招惹他啊。”
“你知道了?”张爱嘉抿了抿嘴,说道:“胡茵梦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就骂了你一顿。”
“无妄之灾啊。”沈冲想了想,问道:“李敖是不是有什么新书要出版?
“听胡茵梦说,他正在修订以前写的文章,准备出一本全集。”
“真是悲剧。”沈冲呵呵笑了笑,说道:“给他做背景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踩你上位?”张爱嘉不信,说道:“你在台湾的名气还没他大,用不着这样吧?”
“谁知道呢。”沈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或许他只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不招人妒是庸才,没有对手,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胡言乱语。”张爱嘉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胡茵梦是我朋友,你可不要搞株连,伤及无辜。”
“我既不是土皇帝,也不是大总统,我能株连谁啊。”沈冲等她停好车,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我只要独裁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