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然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张璁心满意足的说道:“前些日子陆大人去拜访杨一清杨阁老的时候,杨阁老对陆大人印象深刻,故而此次我进京的时候,杨阁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前来拜访一下陆大人。”
杨一清曾对陆炳承认过自己帮助张璁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杨廷和,把杨廷和拉下马以报当年之恨也求日后会朝为官。而陆炳的那一番国家大事的言论杨一清虽不认同,但觉得陆炳是个可造的国之栋梁,加之有这得天独厚的圣眷,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这等权贵还是多多结交的好,故而才委托张璁前来拜会。
怎知到了京城之后,张璁便得知了陆炳被皇帝明升暗降,失去了皇帝崇信的消息,不禁心中暗喜,在他看来陆炳和杨廷和就是一伙的,当时两人伙同起来一起欺骗自己,让自己白白耽误了几年大好时光,他们倒是化干戈为玉帛。这绝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孰不知杨慎隔几日便来陆府,陆炳也经常去杨府拜会,两方私交若是不好,岂会如此,看来自己做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陆炳答道:“替我谢过杨阁老关心,也劳烦张大人了,对了不知道这次张大人进京所为何事啊?可是回京述职,不对啊,日子还没到呢。”
“咦,这就奇怪了,陆大人深的圣上宠信,又身居掌管情报的锦衣卫,怎能不知道我进京的事情?”张璁坏笑着说道。
陆炳就愿意看小人自鸣得意的模样。孰不知别人都把他当成了傻子,于是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失去了皇帝的宠信。这.......这.....这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现在我只管从宫里闲着。不过,我对张大人上疏参奏杨廷和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张大人怎么不听我的留在南京呢?”
“留在南京,留在南京我得等杨廷和死了才有机会,到时候圣上早把我忘了。陆大人。我该提醒您两句了,这当臣子的就该顺着皇上的意思去办事儿,不能妄自作结论。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说句不客气的也不过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罢了。”张璁趾高气昂的说着,忘了陆炳现在官职比他要高,颇有上级批评下级的意思。
张璁继续说道:“陆大人。机会往往是自己把握的。本官看准机会主动出击,才被圣上宣召进京的,我此次进京的目的就是要与百官议大礼,我要舌战群儒,看看这些腐儒有何本事。要是按您所说的,我留在南京,且不说要熬到杨廷和致仕或者死在任上,那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行。再说就算我等着,至于说相信您陆大人。您现在还能见到皇上吗,还能为我说上话吗?当日陆大人说的高深莫测的,时至今日,竟然连你自己都管好,正人先正己,哎,杞人忧天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送给你一句话,谨遵圣意,老老实实做人。好了,本官还有事要做,武定侯约我喝酒,我要前去赴宴了。”
陆炳连忙抱拳,佯装恭敬地说道:“听张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炳深感受教,大人慢走。”
张璁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张璁走后没半盏茶的功夫,夏大德从外走了进来。夏大德在陆松的帮助下,找到了一间又便宜离着陆府又近的院子,开了小门脸后做起了杀猪的老本行。
陆炳最初就是在巡街锦衣干起的,又是明巡,所以和巡城御史以及五城兵马司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而陆炳不居功自傲目中无人,为人仗义的他和几方衙门的关系自然是不错,故而夏大德的铺子没有费什么劲就起来了,非但没人前来收钱,更是有不少官差前来捧场。
夏大德此人也厚道,从不缺斤少两不说,平日里是多少就是多少钱,官民统一,但若你家有红事白事,夏大德给肉从来不要钱,附近百姓都夸夏大德讲义气重感情。另外谁家要是不富裕了,逢年过节的赊一块肉什么的,夏大德从来不计较,连帐都不记,说提钱伤感情,有了再还就是了。
当然夏大德也不是个善人,若是你让他知道没事儿来赊肉的人没钱还债,却有钱烂赌烂嫖,那他非但不给肉,还要打人。除了某些不开眼的泼皮以外,被夏大德打的最多的可谓就是这种爱占小便宜,还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人了。
夏大德的生意做得好,心气儿也高了,还宣称要开肉铺连锁,双喜临门的是,湘云又怀上了一个孩子,所以这几日夏大德老往陆炳这儿跑,就想与兄弟唠上几句,一起快活快活。今日夏大德一进门就嚷嚷道:“老三,三弟。”
“咋呼什么呀,听着呢,怎么了二哥?”陆炳问道。
夏大德指了指门外说道:“刚才出门的那货是谁啊,和个傻必似的,用鼻子眼看天,我还以为他脖子有毛病呢,特地躲着他走。结果那货一出门就摔了个狗吃屎,哐就摔到那儿了,我这还想看看他没事儿吧,结果那货站起来走路也正常了,还回头白了我一眼就走了。我要不是看他是从你府里走出来,非捶死他不可,问你呢,那傻臂是谁啊?”
“张璁。”
“他就是张璁啊,我去,我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呢,敢跟杨阁老斗,我想起码也得是我三弟这样的才俊吧,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款式的。真行,明天估计大街上得立个牌子,所有人车避张璁行之,不立这牌子,那货就这么个走路法,非得被撞死不可。”夏大德笑道。
陆炳也笑了起来说道:“刚才故意顺着他说了两句,美得他找不到北了。本以为这家伙有些本事,现在看来也难堪大用。对了,二哥你今日前来不会又让我给你讲书吧。”
“正是正是。我这不是第二胎快要生了吗,我这当爹的得做准备啊,你给我讲的济公传真不错,大街上说书唱戏的都没你这个版本,以后我给孩子一讲,那他们得多崇拜我。快来,快来。昨天讲到济公大战金毛狮子吼了,今天继续。”夏大德催促道。
“嘘!”陆炳低声道:“五百步之外有两名高手,一名是绝世高手。一名是轻功好手,但轻功好手算不上太麻烦,绝世高手合你我兄弟二人之力也不定能敌得过,但愿别是敌人。”
“真的假的。大街上这么吵。这么远你都能听到,而且还能判断出修为?”夏大德惊讶道,但是他对陆炳向来是信任的很,说话间就抽了自己别在要上的杀猪刀和磨刀棒,也就是他的双刃武器。
陆炳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为啥,只不过自从练了气之后,倒也耳聪目明了许多,几人离着咱们越来越近了。二哥,你我屏气凝神。切勿大口喘息,咱们埋伏在大门左右。这两人一旦进来,我们看到是敌非友或者敌友不分的话,咱们先制住再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更何况你我与之不敌的情况下更要主动出击,出其不意的动手,才方可取胜。”
“这不好吧,万一人家是来拜访的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忘了,我那什么屠龙刀倚天剑的事儿还没掰持清楚呢。”陆炳说道。
夏大德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依计藏在左右,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门房通秉,可能是那两人突然加快行步,故而门房都没看见,只觉得一阵风闪过那两人就进了院子,直直的朝着正堂而去。
陆炳和夏大德躲在小门两侧,待两人进来便想要动手,却见那两人一左一右的看向夏大德和陆炳,好似早就知道他们躲在那里一般。两人一愣,纷纷放下了兵刃。
陆炳撩袍就跪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飞燕与我出征之时私定情缘,现有孕在身,迫不得已才与小婿成婚,小婿寻访岳丈大人不及,又唯恐飞燕肚子越来越大,有伤风化,故而才急切成婚,坏了礼法规矩,还望岳丈大人恕罪。”
杨登云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飞燕早就专情于你,我本就有心许配给你,但是当时的一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就不说了,总之现如今你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一件幸事。我虽以前身为朝廷命官,但现在也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朝廷钦犯,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讲究,我辈江湖儿女就该如此痛快行事洒脱一些,跪天跪地两情相悦就算成事了,用不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婆婆妈妈的不是咱们的风格。来,炳儿,快起来,都是自家人,行个大礼也就行了。”杨登云说着把陆炳扶了起来说道:“总之日后可要好好对待飞燕,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但是你若是对飞燕不好,那休怪你老岳我翻脸无情。”
“一定一定,请岳丈大人放心。”
“怎能会呢,陆炳出兵一怒为红颜,前去征讨海贼救回飞燕,岂能辜负她。登云啊,你多虑了。”一旁的老者说道,
陆炳面色一沉本下脸来说道:“不知丹阳子前辈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丹阳子笑道:“我来兑现我的诺言啊,当日咱们两人约定好了,你不追究武当的责任,我帮你恢复身体。近几年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万儿万替你医好了病,又与两位沈家高手合力替你疏通好了筋脉,让你省了十年的修行。到头来我什么也没做,不管是因为我的威胁还是什么,你做到了你所承诺的,就该我有所表示了,我丹阳子一生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如今这把年纪了,岂能言而无信,毁了我一言九鼎的名声?”
“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晚辈也不想追究这么多,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来做,哪有空再纠缠江湖恩怨呢。”陆炳说道,这话说起来冠冕堂皇,好似很假,其实着实是陆炳内心所想。
丹阳子年岁古稀,这么大年纪绝非活到狗身上,能听的出真话假话,于是一抱拳道:“你生性豁达,能够如此看淡世事,放下恩怨,老朽佩服之至。先前你所作所为我也有所知晓,大快人心为民出害,扬了我大明之国威,不冲我曾经允诺的,单凭你的所作所为老朽就该帮你。今日前来,我是来助你功力大进的。”
陆炳不明道:“怎么助我,练气急不得,需循序渐进,日夜积累方可有所作为。”
“哈哈哈,那不过是世俗人的看法罢了,其实还有别的方法。怎么?不准备叫我进去坐着说话吗?”丹阳子说道。
“快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