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竟敢如此顶撞顾老太太,而且还不动声『色』的就让老太太进退两难!柳氏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再说。她本来就是汝宁伯府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到了这府里,丈夫又对她疼爱有加,其他几个妯娌人虽然精明,但是也碍不着她,掌着府中中馈的二嫂王氏虽然身份显赫,但是却是个木头人儿,没脾气的,因此她从来也不需要动脑筋伤神,此刻见了截然不同的王氏,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章法。
顾锦跟顾槿两人也从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二伯母,对视了一眼都没敢发出声音来。
顾昭更是已经完全愣住了,她自己的母亲她还不清楚,为了母亲软弱,从小到大自己跟妹妹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如今陡然见母亲变了个人,她有悲有喜,望着顾满竟情不自禁的掉泪。
“算不得雷厉风行。”王氏看了一眼顾老太太,言语间没有丝毫犹豫跟让步的意思:“今日她敢偷针,日后就敢偷金,这种人留着也只是徒增祸害。媳『妇』儿既然掌着府中中馈,自然要为府里着想。”
以前是太蠢了,日日跟在人家后头擦屁股还要落的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以后么......谁在扔给她烂摊子,她就敢彻底打碎,反正这侯府从来也不是她的家,坏了就坏了。
“你自己既然决定了,还来禀报我作甚?”顾老太太嫌恶的挥一挥手,冲着顾满瞪眼:“你还不去祠堂领罚,在这里等着吃饭不成?!”
王氏轻柔的把顾满给从地上牵起来,温柔的替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道:“乖孩子,你祖母说的话要听。你便领着你十二妹去吧,记得看好了十二妹。可别让她再闯祸,免得又要带累了你。”
这话里的埋怨跟讽刺之意那么明显,正好刺中了顾老太太的心病,顾老太太又急又气,竟一口气没上来,使劲咳嗽起来。
柳氏心中也有病,自然知道王氏话里的意思,就结结巴巴的冲王氏道:“二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锦儿还小呢,祖母多疼些也是有的。”[]嫡女重生宝典139
“不小了。”王氏含笑从容看了她一眼:“我们阿满也只比她大了两岁。这样的『性』子在家里横行霸道还好,到了外边,别人要戳咱们侯府的脊梁骨的。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嫂,我就有必要提点提点你。”
一句话就把话给说死了,还不『露』痕迹的点明了身份地位,王氏这是要翻天了吗?
顾满唇边挂了一抹冷笑,转瞬又消失不见。极乖巧的给顾老太太磕了两个头,走到顾十二面前,声音轻柔的道歉:“十二妹,今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动手的。”她一边认错,眼睛里就掉下泪来。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似乎委屈到了极点。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拒绝。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太不会做人了,五太太赶忙给顾锦使眼『色』。
顾锦会意,虽然还是不情愿,却不敢再出言不逊了。撇了撇嘴,言不由衷的道:“不怪你。是十二莽撞了。”
二人便果真手拉手的跟着周嬷嬷出门领罚去了。
顾满已然不担心王氏,恐怕,这接二连三的巨变总归是让王氏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王氏见顾满走了,就笑着跟顾老太太告辞:“老太太,媳『妇』儿该回去了,怕小十八醒了见不到我哭起来。”
老太太屋里的哪有傻子,见如今二太太这样镇定从容,一时间都不敢再放肆,听见她出来,小丫头们争相替她去打帘子。
顾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的气,只可惜都发不出来,就看着柳氏也格外的不顺眼,怒道:“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杵在我这里做什么?!有能耐的,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几个乖女儿,别总是给我惹祸!”
五太太自从嫁进来,哪里受过这样的重话?一时之间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带着顾槿出门去了。
王氏领着顾昭出了门,期间顾昭一言不发,等到了顾昭住着的陶然居,王氏才轻轻的替她理了理衣领,道:“快进去罢,闹了一日,肯定乏了。”
顾昭已经许久没听见王氏的关心,闻言眼里一热,顿时掉下泪来,这么些年的委屈顿时都在心里化开,她喉咙紧的疼。
王氏叹了一口气,将顾昭的手拉着,轻声道:“以往是母亲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以后定然不会了。”她说罢,就又道:“过几日你采薇表姐及笄,我带你们过去。”
顾昭哽咽着点头答应,只觉得母亲的变化来的格外的快同时又让她格外的惊喜。[]嫡女重生宝典139
王氏目送着女儿进门去了,才领着清音跟蒙雨回了清江院,才进的院门,就看见月桐正在穿廊上站着,见了她就赶忙奔下来,轻声道:“二太太,二老爷来了,正在正堂呢。”
顾博齐?!王氏心脏一跳,面『色』瞬间就差下来。
前几日顾博齐那些话真的是句句戳心窝,把她给伤的体无完肤,再想到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自己的轻贱还有对顾满顾昭她们的忽视,王氏再没有当初的那份爱慕了,进了屋就目不斜视的在榻上坐了。
顾博齐见她回来,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才冷声道:“快把银子给我!”
到了如今,还是有脸来跟她要银子?王氏只觉得他无比的荒诞可笑,又让人恶心,就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冷笑,干脆利落的拒绝:“银子?哪里来的银子?老爷怕是走错了门罢?”
顾博齐见她今日穿着宝蓝『色』的对襟藕缎衣裳,头上戴着崭新的步摇,越发的顾盼生辉,先是一愣,待细看才恍惚觉得今日的王氏有些不同,但是此刻他心中又有了别的美人儿,又是为了银子来的,心中的念头闪过便抛了,站在王氏面前,理所应当的道:“还有什么银子?自是那九万两银子!”
他缓和了语气,自觉已经给足了王氏台阶下。
以前怎么没觉得顾博齐的脸皮这么厚?王氏冷哼了一声,敛了笑意看着顾博齐,道:“没有银子,有银子也不会给你。”
顾博齐没料到王氏竟然这样跟他说话,一时之间疑『惑』不已,疑『惑』过后又觉得王氏实在是伤了他的自尊心,对着一屋子的下人让他下不来台,声音就大了些:“没有?!你分明答应的好好的!此刻又没有了?!你这个恶『妇』!”
王氏瞥了一眼周围,见周围的人都乖乖的各自做自己的事,并没有人对此表现出惊讶来,才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二老爷好大的嗓门,莫不若说的再大声些,把人都招进来,让人好好听听你的丑事?”
顾博齐将要出口的话就一滞,不悦的看着王氏,烦躁道:“你闹也闹了!还想怎样?!”
问她想怎么样?她从来就只想好好过日子,不丢了自己父亲的脸面,不让王府难做。王氏抬头望了他一眼,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倾心相待的人。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副人见人憎的模样?
她收回思绪,眼前浮现过刘氏、马氏她们的面容来,再想起顾昭跟顾满差点就被她卖给了许知远,心中再无一分情意,仰头看着顾博齐,道:“我不想怎么样。二老爷你的俸禄就那么点银子,以后可要省着点花。若是钱不够了就去跟老太太说,老太太答应了,我再从公中给你支。”
这是什么意思?再也不贴补自己了?
顾博齐心里慌张,想起对玲珑的承诺,还有许知远的那三万两银子还没着落,就越发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忍不住声音也软了,轻声道:“修盈,你就真的要看着我挨罚吗?!”
挨罚,此刻他自己的女儿才在挨罚呢!王氏冷眼看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二老爷严重了,我不知道什么挨罚不挨罚的,也不知道二老爷说的是什么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把家里的事管好就很好了,哪里还管得了爷们外边的事儿?”
顾博齐这才真的相信王氏并不是说笑,是真的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当场就愤怒的摔了杯子,指着她大声骂道:“王修盈!你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王氏施施然站起身来,往地上的碎片看了一眼,偏头冲清音道:“清音,记下来,这套白瓷牡丹镶边的杯子是二两银子,记在二老爷这个月的月例上。”
等清音应了是,她才看着顾博齐,道:“顾博齐,你是不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冲我吵吵嚷嚷?!”
什么?顾博齐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似乎从来都没见过她似地。
王氏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大概是皮又痒了,还是在行人司待得日子久了,连你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升降都在我哥哥的一句话上,你那宝贝庶子的前程,也都在我父亲的一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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