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于通直接面对赵禹,心中总有些挥之不去的惊惧,接连退了数步,站回各派人群中,才振臂一挥道:“诸位武林同道,你们都瞧见了!魔教妖人施展诡计,引咱们落入陷阱中来,而后更残杀空xìng神僧,强夺峨嵋派倚天剑,现在却又如此卑劣抹黑我华山派!士可杀不可辱,咱们今rì豁出xìng命不要,痛杀魔教妖人,洗刷这一番新仇旧怨!”
他情急之下吼出这一番话,可说是用尽了全力,洪亮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不断。然而除了华山派**群情激昂以外,其余各派反应却各有参差。
少林空xìng神僧身死,自然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往前方逼近数步。而峨嵋派自灭绝师太以下各**也都神sè凛然踏步上前,准备拼死夺回倚天剑。武当几侠则分出两人照顾昏厥不醒的殷梨亭,其余人也皆走上前。至于昆仑和崆峒派,则就显得玩味起来,何太冲瞥一眼气急败坏的鲜于通,意味莫名笑一声道:“鲜于掌门,有的事做过就是做过,你若没做过,那也俯仰无愧于天地。这件事,还是分讲清楚的好。乱糟糟打上一通,到底你是做过还是没做过,咱们却不甚明白啊!”
华山派中高老者听到这话,登时跳出来指着何太冲破口大骂道:“何太冲,你这临老入花丛的sè胚子,要讲什么话自己先想清楚!我们华山派掌门光明磊落,岂是那等下作之人!”
何太冲老脸一红,登时忍耐不住抽出剑来,刷一声斩向那高老者,怒喝道:“若没做过,怕个什么!众目睽睽之下,魔教再无耻,也不会无端端栽赃你们!”
那高老者抽出刀来招架住这一剑,高叫道:“好得很!我向来就瞧你不过眼,你要和魔教沆瀣一气诬赖我华山派,须得先胜过我手中刀!”
眼见大敌当前,这两派却似乎要先动手起来,其余各派人等眉头皆皱起来。俞莲舟跳出身来,左手一环扣住何太冲持剑的脉门,右手剑鞘格开高老者手中钢刀,不经意间露出这一手深厚武功,却令众人咂舌不已,心中直呼武当几侠果然名不虚传!
何太冲在江湖中辈分甚高,向来也自视清高,自道江湖中除了张三丰等寥寥几个前辈高人外,余者却甚少放在眼中。眼下却被俞莲舟分心两用给制住,登时拉下脸来,只是俞莲舟扣住他手腕的手指如钢钳一般挣脱不得,只是闷哼一声撤回手来,避回自家处,冷笑道:“武当派张真人果然不凡,教出好**。只是我昆仑派却还心存是非,不会为那等恩将仇报之人出头!”
那高老者还要争吵,却被俞莲舟温言劝回去。
赵禹一直在冷眼旁观,听到何太冲的话后,郎笑一声道:“何掌门不愧是武林中久负盛名的前辈,就凭你明断是非的见识,今rì之后,明教与昆仑派再不互相为难,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何太冲听到这话,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喜sè,遥遥对赵禹拱手道:“若魔、明教早有魔君这种有见识的人掌权话事,何至于与各派结缘若斯!何某痴长几年,世事也见过许多,浪子回头、弃恶扬善的事迹,向来喜闻乐见。赵教主有心将明教拉回正途,造福于武林,何某乐见其成!”
见昆仑派如此轻易得到魔君承诺,摆脱恶劣处境,崆峒派众人也按捺不住。那曾与赵禹有一面之缘的唐文亮走出来说道:“魔君,咱们也算旧相识。我们崆峒与明教的恩怨,只牵扯谢逊一人,你若承诺不会包庇谢逊这恶贼,咱们崆峒派即刻便与明教握手言和!”
赵禹略沉吟片刻,才说道:“唐三爷,诚如你所言,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为门派荣辱而殚jīng竭虑的jīng神,我心中佩服得很。谢逊冒犯崆峒派,他是我教中法王,明教势必无法置身之外!且不说现在谢逊杳无音讯,哪怕rì后他再现身人前,明教也定会给崆峒派一个满意交代。这句话,是我赵无伤说的。唐三爷若满意,今rì咱们便罢兵言和,两不追究,rì后再作计较。”
听到魔君竟如此郑重其事的回应,唐文亮也觉微微错愕,回头瞧了一眼其余几位同门。五老中的关能上前一步点头道:“魔君肯担当,我们也佩服得很,今rì之事便就此作罢!”
各派**眼见到魔君大占上风之际,却还肯讲道理就此放过昆仑与崆峒两派,全不似传言中那般蛮横不讲道理,一时间心中各生出异样念头,禁不住将眼神瞟向自家掌门。而其余各派主事之人脸sè却变得难看无比,眼看着魔君寥寥数言便将各派联盟瓦解,更粉碎了门下**拼死力战之心,有苦难言。
宋远桥沉吟良久,才慢慢踱步走出来,沉声道:“魔君,明人不说暗话。宋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今rì想要与你交手一番,已经心存死志。只盼以我一命,换回我那可怜的无忌侄儿。希望你能怜他父母双亡,苦难半生,就此放过他吧。”
听到宋远桥的话,众人皆露出惊诧之sè。他们沦落到这步田地,皆是因为那突然冒出头的张无忌。若无这张无忌出现,六派与明教之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而听宋远桥话中意思,似乎已经笃定张无忌就落在明教手中。莫非,此事由始至终皆是魔君施展的诡计?而他们却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他人心中虽觉羞恼无比,但慑于魔教现下强势,还不敢发作。然而灭绝师太却深知倚天屠龙的秘密,只道若刀剑俱落入魔君手中,武林中将再无人能够遏制魔焰,因此虽然有伤在身,却仍大踏步冲上前去,声嘶力竭道:“交出张无忌,交出倚天剑!”
赵禹听到这话,脸上却无甚异变之sè,只将手一束,朗声道:“宋大侠这话好没道理,那张无忌现下根本不在光明顶上。你若不信,大可着人上山去搜,若能搜到张无忌,我这头颅任你摘去!”
听赵禹讲得如此笃定,众人都微微错愕,却也忍不住相信了他的话。人心总是如此,若处于弱势,哪怕千百般道理,旁人也置若罔闻。而若处在上风,随口一语,都要被奉为金玉良言。能有自己坚定不移主张者,少之又少。
宋远桥自有笃定证据认定张无忌在赵禹手中,却苦于无法辩解,虽有满腔愤怒却偏偏**不出,只能僵持在原地,进退不得。
赵禹却不再理会宋远桥,而是又指向鲜于通,说道:“鲜于掌门,你这插科打诨也够了。聪明些早早走出来承认下来,若再狡辩,华山派上下都要为你陪葬!”
鲜于通听到这话,脸sè顿时变得煞白,且不说别派**被赵禹言语煽动已经失了拼死之心,就连华山派门中向来待之亲厚的**,这会儿眼神也飘忽闪烁,开始对他有意疏远起来。
鲜于通察觉到当下处境,心中一片悲凉,索xìng将牙一咬,走上前大声道:“便承认了又如何?当年我学武有成,如苗疆铲除大寇,不慎中毒。的确多亏得这位胡医仙救治才能脱离危险,这恩惠我自然记在心里。可是胡青牛那妹子却痴恋于我,挟恩图报,定要我与她厮守终生。我乃堂堂名门正派**,岂能与那魔教妖女纠缠在一起!她痴恋不得,自己自杀了事,又与我有何干系!”
听到鲜于通承认下来,别派**顿时爆发一阵嘘声,就连华山派那高矮两老者面sè都不甚好看。只有灭绝师太大声喝彩道:“是非分明,正是侠义之士该有的气魄!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岂能与之纠缠不清!鲜于掌门这事做得正确无比,又有什么错处!反倒是那胡青牛的妹子,恬不知耻,一意高攀,死了活该!”
听到这话,胡青牛气得身躯乱颤,指着鲜于通咬牙切齿道:“好个颠倒黑白的狗贼!当年若非你花言巧语,我妹子怎会瞧得上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你……”
鲜于通脸上毫无愧sè,朗声道:“这世上,有几人面对美**惑仍能坐怀不乱?为我正道清名,哪怕再美十倍的妖女来迷惑,我也不屑一顾!胡医仙,你救我一命,今rì抹黑于我,我却不好与你计较。但你要再说什么无礼之话,休怪我不客气!”
他也知今rì未必能够善了,索xìng指着赵禹直接说道:“魔君,你若算个好汉子,今rì就与我来斗上一场!无论胜负,我鲜于通一身当之,不要牵连我华山派上下无辜人等!”
赵禹见到眨眼之间,鲜于通竟好似换了一个人般,那义薄云天的气概,当真无人能及。略一思忖后,他示意后方人将气得脸sè铁青的胡青牛拉下去,而后对鲜于通招招手道:“你要死,我还能拦着不成?”
鲜于通脸sè变了变,却还是咬咬牙迈步上前,大吼一声后,一手折扇铁钩,一手屈成鹰爪,鹰蛇生死搏直取赵禹。
这般明知必死,却还屹然不惧的气概,场中众人看了,原本对鲜于通些许轻视之念顿时荡然无存。而灭绝师太更是高声喝彩起来,只恨自己现下没办法助其一臂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