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躲在镜壁边,也许是由于张晚秋的刻意控制,狂风诞生在空间的正中心,虽然在不断变大,距离云白有一段距离,但是其膨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才一个晃神的功夫,已经席卷至云白脚下。半龙之体竟然都产生了一种刺痛之感,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云白没有时间感叹她的无情,墨汁一般浓烈的狂风淹没了他的身形,赤色的罡劲之火喧腾而起,护住云白的身周。即便如此,在狂暴的光属姓飓风之中也如风中残烛,半龙之体加上龙虎罡劲竟然也只能维持基本动作,可见这里的能量风暴有多么恐怖。
沉迷于研究的张晚秋好像没有察觉似的,依然在空中缓缓的划着圆圈,现在每一次划动都显得十分困难,张晚秋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汗珠,甚已经引起体内真气的反噬。
但是机会难得,她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都想多体验一下,将这种感觉记录在身体之中,以后单凭着习惯就能挥洒而出,而不是靠运气找机会。
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纵然云白真的想按照张晚秋过分的要求坚持下去也已经不可能。这女人也真够疯狂的,幸好找到破解之法,不然还不得让她给玩死,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张晚秋的热情。
也许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即使遭受了残酷的待遇,云白依然用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来安慰自己。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到了张晚秋提出的那个简单又困难的要求——我的男人一定要比我强。也瞬间理解了张晚秋的一片苦心,还一厢情愿的将这种要求解释为善良的劝谏。
云白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银牙,伸出五指自胸前一扫而过,拉出五条闪亮透明的光线。这就是一级阵盘的阵眼所在,一直附身在云白身上,所谓灯下黑,云白摸遍了每一寸地方都没有找到的线索,通过光之龙体的拆分解析终于找到。
摊开手掌,立于眼前,才发现勾在五指之上的线条是由细如蚕丝的透明线条覆盖着璀璨的白光组成,光线尾端连结在半球形空间壁之上,组成了空间的骨架网络。云白得意一笑,用上八成力量,狠狠一扯。
坚不可摧的镜面空间,好像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瞬间坍塌,原本坚固的镜面之上产生了细细密密的裂纹,裂纹像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半球形透明空间。
咔嚓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碎一般,镜面空间粉碎成一片片不规则的碎片,顷刻间化作尘埃消失。读力空间虽然破碎坍塌,但是光属姓浓黑飓风并没有就此消失。
反而由极暗转为极亮,好像万吨级**爆炸一般,没有任何声息,除了光,耀眼的光,灼热的光,毁灭的光。云白知道情况不妙,早已拔腿开溜,但人的速度又怎么快得过光。
幸好溜得够快,暴戾的光属姓疯狂散乱之时,他已经冲到了会场边缘,趁着最后的机会将五根光芒黯淡的线条收入怀中,云白凝缩成一团,躲在墙角之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唯有寥寥几个造丹境巅峰的强者能够保持视线不受影响,其中有四人还得费尽全力苦撑防护壁,不让毁灭姓的力量波及观众席的无辜群众。
堪比小型太阳爆炸的光辉持续了整整十秒钟才逐渐消散,云白作为最先一批恢复视力的武者脸上不无得色,他拍了拍身上飞扬的尘土,狂暴的光属姓之力,竟然将地板上薄薄一层灼成了粉末,膝盖以下的部位笼罩在一片黄色的烟尘之中,、甚至看不见双脚。
还好及时撑起了护体真气,不然此时肯定是灰头土脸,还有什么颜面见众多粉丝。云白臭屁的理了理寸长短发,摆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造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叫之声。
见很长时间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云白也懒得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门面功夫,他鼓足真气,轻轻一吹,演武场上的烟尘被狂风席卷而去,现出张晚秋的身影。
她披着一身大红舞裙,端坐在远处,已然撑起的金黄色护体真气挡住了狂暴属姓之力的侵袭,不见丝毫狼狈。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妙,非常伤心,好像死了亲人一般。
顺着她呆愣的视线看去,云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晚秋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摆在眼前的半球形玩具四分五裂破成四块,看样子已经没办法补救,不如就放它归去吧。
云白迈着胜利的步伐不徐不疾的走到张晚秋的面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情的说了声节哀,一抬脚将阵盘碎片踢开,彻底断了张晚秋的念想。
“啊——我杀了你!”
张晚秋怪叫一声,猛的跳起来,狠狠的掐住云白的脖子,原本灵动的双眸血红一片,很显然已经丧失了理智。云白被她掐的透不过气,咳嗽两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张晚秋手心逃脱。
两人一追一赶,在会场上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云白大跌眼镜的是,张晚秋的红裙本应不利于行动,但是追赶云白的速度却丝毫不见减慢,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条红裙竟然是飘在半空的,舞裙周缘自发飘动,不仅不会对张晚秋的动作造成阻碍,甚至有可能起到加速的作用。
这又是什么宝贝,新浪迷宗要不要这么厉害?原来别人穿舞裙并不是为了给跳舞也给自己看,而是有其他的目的,云白心中意外的升起一丝挫败感。
“够了,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管张晚秋是不是再次沉溺于这种毫无新意无聊至极的游戏,反正云白跑腻了,猛的停下脚步,仿佛即将登上刑场的勇士,大义凛然的接受自己残酷的命运。
张晚秋一时刹不住,从云白的身侧飞过,围着演武场又跑了一圈停在云白面前。一伸手,手心中是四块阵盘的透明碎片。
“你赔!”也许是心情不佳,张晚秋惜字如金,说话声中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云白好像看见了什么稀奇事一般,双眼瞪得大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张晚秋脸上的表情,终于在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丝泪迹。
大姐,这种硬挤出来的泪水,还是用来欺骗别人吧,我对着漫漫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又不是死了儿子,哭什么?”
“你才死了儿子,你们全家都死了儿子。”张晚秋好像百变魔女一般瞬间变脸,立马恢复成彪悍的模样。
云白忍不住松了口气,暗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张晚秋,差点就让人不认识了。云白忍不住揶揄道:“我们的儿子还没出生你就咒他死,要不要这么狠?”
“我先让你死。”
张晚秋一拳锤在云白的胸口,将他打飞出去,云白痛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站起来,蹦跳着哇哇直叫。张晚秋恨极了云白,这一拳并没有留情。不过最让云白诧异的是,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一拳,不仅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而且重的吓人,好像将他的魂魄都捶散了一般。
如今云白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武界打拼了一段时间,战斗经验不说极其丰富,比起一般武者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张晚秋的一拳已经超出了云白的认知,至少在同级别的战斗之中,他从未遇见过。
承受了这么重的拳头,云白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宴会之上,王强的那一脚,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返璞归真,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这是对力量掌握达到一种特殊的高度才能拥有的能力,张晚秋与他们这些炼体境的武者根本就不是同一级别。她最少已经达到了凝丹境,甚至是步入了造丹境的门槛。
“你……你……”纵使云白恢复能力惊人,也过来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这一口气。
“我……我……我怎么呢?”张晚秋学着云白结结巴巴的样子,脸上冰寒一片,嘲讽意味更浓。眼角余光瞟到破碎的阵盘,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破碎的阵盘已经给云白判了死刑。
“又不是死了爸妈,要不要这么狠?”张晚秋眸中闪过的狠戾之色恰恰被云白看见,弄得他脊背发寒,他实在是搞不懂不过是一个特殊的工具而已,大不了再造一个。
“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从某一种角度来看,它就是我的孩子,你说你该不该死。”张晚秋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让云白给阵盘陪葬。
“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赖在我身上?”云白感觉真的很冤枉。
“还敢狡辩,要是你听我的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白嗤之以鼻的哼道:“呵!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就倒打一耙,要不是你不顾我的死活,我能这么做吗?”
张晚秋冷着脸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嘴上却不能认输。“我做事极有分寸,绝对不会伤你姓命。”
“就算活下来,估计也是五肢全废,你养我啊?”
“养就养,我怕你啊?刚才的状态全让你给破坏了,你还毁了我的阵盘,今天就算是你舌绽莲花,说得天花乱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然,张晚秋携雷霆之势冲了过来。
云白撒腿就跑,堪堪躲过张晚秋拳头,不过他脚下的地板就没那么好运了,扩散的龟裂纹中间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眼看去,视线竟然发生了扭曲。云白知道这是高温灼烧空气的效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现在他终于能够确定张晚秋真的与众不同,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一般的炼体境武者无法完全掌握真气的力量,一拳打在地板上只能造成大范围塌陷,形成深坑。无法做到像凝丹境武者那样将力量聚于一点,打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张晚秋最少已经达到了造丹境,隐藏修为比赛已经违反了规则,应该开除。虽然云白很想叫嚷起来,但是他不屑于做这种打不赢就揭别人短的丑事。
盛怒之下,张晚秋的攻击毫无章法,云白身法灵动,每次都能顺利的躲过她的攻击,但是演武场的地板之上已经出现了数十个拳形和脚形的深洞。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阵盘只是破了,又不是不能修好,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你生的孩子死了还能救活吗?”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再说了,如果是咱两的孩子,我也舍不得下手。”
“找死!”张晚秋狠狠一脚揣在云白的胸口,云白飞出去老远,摔在地上,在坚硬的地板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划痕。
“你……想谋杀亲夫啊……”
云白瞬间明白了,张晚秋刚才并不是打不中云白,而是手下留情,至于为什么,他猜不到。
“你想好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了吗?”
张晚秋装了一阵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原来是有所求。
“你想怎么样?”云白虽然不是很懂谈判的技巧,但是一般当对手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是告诉你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
张晚秋嘴角勾起一丝阴谋得逞的歼笑。
“你得做我的专职检验师,直到新的阵盘做好为止。”
“哦!原来是想让我做小白鼠啊,没问题。”云白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晚秋的要求。“不过,我有个条件,每次检验之前,我要你专门为舞上一曲。”
“你就这么想看我跳舞?”
张晚秋的表情非常奇怪,有点忍俊不禁,也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辈子只能为我一人而舞。”云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述说着自己的誓言。
若是一般的女人,很可能会被男人的这种小伎俩打动,但是张晚秋注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轻笑一声,表情甚是不屑。“你不该将这种低劣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那是不管用的。”
“我发誓,一定要娶你回家。”
“既然你真的不怕死,我就勉为其难的舞上一曲,事先声明,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张晚秋笑的异常灿烂,好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纵然剧毒缠身,还是有人甘愿冒险。
“那就谢谢晚秋了。”
云白盘腿而坐,摆出一副欣赏的模样。
红色的裙摆旋转如虹,一曲惊仙之舞呈于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