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英 (九 下)

目录:烽烟尽处| 作者:酒徒| 类别:历史军事

    第四章 群英 (九 下)

    “乒。。。”老欢子从死马的背上摔下。枪膛内的子弹毫无悬念地射到了天空当中。

    “大当家。”众喽啰们顾不得再去围攻入云龙。赶紧扑上前舍命救主。当他们将摔得七晕八素的老欢子拉起來。重新扶上另外一匹马的后背。才发现入云龙已经突破了围堵。与自家帮主的距离再度拉近到了半臂之遥。

    “救命。。。”老欢子哪里还有勇气抵抗。一拉缰绳。拨马便逃。他的心腹左右蜂拥而上。堵路的堵路。挡刀的挡刀。拼着自己被砍成两半儿。也不肯让入云龙靠近自家帮主。赵天龙接连冲了几次。都被对方不惜代价地挡住了去路。正恼怒间。忽然又听见一声枪响。被护在人群中的老欢子再度惨叫着从马背上摔下。肩膀处血流如注

    “这回。老子看你怎么跑。。”赵天龙大笑着冲上去。手起刀落。将一名不肯让路的土匪砍于马下。周围的土匪们纷纷主动跳下坐骑。围着老欢子落地的位置组成一个血肉护盾。死战不退。周围则有更多的匪徒急匆匆地跑过來。张牙舞爪。以期将入云龙的注意力从自家帮主身边引开。给护卫们争取施救时间。

    “乒。。。”夺命的枪声再度响起。将挡在赵天龙马前的一名匪徒脖子打了个对穿。紧跟着。是第四、第五枪。又快又准。枪枪夺命。肉盾立刻出现了一个缺口。赵天龙纵马挤入。老欢子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在地面上打滚。一边躲避黄骠马的践踏。一边大声求饶:“饶命。龙爷饶命。我是被黄胡子逼着來的。我是被黄胡子逼着來的。”

    “你作恶时。谁逼过你。。”赵天龙毫不犹豫地挥刀劈下。将老欢子送进十八层地狱。周围的喽啰们立刻红了眼睛。疯子般扑上。誓给自己的大当家报仇。赵天龙左臂已经受伤。每动一下都是钻心地疼。却要同时对付三四把马刀。被逼得满头大汗。老九和另外一名黑狼帮弟兄死死护住他的后背。半步不退。三个人彻底陷入重围。周边沒有一个同伴。也找不到任何接应

    就在这时。被金鹰帮匪徒们遗弃在战场上的一挺轻机枪突然响了起來。“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连续几个点射。将挡在赵天龙马前的喽啰们扫翻了一大片。

    “轻机枪----”老欢子麾下的喽啰们彻底绝望。茫然地扭头。刚好看见张松龄那张圆圆的胖脸。“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弹循着某种节奏分明的韵律扫來。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放翻在地。

    “你。你居然还会用机枪。”老九挥刀剁翻自己身边被吓傻了两名匪徒。回过头。冲着张松龄大喊。后者枪法准。是众所周知事实。先前在关键时刻帮了他和赵天龙的那几下冷枪。也肯定是來自后者无疑。但步枪的操作很好掌握。无论是水连珠还是三八大盖。瞄准方式都基本相同。差别只在射程和基本性能上。任何经过简单训练的人。换一种步枪。都能很快上手。而轻机枪的操作却比步枪要复杂得多。特别是小鬼子的歪把子轻机枪。先前黄胡子麾下两名射手互相配合着都沒能发挥出其一半儿威力。谁料此物到了张松龄手上。却像大烟鬼吸足了鸦片一般。瞬间脱胎换骨。

    “那边。你们冲那边。我用机枪掩护你们。”张松龄听不见老九在说什么。遥遥地给他和赵天龙两人打手势。“那边。从侧面杀过去。助周当家一臂之力。他身边的弟兄太少了。黄胡子又不肯跟他硬拼…….”

    话还沒等说完。有一小队匪徒已经飞马冲过來抢夺机枪。张松龄迅速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节奏分明的点射声再度响起。转眼间。就将这支队伍切掉了一小半儿。血流满地。

    剩余的另外一半儿土匪却不肯知难而退。继续硬着头皮前冲。轻机枪在那个“军统特工”手里太危险了。他们必须将其尽快夺回來。哪怕自己这边沒人能用好。也不能任由此物再朝自家头上倾泻子弹。

    “回去帮忙。”赵天龙看到张松林可能会遇到危险。毫不犹豫地带着老九和另外一名弟兄杀了回來。他们的身手和骑术都远远超过了敌人。却无奈对方数量实在太多。拦住了这个拦不住那个。最后眼睁地看着十几匹战马朝张松龄飞奔而去。

    “找死。”张松龄低声骂了一句。迅速调整枪口角度。“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歪把子轻机枪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韵律分明地打着拍子。将冲过來的匪徒们一个接一个放倒。

    “咔嚓!”一整斗子弹打完。轻机枪再度进入休眠状态。侥幸沒被子弹击中的三名匪徒大喜。拼命磕打马镫。只奔张松龄脑门儿。

    张松龄迅速放下机枪。抓起三八大盖儿。这回。枪里再不缺子弹了。鬼子在设计的时候。就打算让歪把子和三八大盖儿共用同一种型号的弹药。除了弹仓里的五颗子弹之外。他身边还摆着整整一箱子。

    战马越冲越近。越冲越近。正前方那名匪徒已经狞笑着举起了刀。张松龄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鼻梁骨扣动了扳机。“乒。”子弹将此人的脑袋直接打了个对穿。尸体被子弹冲得从战马背上倒飞。落地。砸起一片红色的泥浆。

    另外两名匪徒愣了愣。嗓子里发出一声长嚎。“啊。。啊。。啊。。”。像两头发了疯的野兽。瞪着通红的眼睛。左右夹击。

    张松龄干脆利落地弃枪。跳车。顿身。缩头。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直接滚到了车底下。两个包抄者马刀劈空。却无法及时将坐骑拉住。借着惯性跑出了二十余米。才手忙脚乱地重新拨转马头。再度发起冲刺。

    张松龄才不会给他们重新向自己挥刀的机会。从腰间掏出盒子炮。反转手腕。“乒。”“乒!”“乒。”“乒。”“乒!”“乒。”一串儿子弹迅速飞出。打在两名匪徒的前胸上。将他们两个几乎打成了筛子。

    血夹着草屑飞起。溅了张松龄满头满脸。他迅速用手抹了一把。然后从容地跳上马车。用脚踩住歪把子枪身前端。左手打开装弹机压弹盖板。右手夹起五个弹夹。逐个添入弹斗。接着伸开巴掌用力拍了拍。压整齐子弹。顺势搬回压弹盖板。

    原本需要两名射手才能完成的动作。被他一个人行云流水般完成。中间几乎沒有任何停滞。策马冲回來救援的老九被惊得瞠目结舌。疑问的话脱口而出。“这个。你也会使。。”

    “用过几天。”张松龄非常自然地回应。一点儿有沒觉得自己会用歪把子有什么好奇怪。当初二十六路军特务团。特别是第一次重组之前的特务团。几乎人人都会用轻机枪。打仗时随便拉一个上去。就能替换原來的主射手和副射手。

    “接下來怎么打。。”赵天龙对好兄弟的惊人之举早已见怪不怪了。指了指前方的战团。大声问计。

    “咱们四个人去打黄胡子的闷棍。”张松龄用机枪指向战团侧翼。迅速说道:“留下一个人帮我装子弹。其他两个人从侧面迂回过去。待会儿我用机枪开路。迂回的人看准机会。从侧面直捣中军。”

    “我留下。”老九对张松龄崇拜得两眼放光。跳下坐骑。主动请缨。

    “那边还有一挺完好的机枪。你把他抱过來。顺便填满子弹。”张松龄点点头。利落地调整枪口。周黑炭身边的人毕竟太少。推进时已经沒有了先前的势头。而蒋葫芦又过于奸猾。宁可颜面扫地。也要拉开与周黑炭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肯给后者跟自己拼命的机会。想要弥补这种人数上的劣势。拿机枪开路是唯一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张松龄自己也是刚刚才想到。未必有多成熟。

    看着赵天龙和另外一名弟兄的身影渐渐逼近战团。渐渐与敌人相遇。他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子弹敲着分明的节奏飞出。在两百米之外的敌群中打出一个缺口。由点及面。由窄及宽。

    老九抱着另外一挺完好的轻机枪跑了过來。将身体靠趴在马车上。学着张松龄先前的动作。笨拙地装填弹药。一个弹斗还沒等装满。机枪已经被张松龄劈手夺过。“接着装这个。”后者朝打空了的那挺轻机枪指了指。然后放平刚刚从老九手里抢过來的那挺。再度喷吐火蛇。

    短点射。长点射。然后又是短点射。持续不断的点射。将黄胡子身侧围得像铁桶般的匪徒。迅速捅出数个窟窿。重伤者在血泊中翻滚。轻伤者扯开嗓子哀嚎。还沒有被子弹波及的匪徒们脸色苍白。两股战战。到了此时。他们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藤田老鬼子对入云龙和他身边的小胖子开出那么高的赏格。这两个简直是一对天煞星。碰到一处。威力立刻会翻上十倍。

    当要命的点射声终于停滞。所有匪徒们皆庆幸地偷偷吸气。然而沒等一口气吸完。入云龙钢刀已经砍到了头顶。宛若一道闪电。将已经魂飞胆丧的队伍硬生生劈出一条裂缝。直指蒋葫芦头顶。

    酒徒注:第三更奉上。明天如果不出意外。还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