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坐在椅子上淡定地喝着茶,却也掩盖不了他眼中的期待。
苏影毕竟是闺阁小姐,他不能擅闯进去。
夜非白等了很久,还不见有动静。
他想起苏影每次见自己时都没有好脸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莫不是在躲着自己?
突然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夜非白快速地抬起头来。
却见一名穿着粉蓝色罗裙的女子迈着莲步缓缓走来,发髻上点缀精美的珍珠簪子。
当夜非白看清她的面貌时,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来。
苏岫转眼之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晕,轻笑起来,露出温柔的笑意,满目含春。
苏岫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看着夜非白,即便是站得近一些,身边也有许多人围着。她还从未单独与他交谈过几句话。
此刻她就这么近距离地望着他,望着他这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庞,带着一股疏狂与清雅。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那么美好,那么幸福。
此刻四下无人,苏岫端坐在夜非白的身旁,一双美眸落在他的身上,柔声道:“淮王殿下今日怎么来了?”
夜非白仿佛没有看到她这个人,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自顾自地喝着茶,冷冽的眸子望向前方,期盼着另外一个人。
苏岫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恼恨,却生生的压了下去,这次几乎她可要好好把握住。
她可不信,夜非白会对她无动于衷。
苏影眼波婉转,伸手从盘子里面捻了一个葡萄,轻声道:“爹爹今日拜访好友,还未回来,不如由岫儿陪着淮王殿下吧。”
夜非白眉头微皱,并没有理她。
苏岫见夜非白没有动作,心中窃喜,整个人站了起来,朝着夜非白凑了过去,翘着兰花指将手中的葡萄往夜非白的唇边送:“王爷……”
苏岫只觉得这样近距离靠近夜非白,鼻尖嗅着他的阳刚之气,有些微微的晕眩。
就在此刻,她突然对上一双眼睛——冰冷刺骨。
苏岫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大力朝她推来。
接着,她整个人被夜非白推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身上本就有伤,此刻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牙齿都发着颤。
苏岫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夜非白,眼中慢慢地浮现起一层雾气。
紧接着泪水从她的眼眸中一滴一滴地掉落,顺着面颊流淌下来,看着更是楚楚可怜。
苏岫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娇媚的哭腔:“王爷……”
薄薄地唇吐出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滚!”
苏岫自然是不甘心的这样就离去,一时之间眼泪掉得更欢了:“王爷,不知岫儿哪里做错了,惹得您不高兴……”
她神色哀戚:“岫儿……岫儿只是……见到王爷来了很高兴而已啊。”
夜非白目光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说出十分无情的话:“本王要见的是影儿,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滚开。”
苏岫听着他嘲弄的话语,还有他那么亲昵地唤着苏影。
她看着他带着厌恶的眸子,身体轻轻地晃了晃。
她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我哪里比不上苏影?”
“你有什么资格和影儿比?”夜非白淡淡地笑起来,唇边嘲讽意味更浓。
苏岫如遭雷击般,定在了当场,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抽离,连妆容都掩盖不了。
“呀,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苏鸾听到淮王殿下到苏府的消息,也忙打扮一番赶了过来。
她远远地看到苏岫被夜非白推倒在地上,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苏鸾的唇边翘起一抹讽刺的意味,苏岫当真是不要脸。
她笑着说道:“姐姐,大夫不是让你多多休养么?你这身上十几处烧伤,若是不好好调养,会留下疤痕,好恐怖呢。”
苏岫心里恨恨,她咬牙切齿,气得腮帮子都疼。
她身上有伤的事,怎么能让夜非白知道,他本来就对自己……若是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岂不是更……厌恶。
她如今被苏夫人捏在手里,并不能对苏鸾怎么样。
再则,在夜非白的面前,她只能更温柔,更柔弱。
苏岫轻轻笑了一笑:“谢三妹妹关心,我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过几日就好了。”
苏鸾怎么会轻易让苏岫得逞,皱着眉头道:“怎会,大夫分明说火势烧伤严重啊。夏日炎热,若是不好好将养着,伤口可就化脓了呀!”
苏岫气得要死,偏偏又发作不得,一张脸气得通红。
苏鸾直接上前掀她的衣袖,然后惊叫道:“哇,伤得怎么严重了还叫做没事啊,大姐你实在是太能忍了!”
苏岫一把将她推开,见夜非白没有在看她,才急急地将袖子放下来,遮住自己的伤口。
苏鸾被她一推,腰部重重地砸向桌脚,疼得整个人都跳起来,她尖着嗓子道:“大姐,你竟然推我,你当着王爷的面都敢这样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告诉娘亲!”
苏岫小心地看了一眼夜非白,脸上有些惶恐,她可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闭嘴!”夜非白此刻面色十分不耐烦,他等得苏影不过来,这两个女人过来叽叽喳喳地,吵得人头疼!
苏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来,夜非白是在维护她?!
她就知道,夜非白不会对她没有感觉。
苏岫此刻笑盈盈地,也不管刚才苏鸾是不是故意针对她,上前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说道:“妹妹,刚才姐姐一时失手,你可不要在意。”
苏鸾气愤地瞪着她,苏岫只是一味地笑:“我们姐妹怎么可以在王爷面前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是不是?”
就在此刻,绿痕急急地赶了过来,她见到的场面就是苏岫和苏鸾两人姐妹情深,夜非白一脸不耐地坐在一旁,脸色阴沉。
不过绿痕也没有诸多打量,上前对着夜非白行了礼,这才道:“王爷,小姐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