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体格健壮的雄鹿爆发之下的奔跑速度有多快?
总之是来不及让人搭箭弯弓,拔刀相助,庄华身边的护卫大吼一声:“先生快躲!”
庄华之来得及勒着缰绳让马掉了个头,庄府的护卫一马鞭抽在庄华的马的后腿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猛的向前窜去,与此同时,护卫们也都冲到了前面,急急地抽出兵器,斩向了已经近在眼前的雄鹿身上。
“咻——咻——”
两道利箭带着寒芒急射而来,纷纷命中雄鹿的脑后。
雄鹿惊恐的大眼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身体不受控制的又往前冲出几步,失去生命的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翻滚了一两圈才彻底停下,“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护卫们虚惊一场,再一看,悦丘和柏缇都像被惊马带跑的庄华一样不见了踪影。
众护卫十分默契的朝方才庄华离开的方向追去。
庄华不知道她走之后那头鹿和那些人发生了什么情况,她只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是很好。马儿受惊了之后拼命奔跑,即使庄华把缰绳拉到拉不动了,马还是没有一丝一毫要停下的迹象。
马儿一整乱跑,马蹄所过处一片狼藉,庄华的身上也被树枝什么的刮过好几次,她庆幸自己头发短呐,不然不得成个鸡窝。
庄华边想办法控制着马,还要不时伸出胳膊抵挡面前装过来的树枝什么的,两腿都要石化了,却还是死死地夹着马身不让自己掉下去。
不是没想过跳马逃生,可是马速太快,林间道路崎岖树木山石甚多,这一跳下去崴个脚闪个腰或者直接死了还好,要是弄个半身不遂或者昏迷不醒,悲剧了有木有,所以庄华坚持在马上不跳,等着马儿的疯劲过去,或者自己能控制住这匹马的时机。
马儿一直在顶风跑,寒风吹得庄华张不开嘴去喝令,和马儿的沟通变得异常困难,而且还有快速袭来的的障碍物,万一张嘴被异物卡死了就太囧了……
“庄华!勒紧缰绳,别慌!”柏缇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传来,庄华暗自松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稳住自己在马上的身体。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树木渐稀,前面就是一个上坡,悦丘和柏缇一左一右出现在,庄华身边,悦丘大声道:“庄华,一会听到我说松手,你就放开缰绳,我会把你拉过来我的马上!”
庄华点头,只听悦丘喊了一句:“松手!”
庄华瞬间松开缰绳,没多少力气的腿一下子放松不再夹紧马身,身体立即不受控制的往下歪,悦丘一把拉住庄华的肩膀用力一带,与此同时,柏缇一言不发的用手里的硬弓一把抽在受惊马儿的脖子侧面。
庄华余惊未定的看着眼前不过几步远的悬崖,被柏缇抽倒的马儿倒在悬崖边不过几尺远。
“庄华,没事吧?”身后贴着耳朵传来悦丘关心的询问,庄华回神,点点头:“没事。好险。”
柏缇调转马头来到共乘一马的庄华和悦丘身边,对庄华说道;“你的马一时半刻起不来。我带你回去。”
庄华没立刻会意柏缇的意思,说道:“好,走吧。”她现在腿还是软的,只能麻烦别人带她了。
柏缇看着庄华,不悦道:“过来。”
庄华恍然大悟,原来这货是让她下马到他那去啊,可是她现在腿都是软的,一下马肯定会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庄华拒绝道:“在下与悦丘同乘一骑便好,不麻烦王爷了。”
柏缇的脸色瞬间降至冰点,看了庄华一眼,扭头提缰调马下了坡去往回走了。
庄华顿觉头疼,转头对身后的悦丘说道:“不好意思,我的腿都软了,要麻烦你带我回去了。”
悦丘淡淡一笑,“当然,我也没想要抛下庄华在此地。”
庄华听得出悦丘话里的调侃之意,说道:“幸好如此,不然我恐怕要爬回去了。”那认真严肃的语气和表情仿佛在说一件极其正经的事。
悦丘忍俊不禁,一提缰绳,带着庄华往原路返回去了。
半路正遇上来寻的护卫,庄华没有看到柏缇和他的护卫,便知道柏缇定是先走了,庄华跟护卫换了马,一行人一起回营地了。
回到营地之后,却没见柏缇,毕竟荒郊野外的,庄华担心柏缇出事,连忙向自己带来的护卫里守营地的人问道:“璋梁王可回来了?”
收营的护卫答道:“回先生,,您和王爷还有悦公子进林之后王府来了人说有要事,见王爷不在便进林子找王爷去了,方才那找人的和王爷他们一起离开了。”
庄华皱了下眉,“没留口信?”
“未留。”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庄华猜测着各种可能,悦丘也听自己的随从说了柏缇的去向,知道庄华和柏缇关系匪浅,便对庄华说道:“庄华,你要回城吗?”
“不。”庄华从自己的思绪中退了出来,摆摆手,“不知悦丘有没有耐心教一个笨徒弟射箭?”
庄华的想法是,不论出了什么事,她也管不了,何必去操心。
悦丘惊讶了一下,而后微笑道:“庄华愿意学,丘自是愿意教。”
于是一场秋猎活动在柏缇这个不速之客离开后变成了现场教学。因为之前庄华跟山庭学过一点,有一些基础,悦丘便让随从去抓了许多野兔来,当活动箭靶,直接教庄华如何命中活物。
对于蹂躏小兔子,或者大兔子,庄华表示毫无压力,今天她不来,明天定然还会有别人,无聊的滥同情心她一向缺乏,弱肉强食,她自己现在不也是个弱肉么。
“咻——”
庄华目光如鹰专注的盯紧目标,瞬间松开拉紧弓弦的手,利箭破风而去,直奔五十步开外的那个灰色目标。
“好!”悦丘极佳的眼力已经看到庄华手里射出去的箭已经命中了目标,那只灰兔被一箭穿身而过,钉在地上。
庄华这才放下持弓拉弦的手,轻呼一口气,这可是第三十五箭了,随让悦丘给她的是轻弓,十四五岁的少年都能拉动,但是以庄华的身体状况连续拉弓,她的手臂一放下就开始控制不住颤抖了。
庄华拢了拢随从给她披上的厚重披风,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才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从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在这个伤风会死人的世界,她这小身板就算开了头发君的外挂,也是小心为上,毕竟,长发及腰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小清新而是催命符啊啊啊啊!
看着被悦丘随从捡过来的死兔子,庄华有些小得意,不过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头被拉回来的死鹿头上醒目的两只箭,而且也听跟去的两个随从说了她被惊马带着离开之后的情况,庄华摸摸的收住了那点得意。跟人家一比,她就是个渣,若不是那头鹿受惊一跃,柏缇和悦丘的第一箭就能射死那头鹿。
“总算命中一个了。”庄华语带感慨,“悦丘以后莫要对别人说我的箭术是你教的,免得毁你英明。”
悦丘笑了笑,“庄华初涉箭术就有如此成就,已属难得。”
“难得的笨。”庄华补充。
“呵呵,庄华真是妙人。”悦丘被庄华的自嘲逗乐,笑出声来,让伺候月球的随从都感到不可思议。
庄华毫不介意悦丘的笑声,道:“‘妙人’早上出来就只吃了一些点心,不知悦丘是否介意在非食之时请‘妙人’吃顿饭呢?”就当是娱君之酬。
悦丘愈发喜欢庄华跟他不见外的态度,欣然答应:“不介意。”然后下令让随从开始准备饭食,让悦丘的随从一个个看庄华的目光跟见了鬼一样。
悦丘最厌恶别人对他提要求或者请求,今日却是破了两回例,庄华说要跟他学箭,他就教了,而且教得很认真,一点敷衍之意都没有,这会儿庄华说要吃饭,他就应承了,脸上居然还挂着笑,方才更恐怖,居然让他笑出声了!
庄华在他们的心目中,顿时高大了许多。
庄华的想法就简单多了,管你什么目的,你说是来跟我交朋友的,那就按朋友规矩办吧,请吃请玩什么的,以后自然有请回来的时候,当然,前提是那个时候大家还是朋友。
方才那头鹿,还有几只被庄华虐待的兔子就成了烤架上的食物。庄华这才想起来悦丘并不知道她的饮食习惯,她吃不了荤,总不能这天气这季节让人家给弄素食吧,庄华轻拍了下脑门,暗道糊涂。
悦丘刚进帐篷里洗了把脸出来,看见庄华拍自己脑门,于是走过来坐在庄华身边问道:“庄华有烦心事?”
“没什么。”庄华想这肯定是不能和她一起吃东西了,但自己提出的吃饭总不能冷着人家,于是庄华道:“不知悦丘可带了酒来?”不陪吃饭陪喝酒总成吧。
悦丘点头,“带了,不过却不是冰烧云了,不过我猜庄华也一定会喜欢这一种酒。”说着,就吩咐随从去拿酒来。
庄华好奇的看着随从进了帐篷去,等着悦丘说的那种酒,到底是什么样的,能让悦丘这么肯定她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