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天晴,微风,无云。
“瞎子,我去天方寨坐坐,寨子就交给你和老三他们照看了。”
许俊刚起床,在和瞎子交代了几句后,便又往天方寨去了。
自从不久前在天方寨得以认识方天的九夫人兰儿,许俊就开始没事找事地跑去天方寨找兰儿聊天,他似乎忘了,兰儿乃是方天的九夫人。
不过就算许俊忘了,也定还有其他人帮他记得。
麒麟山黑风寨聚义厅。
老三等人听完瞎子的汇报,个个是愁眉不展。
老八问老三:“三哥,你说老大再这样下去,算不算勾引二嫂啊?”
“我呸!什么叫勾引二嫂啊?”老三对老八的话嗤之以鼻道:“就方天也陪当咱们老大的兄弟?而既不是兄弟的话,那哪来的勾引二嫂之说?”
“也是哦!那就没关系了!”老八等人听了老三的话,似都将原本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但老四却不忘在一旁提醒道:“既然咱们都没将方天当作兄弟,那方天要是知道咱们老大每天都单独去找他的九夫人的话,你们说方天会怎么做?”
所有人顿时都不说话了,他们也终于都知道问题的严峻性了。
还是老八问:“四哥,那照你的意思,咱们怎么办?以后不让老大再去了?”
老四反问道:“老大去哪和不去哪是咱们决定的了的吗?”
老八使劲地摇着头。
笑话,在黑风寨,只有许俊能够决定他们一众人的事,哪还轮得到他们来决定许俊的事呢?
“那怎么办?”老三代绝大多数的人说出心中的疑虑:“哪咱们就不管老大了?等哪天方天那小子忍无可忍的时候,把老大大卸八块?”
老四道:“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老三立马迫不及待道。
老四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三。
老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怒道:“老四你吃错药了啊?问你有什么办法帮老大呢?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老四笑了,笑得很愉悦,他道:“三哥貌似和方天和说得来啊。”
老三不解道:“有这回事?”
老四道:“有,自然是有的,不然的话,三哥怎会每天都去天方寨找方天喝酒呢?”
“我每天都去找方天喝酒?”老三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恍然大悟地道:“没错没错,方天其实说来也蛮有意思了,也多少能喝些酒了。那我也去天方寨找方天喝酒去了?”
老四见老三已明白自己的意思,自然兴奋,笑道:“三哥慢走,要是可以的话,记得和老大一起回来。”
“好嘞,放心吧,有我黑三在,老大就绝对没事。”老三说着也像天方寨去了。
“四哥真不愧是咱们寨里的智多星!这下好了,三哥也去了,老大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老五、老八等人在目送老三离去的同时不由欣喜地道。
但老四脸上原本的兴奋却被愁容所代替,只听他喃喃地道:“若方天真不顾一切的出手,就算三哥去了又有何用?只不过是枉送一条性命而已!”
众皆愕然。他们想问,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三哥前去。但最后却还是没一个人问出来。
“又是一天了!”老四对着门外的朝阳忽然道。没人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是?也没人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又是一天,人生是否又要经历无数的开始与结束?
麒麟山天方寨兰花园。
许俊又来看“兰花”了。
他忽然发现,今日的“兰花”竟要比以往漂亮,多了一份喜形于色的欣喜,更多了一份异样的妩媚。
许俊直言道:“你真漂亮!”
兰儿微微一笑。
女人都爱美,而爱美的女人也都喜欢别的男人夸奖自己漂亮。
兰儿为许俊倒上一杯酒,许俊轻轻地却一口喝了下去,道:“好酒,尤其是在花丛中陪着如此漂亮美丽的兰儿喝这样的好酒,真让黑风感到无比的荣幸。”
他此刻确实是坐在花丛中喝酒。只因兰儿为了他特意地在兰花园中摆了一张小桌,小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小菜,而小菜间更是摆着几壶陈年好酒。
在这无数的兰花和绝代美人的陪伴下喝酒,许俊相信自己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看着眼前的兰儿,许俊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喜欢?还是爱怜?是渴望?还是祈盼?
想的多了,许俊也感到糊涂了。
兰儿也小酌了一口酒,喝完酒,脸颊微红的她,在许俊看来更徒添了许多妩媚。
许俊傻傻地看着她,忽然道:“为何我没能早点认识你?”
兰儿幽幽道:“早点认识又如何?”
许俊道:“若早点认识的话,你就不会是九夫人。”
兰儿娇躯一震,道:“我不是九夫人又能是什么?”
许俊缓缓地道:“你就是兰儿,是你自己的兰儿,而绝非是什么人的什么夫人。”
兰儿眼中露出一份神往,但很快却又黯然,她道:“你醉了!”
“不!”许俊道:“我没醉。兰儿,你知道吗?你最美丽的地方,并非你脸和身子,而是你的眼睛,是你那双追逐自由的眼睛。兰儿,告诉我,你是否已经厌倦了如今的生活?”
兰儿的眼神变得更为黯然:“厌倦了又如何?没厌倦又如何?其实当我们降生之时,命运已经为我们安排了我们该有的轨迹。自由说的好,但终究是痴人说梦。”
“兰儿!”许俊叫着兰儿的名字,眼中忽迸发出无比爱怜:“人生的轨迹并非全由命运安排,你我的生活更是需要自己去争取。我黑风一直相信,我命由己不由天,命运是什么?终究不过是世人逃避现实的借口。兰儿,我知道,你绝非是那种屈服于命运的人,这点我从你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出来。我也知道,你现在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就和我以前一样。但我却还是要告诉你,你是兰儿,你并不属于谁,更不属于所谓的命运。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黑风,愿意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所谓的命运束缚之地!”
许俊的话一说完,心中顿时充满着冲天的豪迈之气,此刻,他也忽然明白,自己对兰儿究竟是一种怎么的感觉了。那确实可以说是一份爱。一份不经意间所流出的爱。
兰儿听了许俊的话,愣愣的看着许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问许俊:“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许俊坚定地点着头:“嗯,不任你想去哪,我都一定会带你离开,离开这个让你迷茫无痛苦的地方!”
兰儿忽然哭了。都说女人是脆弱的,美女更是如此。但美女在哭的时候,却还是美女。因为此刻,她们更像是一只需要保护的小鸟,真是人见人怜。
“不要哭了,跟我走吧,我黑风或许不能给予你现在这样奢华的生活,但却一定会让你活得无忧无虑,再无迷茫和痛苦,有的只会是幸福与快乐。”许俊将自己的衣袖递给兰儿,让她拭擦眼泪,同时对她伸出了自己的手,那坚定而不移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许诺幸福,更是他在《人途》中首次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被压抑的感情。
兰儿用许俊的衣袖擦干眼泪,但却说出了一番许俊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话:“不,我不可以跟你走。”
许俊有些呆了,他不解地问她:“为什么?”短短的三个字,无论如何也不能道尽他心中的疑惑与不解,但他能够说的却只能是这三个字。
为什么?
她迟疑了,却最终还是道:“你不会明白的,命运确实就像一道枷锁,早已将我困在了这里。除了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也除了这里,我再无容身之处。况且,为了我,你放弃整个黑风寨,放弃整个麒麟山,你值吗?”
失落的痛苦顿时宛如一把尖刀扎进许俊的心房,他看着兰儿绝美的脸庞,缓缓道:“如若我说值得呢?为了你,就算舍去再多我都值得?”
兰儿娇躯又是一震,欣喜在眼中一闪而过,但最后却又道:“但我却不行,因为我还不能离开他!”
许俊忽的有种昏眩的感觉,灵魂竟仿佛被人抽离了一般。他知道,兰儿口中的“他”该就是方天。但他企鹅如何也想不到,兰儿居然会说“我还不能离开他”。
这是为什么?
许俊不知道,他确实是不知道。因为他原本只认为,兰儿虽作为方天的九夫人,但两人之间并无所谓的感情,这从他们两人间的对话和交流就能够看得出。
许俊这几天来几乎都会来天方寨会见兰儿,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几乎没见过方天来过这里。许俊可以肯定,方天绝非是因为他许俊在这才会没来的。只怕在许俊来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方天都不曾来找过兰儿。因为兰花园的兰花栽植的实在是太好了,那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几乎每一天都在这里栽植方才有的效果。兰儿既然把时间都花在了兰花园,那可以相信,之前她与方天之间的交流将会少到如何程度。
只是,为何她又会说还不能离开方天呢?
对此,许俊算是百思不得其解。
麒麟山天方寨餐厅之内。
与许俊和兰儿之间静默相比,老三和方天之间可谓融洽的多了。
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因为它能够轻易的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就像此刻的老三和方天,两人在喝完整整五坛酒之后,已经由原先的两人各自坐桌子的一边演变为紧紧坐一起的兄弟俩了。
两人敬酒更是敬的不亦乐乎。
“黑三老弟,来,我敬你!”
“好,方老大,你也喝啊!”
两人越喝,也就越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