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了沮阳城,对袁尚而言,是个很好的开始,这也算虎狼烈军并出幽州来,攻陷的一座坚城,尽管有些侥幸,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上谷郡的陷落已然在旦夕间。
整顿安顿,贴安民告示,安排官员接收沮阳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紫晴的归来,袁尚心情大好,沮鹄也能专心负责猎鹰之事,护卫袁尚之事,倒是由紫晴接过了。
沮阳城郡衙,作为虎狼烈军的临时指挥所,天刚蒙蒙亮,却已然人气鼎鼎,袁尚端坐首位,颜良金百万朱灵等将并排而坐,另一边,则是随军谋士,许攸沮授两三个谋士坐于另一旁,皆脸色肃然。
见麾下大将和谋士到齐,袁尚清了清嗓子,朗朗道:“如今沮阳已下,下一步,就是居庸县,居庸县乃是大县,凭借山险修筑而建,若要强攻,耗时就不用说了,伤亡定然也不小,众位有何想法,尽可畅所欲言。”
众人闻言,陷入沉思,居庸县虽然驻军不多,却也有近一万,依靠关隘之险,虎狼烈军想要攻陷,没有两三天的功夫绝对无法突破,最关键的是,己方将士的伤亡,绝对会比沮阳城大,沮阳城说到底,并非强关,袁尚靠着庞统提供的情报,已然事先知晓了田楷的布置,唯一比较麻烦的只是四道铁闸门而已,故而这一战,并不算艰难,不过,居庸县就不一样了,依山而建,携雄关而据守,若守将有点血性,率众死守,那对袁尚等人而言,可就有些麻烦了,不仅在于攻陷的时间,己方人马的损伤定然也不少,这才是他们所担忧的,毕竟并州所系虎狼烈军也只有八万多,若仅为了一个幽州,而损伤大半,对袁尚而言,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优秀的将士不是旦夕间就能培养出来,虎狼烈军,六万左右的老兵,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淘汰才堪称强军,而新军的培养,没有一年半载,还是有些不现实,故而,包括袁尚在内的所有人,对于将士性命的珍惜,远超天下其余诸侯。
“居庸县的守将是谁?”沮授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说道。
军事情报一般由沮鹄负责,闻言,不假思索道:“公孙泽,田楷旧将,无甚名气,不过为人谨慎。”
“公孙泽,”上首袁尚眉头微蹙:“跟公孙瓒有关系?”
“没有”沮鹄摇了摇头:“公孙氏乃是幽州大姓,分为辽东辽西两支,数百年的分散,已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公孙瓒乃是辽西一支的代表,至于公孙泽则是出身辽东一支,并没有多大名气,不过此人倒是与田楷关系甚好,虽是隶属,却以兄弟相称。”
“能让田楷引为好友,此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许攸眸子微瞌,蓦然道。
“查,”袁尚沉声道:“去查查此人的底细。”
“喏。”沮鹄起身而去。
“沮阳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公孙瓒,恐怕也早已收到了消息,接下来,我军的行踪也就彻底暴露出来了,如此,硬战就要开始了,诸位,可曾准备好了。”袁尚声音沉重道。
“时刻准备着。”众将轰然起身道。
声音整齐,洪亮,精气神十足,让袁尚十分满意。
“很好,”袁尚微点颔首:“幽州军虽然不胜当年,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因为这几年来太过顺利而过于自满,公孙瓒没有你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能。”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一个田楷,就能将他们挡在城外两天,这公孙瓒麾下,虽然没有什么声名鹊起的大将,不过以幽州军昔日的强大,尽管已经衰落,却也没有外人看来那般无能,特别是公孙瓒,敢毫不犹豫杀掉刘虞这个政敌,屠戮满族,这般心狠手辣,就没有多少人敢小看他。
正在这时,沮鹄匆忙进帐,在袁尚眼前立住,抱拳道:“主公,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袁尚闻言,眉头一簇:“先说不好的消息。”
沮鹄微点颔首,脸色沉重:“刚得到消息,公孙瓒留副将公孙羊平渔阳郡之乱,自己则引着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上谷郡杀来,笙旗招展,探子粗略估计,至少有十万人马。”
在场众人脸色微变,十万大军,这公孙瓒倒是大手笔,一下子就来了如此多的人马。
袁尚脸色倒是淡然,显然心中有所预料,微点颔首,再次说道:“那好消息呢?”
沮鹄从袖中抽出一份竹简,交给袁尚,说道:“这是刚收到的请降书,又居庸县守将公孙泽发出。”
“请降书,”袁尚喃喃道,倒是有些意外。
“主公,会不会有诈?这封请降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公孙瓒率兵而来的时候才送到,会不会是公孙瓒的诡计?”徐晃有些疑惑道。“有这个可能,”沮授也说道:“是不是太巧了点,公孙瓒亲率大军前来,按道理说此人完全不需要在此刻就选择投降,毕竟我军与公孙瓒还未交手,胜负还未分出,公孙泽若有心当个骑墙派,大可以观望些时日,待双方胜负分出再做决定也不迟,那样对他会更加的有利,公孙泽此时投上请降表,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袁尚闻言,眉头紧蹙,也拿不定注意,随意浏览了下手中的请降表,内容不外乎什么仰慕征北将军,弃暗投明之类的,中规中矩,倒是与普通请降表无甚区别。
“子远,你怎么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袁尚开口说道。
许攸面露思色,闻言沉吟道:“在下倒是有不同看法,公孙瓒不是傻子,这种很明显的事情没理由会做,不过公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此中定当有咱们还不知道的东西,假设公孙泽是真心投效我们,那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递上这份请降书,按道理说,以居庸城易守难攻的优势,他完全可以死守等待公孙瓒的驰援,此中必有蹊跷。”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将手中请降表放在,说道:“如此,此事还是得斟酌斟酌,不过,既然人家有心投靠,咱们若因为心中有疑而拒之门外,显然也不适合,既然如此,许攸,与公孙泽交洽之事就交给你了。”
“诺。”许攸站起身来说道。
“还有,”袁尚看着沮鹄:”轻骑散出,密切关注幽州军动态,一有风吹草地立马来报。“
“喏。”沮鹄抱拳道。
袁尚视线在堂内众将一一扫过,语气转冷:“各部整军待发,迎接大战。”
“战。“众将轰然应道,战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