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云鹤抖了抖手臂,有些炙热,被烫的面积并不多,故而不是很要紧,但是普通将士却没有他这么幸运了,一桶桶的开水倾泻下来,被泼到的可不止十几二十个人,而是数以百计。
“给我射。”云鹤发出一声怒喝,亲自搭弓粘箭,三星连珠,顿时几员冒头的守军被射穿了头颅,血红中透着白皙的脑浆喷溅而出,异常的血腥。
腰间悬挂着箭袋的虎牙营将士连忙搭弓射箭,为今之计,还是的先遏制城墙那些守军,只要他们无力冒头,虎牙营将士才方便再次冲出。
“再冲。”云鹤咬牙道,双眼望去,仅是几波攻势,己方就战亡了上千人,虽然比起两万兵力来说,还是能接受的,但是,云鹤却丢不起这个脸,付出了上千人,却还没能摸到渔阳城的城墙,后面的袁尚会怎么看他,这是他所不能接受。
“几年不见,我倒是要看看你长了什么能耐。”公孙羊脸色阴郁不散,额头散乱的发丝迎风飘扬,却没有遮住他那双寒光凛凛的冷眸。
“冲~”
云鹤不停的鼓舞麾下将士冲锋,沿着云梯,冲击而上,弓箭手不停的射箭压制城墙,虽然还有损伤,情况却好了许多。
顺着云梯,云鹤一人当先,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猛然一踏,身子如同利箭般爆射而出,试图落入城墙。
“将他戳飞出去。”公孙羊脸色一沉,冷声道。
话落,一支支闪烁着凌厉杀气的长矛大枪纷纷朝云鹤刺去,堪堪落至城墙上的云鹤脸色微变,迎面刺来的大枪长矛可不是三四根,而是数百根,他不是吕布,被几百人重重围住,莫说吕布,恐怕大罗神仙都得歇菜。
好在,云鹤也并非要硬撼对面成千上万支的长枪,他的目的,很简单,只需翻上城墙,为后方将士清出一块登陆的区域就足以。
却见数百根长矛和大枪就要在将云鹤戳成蜂窝的时候,云鹤修长的身子在虚空中猛然一提,踏住了枪头,猛然借力,弹飞而起,滔天危机瞬间烟消云散,而云鹤也借着对方之力也顺利地落入城墙内,手中长戟横扫,如同猛虎脱笼,锐不可当。
“上来。”云鹤发出一声怒喝,手中长戟左右横扫,异常雄浑,无人能挡。
身后虎牙营的将士岂会错过这个机会,主将率先冲上了城墙,数个副将连连发出怒喝,武艺高强之辈纷纷将长枪长矛束于后背,双手双脚并用,城楼上俨然有些骚乱,尽管有效的将不少的虎牙营将士驱赶了下去,却已然有数百个虎牙营将士落入了云鹤的身旁。
云鹤顿时压力大减,长戟更加的凶猛,腰间悬挂的几把小戟连连爆射,连杀城墙幽州军数员将领,端是悍勇。
不远处,袁尚微点颔首,云鹤投入他麾下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并没有多少出彩的机会,都是在整编公孙错余留下的两万将士,这一战,倒也表现得令他心中大为满意,单就这武艺也不下于当世一流武将,倒也不俗。
“将军又收得一员猛将,真是可喜可贺。”身旁样貌丑陋却眸子炯炯的庞统淡笑道。
“先生夸奖了,这云鹤确实有些本事,至于算不算得上猛将,倒也要通过时间来检验,现在就下定义倒也有些太早了。”袁尚淡然应道,云鹤乃是降将,忠心而言,谈不上有没有,故而袁尚尽管给其兵权,却也异常谨慎,虎牙营的中低层将领,多是其他营所调,名义上虽然是协助管理虎牙营,却也不排除袁尚有防着云鹤一手的意思。
“呵呵~”庞统闻言,也仅是轻笑,此中缘由,他自然看得通透,却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作为一个上位者,袁尚此举,也算自然,云鹤一员降将,有幸掌兵已然是袁尚宽宏大量,若换在到袁术陶谦等人麾下,没有数年的功夫,可别想着有多大的出头之日。
沮授田丰逢纪许攸这些谋士再次齐聚袁尚身旁,前番,数个谋士纷纷被袁尚指派出去,与鞠义文丑等将出兵上阳郡和涿郡,战事颇为顺利,如上阳郡这等小郡,并没有多少守军和有能力的大将,不出袁尚所预料,当初荀谌所献之策,尽皆实现,除却死守渔阳城如同磐石般的公孙羊之外,余者几郡之地,已然被划入袁尚势力范围。
众人皆安静看着,公孙羊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名号,但是他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包括金百万都对其佩服万分,这人的能力,都在公孙瓒耀眼的光芒下,被其所掩盖,故而,除却幽州一系的将领,很少有人知道公孙羊此人的棘手,甚至连历史上都没能留下此人的只言片语。
云鹤是公孙羊的旧部,对其能力异常尊崇,曾在袁尚面前说过,如果公孙瓒没有其辅佐,整个幽州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落入他的掌控,至少,若没有公孙羊率先攻入居庸城,并且手段异常狠辣地将刘虞全家满门击杀的话,公孙瓒的一州之主之位还要磨蹭数年之久,云鹤没有开玩笑,袁尚也没有当之笑言,公孙羊确实是个既棘手又非常有能力之人,只可惜,他的忠诚,也只对公孙瓒,那个从小与之一起长大的胜死亲兄弟的主公。
对于这种人,袁尚没有多费唇舌和心思与之啰嗦,从云鹤口中已经得出了结论,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地交手来得痛快,想来,公孙羊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袁尚狭长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城楼上披头散发如同西凉将领的公孙羊,心中迸发出一股杀机,他虽然年轻,手中却已经沾染了不少敌将之血,公孙羊既然不愿投降,死亡是他最好的结局。
“让云鹤加大攻势。”袁尚眸子越发凌厉,并州后院已然传来不好的消息,令他大感时间的紧迫,幽州之地,必须赶紧拿下,那样,他才有余力回援张郃牵昭单经等人。
身后令兵手中小旗挥舞,古代缺乏有效的通讯工具,故而旗语还算一种比较实用的手段,所有将士,入营之后,都必须牢记各色旗与手臂挥舞弧度所代表的意思,这些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基础性知识罢了。
云鹤了解到了袁尚所表示的意思,手中长戟一震,几道身影吐血飞出,趁此时刻,云鹤怒声道:“加大攻势,只进不退。”
“只进不退。”城楼上,越来越多的虎牙营将士发出一声声嘶吼,惨烈气息萦绕,长兵贯入,厮杀不绝。
“有点意思。”公孙羊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望着浴血奋战的云鹤,却没有一丝担忧,没了任何牵挂的他,还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公孙羊转首看了眼身后一员身材魁梧的抬刀男子,发须垂胸,大眼阔嘴,看起来异常的凶恶,倒是与典韦的外型有几分相似。
城楼一处,面容儒雅眸子却显得有些老迈枯槁的胡先生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蓦然一动,深深地看了眼那壮汉,语气略带意味道:“刀奴。”
胡先生的思绪,公孙羊不知,却见他一把将那壮汉手中所抬之刀抓起,子虚刀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目视云鹤。
身后,那如同人型野兽般的壮汉,手中多了一把大刀,虽然不似公孙羊手中子虚刀那般神采奕然,却也同样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息。
一奴一主,踏着稳健的步伐,朝云鹤而去。
两柄大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寒意迸发,杀机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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