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黝黑大枪如同海中浪蛟般,不停地翻滚扫荡,所谓的十步杀一人,根本就无法形容他的可怕,长枪来回吞吐,几十步的距离,死在他手中的敌军至少有三十个,没有一个能够得以喘息之力,纷纷被刺透要害之处,一招致命,死得不能再死。
金百万鞠义颜良文丑朱灵徐晃徐盛王凌还有狼骑四副将,甚至连受了重创的云鹤都不没有退去,纷纷亮出手中的趁手武器,杀起人来,异常的凶狠,这十几员大将都是袁尚麾下有名的悍将,除却徐盛和云鹤乃是新投之人,余者皆追随袁尚大小之战,不低于百场,能够从血火中踩着敌人的头颅和尸身走出来,他们的勇猛程度,毋须质疑。
手持大刀的霸云,握紧长矛的沮鹄,还有鞠义之子鞠然,这些军衔不高,却来头不小的小将同样表现异常的突出,呈三角方位,隐隐地将袁尚护在其中,作为亲卫出身的霸云显然更加熟练这种模式,现任亲卫队长的沮鹄和副手的鞠然,同样深谙此道,尽管袁尚无意高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三个年轻的未来将星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对此,袁尚并没有多说什么,在连杀数十名敌军之后,他的视线落在大刀拄地的公孙羊身上。
“来了。”公孙羊浑身嚯嚯直响,衣襟飘飘,与多数将领不同,作为这支幽州残军的主将,他并没有身穿甲胄,显然异常的清瘦,若非身上散发的那股血腥杀气,此人倒也神采奕奕。
如同旧识问好,公孙羊的一个问候,轻松自如,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不知道,他凭空哪里来的自信,或者,他有信心能够将袁尚留下,为公孙瓒报仇。
“是啊,没让你久等,总算来了。”袁尚淡然一笑,黝黑长枪微微悬起,直指公孙羊。
被长枪所指,却不见公孙羊一丝的心慌,看了眼袁尚手中的黝黑长枪,抿了抿嘴唇,如同评鉴道:“真是一把好枪。”
“刀也不错,”袁尚的眸子同样凝固在公孙羊手中那把异常宽长的大刀上面:“养刀之术,可是数十年不曾出现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的出现,好像是在五十年前,在一名姓吴的刀客手中重现。”
“那是我师父”公孙羊眸子渐冷,似乎想到什么再次补充道:“不过,他被我杀了,用他的精血,铸造的这把大刀。”
公孙羊说出的此言的时候,脸色异常的平静,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似乎对于弑师对他而言是一件异常坦然的事情。
对面的袁尚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显然,对于此事心中有所预料,袁氏古籍早有记载,对于修炼养刀之术的条件,他自然心中有数。
“看样子,你没有一丝意外。”公孙羊语气略带意味道。
袁尚嘴角微微绽起一丝讥诮道:“这就是养刀者的代价,你比我心中更清楚养刀之术的残酷,想来,那位姓吴的刀客在收你为徒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般下场,你废话那么多,就是想炫耀你的弑师污渍么?”
话落,却见袁尚手中黝黑大枪一抖,挽起一道寒花,冷声道:“废话少说,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不然,公孙瓒就是你的下场。”
袁尚不说公孙瓒还好,却见对面公孙羊闻言,脸色一冷,不再淡然若定,浑身一股惊天煞气缓缓攀升,手中大刀迸发出一丝诡异的血红刀芒,身子怒然爆射而起。
“为我家主公陪葬。”公孙羊眸子浮现一股妖艳的红芒,与手中的大刀交相辉映,如同魔神般发出一声煞气十足的怒吼,手臂落下,一道耀眼的刀芒划破虚空,气流四散,朝袁尚逼近。
袁尚神色淡然,心中却异常警惕,养刀之术的可怕,他虽然没有亲身领教过,却也在古籍中有幸窥探过它的可怕,袁氏汝南老宅的书堂,是袁尚童年时最喜欢踏足的地方,正是在汝南老宅的十几年的生活中,才是袁尚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在那里,他的存在,就像一个异类,既不与两个兄弟一样,好文练武,整日里就泡在书堂中,也正是对于外面世界的好奇,这才让他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一个不一样的纷争年代,南老宅的书堂里,不仅记载着袁氏一族的历史,更是收集了至东周时期以来的近千年的历史人文还有一些江湖野史,如同十大隐秘势力,亦或者刀冢,这些寻常人等可能一辈子都无望接触得到的东西,他却在一本本老旧的竹简中尽情的汲取而得知,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养刀之术,对于这门堪称禁忌的刀法,他从来就没有一丝的轻视。
公孙羊胸腔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杀机,那股不吐不快的愤怒令他毛发须张,对于公孙瓒与公孙续之死,公孙羊自觉心中有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都出生于辽西公孙氏,地位却着实不高,如公孙瓒,因为其母乃是没有地位的婢女,在当时同父“子以母贵”的封建礼法之下,公孙瓒根本就没有多少出头之日,什么荫官、袭爵更是轮不到他的,故而,一踏足官场,也仅仅是谋了文职小吏当当,而公孙羊则更加不如,父母早逝,族人又无帮衬之人,若非公孙瓒时而从牙缝中硬抠出点余粮,想来,也早就饿死。
也正因为如此,自从知道了公孙瓒的理想后,公孙羊二话不说紧随其后,两人出生入死,凭着几十骑就对鲜卑蛮人发起冲锋,在无数场的战斗中,公孙羊都充当着公孙瓒的亲卫,而后势力发展越大,这才越发受到重用,公孙瓒对他从来都是异常的信任,公孙羊侥幸获得刀冢传承,急缺一名合适的刀奴,公孙瓒二话不说,下令全天下寻觅合适的对象,最后甚至亲自出手,在老虎身上拔须,胆大包天地将主意打在西凉铁骑门的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连公孙瓒都付出了重伤的代价这才将那如今形如傀儡的刀奴给拿下,也因为诸多恩泽,公孙羊才对于公孙瓒的死大感愧疚,在他心中公孙瓒不仅是主公,更是兄长,如今死于袁尚之手,他的愤怒与杀机交织在一起的炙热,足以将坚冰给融化掉。
“轰~”仅是一刀,公孙羊猛然跃起,居高劈下,刀芒幻化,朝袁尚落下。
袁尚脸色肃穆,手中黝黑大枪猛然刺出,没有枪影,唯有一点黑芒爆射而出,枪头与公孙羊手中的大刀轰然碰撞,泥铸的地板顿时在袁尚两脚之处开始纹裂,如被小山临空坠下,那一丝丝的纹裂顿时扩散开来,显然,公孙羊这一刀,力道异常的雄浑,连地板都为之裂开,同样霸道至极。
烟尘散去,却见两道身影巍峨不动如山,袁尚脚下地板纹裂,对面公孙羊则额头手臂青筋暴起,吞吐间,气流涌动。
“再来。”袁尚嘴角发出一声轻喝,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出,枪头微微抖动,枪花凛凛,气流绽绽,异常的妖异,如有勾人摄魄之能。
公孙羊瞳孔一缩,却也没有一丝闪避,身子欺近,大刀在手,近身搏斗,对他而言,更加有优势,仅是两刀,一刀化斩,一刀直劈,两刀交相辉映,直取袁尚要害之处。
袁尚这一招枪法,大有名头,名曰‘落花勾魂枪’,乃是袁氏一族一位半脚没入坟墓的老祖宗所授,枪法不甚凌厉,却诡异至极。
公孙羊一刀斩出,又一刀劈下,却见一朵朵妖异的枪花,凝聚成型,看似柔弱的朵桠,却在袁尚手中绽放出了光彩,黑芒涌动,如同炸弹般,悍然爆发开来,对面,公孙羊身子猛然一颤,如被雷击,挥舞出来的凌厉刀法,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