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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夜,浓得化不开。
夜黑风高,雾霭飘凝,视线不过一米,最符合夜猫子觅食的场景了。
辉煌壮阔的长安皇宫。
每日文武百官上朝必当经过的宫门外,枪矛剑戟森严而立,一张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在长安,在司隶这一亩三分地,敢坐上太师椅者,除了太师与相国一把捞的董卓,还真没有其他人有如此气度。
高大的身子,董卓鲜有地穿上了戎装。
那是一套精致的鱼鳞甲,陪伴了董卓多年的戎马生涯, 故而光芒已经黯淡,却没有人敢怀疑,那套鱼鳞甲,曾经涂满了多少层的鲜血。
以董卓享福多年的身子,还能挤进去,着实有些不易。
七八个凉州有名的将领,皆敬畏地望着那长剑驻地的中年男子,眼中一片火热,当年,董卓便是身披此甲,一路浴血奋战,带着他们一起杀出凉州那穷困之地,甚至差点走上那条至高无上的道路,以凉州那等资源与人文匮乏之地,能够走到这一步,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雄才大略,便是西凉军再强横,也不过困居一隅罢了。
李郭等并州拜将皆已归来,除却被吕布斩杀的牛辅之外,便只有带人前往并州的李蒙失去了性命,余者虽然战败,手头兵力却损耗不是很大,倒也侥幸留着一命逃回了长安。
董卓高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象征着权柄的太师剑拄地,那双阴沉似水的眼睛。在这浓浓的夜色中。谁也看不清。
“王方。”一道略带清冷的声影响起。
“末将在。”
黑暗中。王方那矮小的身子走了出来,拱手躬身而立。
“消息可曾散发出去了?”董卓蓦然抬起头,那双眼睛,如同竟然诡异地闪过一丝幽绿色彩,直令众将心中大惊。
王方的身子越低,仅仅看了董卓一眼,便低下了头,应道:“回主公。昨日末将便已将消息传出。”
董卓闻言,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各大宫殿,可曾安排妥当?”
王方点了点头,回道:“各宫殿花苑,已经全部撒下了网,只待鱼儿上钩。”
听完王方的汇报,董卓挥了挥手,将其屏退,太师椅依然在宫门外不曾移开。上千名精锐的带甲将士警惕而立。
除了呼吸声,便只有风的声音。
宫门外。人虽不少,却异常的安静。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似乎过了挺久,董卓两眼微瞌,依然保持着挺身而坐的姿势,似乎陷入了沉睡。
李榷郭汜樊稠段煨等将没有董卓的命令,便是尿急了都不曾出声,一千多号人,似乎融入了夜色般,除却缓缓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一点的异样声响。
“来了。”
正在这时,眸子微瞌的董卓猛然睁开眼,一缕精光伴随着寒意交融升腾。
李榷郭汜樊稠段煨十几个西凉老将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同样发现了异常的声响,显然,他们等了大半夜的不速之客最终还是忍不住出现了。
“唰~”
整齐有致的兵器齐刷声,一千名精锐的西凉将士手中一紧,一张张刚毅的面孔,冷冷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前方。
“来了便出来见一面,何必装神弄鬼呢?”董卓浓粗的眉毛一扬,在这浓浓的黑夜中,声音阴冷得令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对面,空无一人,沉默地对待董卓,雾霭凝聚而不散,便是那些眼睛比较好使的军伍好手,同样也看不清那重重雾霭中到底藏匿着多少敌人。
“既然如此…”
董卓笑了,很少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即便是敌人。
他笑得很残忍,也很冷漠。
“去将咱们的贵客给我请出来。”董卓阴冷道。
下一刻,足有百人轰然拔地而起,除却十几个西凉老将之外,出手的百人,全部都是西凉军中百人将以上的好手。
百人而动,剩下的九百名将士双脚扎根于地,冷冷地望着奔袭而去的同僚,百人而动,声势直追千军,作为董卓的近卫军,这一千人为一营的骠骑营皆是以一当百的老卒,战斗力异常的强横。
浓浓的雾霭中,随着那一百个骠骑营将士的杀至,呼吸间,便有惨叫声响起,尸体砸落,兵器坠地,几十步之外的普通将士看不清具体情况,在场几个西凉军的老将却脸色微凝。
厮杀声,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董卓手掌一凝,握住了太师剑,忽 而数十道身影穿梭而至。
李郭樊稠段煨等五六个老将冷哼一声,往前踏出一步,那数十道身影砸落在他们跟前。
整戈待发的九百名精锐老卒皆脸色一沉,眼前那数十道身影显出原貌,竟然是第一波袭去的骠骑营老卒。
一击而溃,骠骑营成立以来,沙场厮杀上百场,却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简单地挫了锐气。
倒是董卓脸色如常,那双阴翳的眼珠子,一直不曾有过变化,冷冷地望着那重重的雾霭,太师椅依旧沉稳如山。
脚步声轻起,上百道身影走了出来。
装扮各异,容貌各异,阵营同样各不相同。
有背负剑鞘的剑客。
有牵着恶犬的劲服悍卒。
有赤着脚的黑衣男女。
有农夫打扮的憨厚大汉。
也有着胸大屁股翘的女人。
约莫百来号人,虽然一起走出,却泾渭分明。
董卓忽而展颜一笑:“很好,非常好。”
一直绷着阴翳老脸的董卓,却在这一刻,笑得异常的畅快。
那穿过重重雾霭,走了出来的百来号人,正是击杀了一百个精锐骠骑营将士的凶手。
握紧刀枪的九百名骠骑营老卒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百来号人剁成肉泥,却没有董卓的命令,只得沉沉地凝聚着杀机。
那人群中,各自走出一人。
五个大男人。
来自五个阵营。
代表着五名强大的诸侯。
兖州而至的吕虔。
徐州而至的陈到。
扬州而至的纪灵。
荆州而至的蒯越。
冀州而至的彭安。
五方安插在长安的人手,皆已云集在宫门之外。
董卓笑容越深,挥手让前方的十几名心腹老将退开,淡笑道:“各家诸侯基本到齐,很好,非常好。”
来自几路诸侯的情报头子,皆冷冷地望着董卓,心神戒备,凝神聚气,随时准备出手。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传递来的杀机,董卓的笑容开始凝固,声音也开始变得冷硬起来,说道:“这几天,在本太师的地盘上折腾,可玩得开心?”
吕虔陈到几人眸子微凝,沉默地望着董卓。
片刻后,却见陈到踏出一步,冷声道:“董卓,将陛下叫出来,我等立即退去,长安内,绝对不会有我家一人兵马,这点,我可以保证。”
吕虔几人眸子闪过一丝精光,他们可没天真的认为董卓会那么好说话。
果然,却见董卓不怒反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师么?”
陈到眸子冰冷如刀,沉声道:“我家皇叔,昨日便已出兵,十万徐州精锐,已经朝长安掩杀而至,以一人换你我两家相安,这比买卖你并不吃亏。”
“织履小儿,妄敢自称皇叔。”
董卓酣然大笑,言语中的嘲讽不曾掩饰。
忽而太师剑出鞘半截,却见董卓声音冷然道:“就凭你们这百来号人,就胆敢威胁本太师,我倒是想看看,今晚能够活着走出长安的有几个。”
不曾说话的吕虔与纪灵几人皆眸子一凝,猛虎虽老,却不可欺,当年虎牢关之战后,董卓虽然势力大衰,却也不是随手可捏之辈,这一点,没有一人敢怀疑。
“杀。”
虽然隶属不同,在场几个头头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联手。
没有任何的提前会晤,也没有其他交流,来自五家诸侯的一百来号人,准确的来说是一百五六人,轰然出手。
“杀。”
董卓同样一声杀机凛然的怒喝,李郭樊稠段煨等七八个老将率先而动,下一秒,九百名整戈待发的骠骑营将士同样踏出了一步,一步出枪,迸杀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