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脸色阴沉,内劲翻滚如同浪涌,却没想到,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涌入体内的毒素在内劲的冲击下,却如同源根之水般,融合到了一起,随之袁尚体内的内劲猛然一滞,如同被上了枷锁的好马,奔腾的速度立马降低了下来,而此刻,袁尚的内劲滚动的速度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些异常的沉重感。
袁尚这才明白了对方为何笑得如此的自信,面对这种诡异的毒药,哪怕是当世顶尖的高手也得摔个跟头,强如袁尚,也是一瞬间着了道。
内劲运转受阻滞,袁尚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他也不是没有研究过毒药,作为一个把命看得比什么还重的人,袁尚素来冲上十八般武艺样样学点,不求吃透,只为了在生死危机的时候派上用场,对于江湖人最常见的耍毒伎俩更是接触了不少,关于毒术这门技艺,袁尚还算有所了解,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着淳于瑛这等医术了得的神医,尽管不是每个神医都是耍毒的专家,不过至少比普通人强上太多,袁尚与之倒是学到了一些皮毛,故而对天下有名的剧毒倒是颇为了解,在没遇见对面这老妪之前,袁尚还未如此的狼狈过,莫说中毒,敌人想要近他三丈内恐怕比登天还难,而眼下,袁尚不仅中了毒,手臂更是受了创伤,作为一方势力的一把手,袁尚是又惊又怒,却只能无奈的看着对方朝自己刺来。
老妪冷笑之后,如刀锋利的十指猛然刺向袁尚的心脏。那寒光溢彩的指甲,压根就看不出是**自然生长而成飞,反倒是像金属所制的细长匕首。充满了令人肌肤发冷的冰冷。
“死吧”
老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充满了冰冷的杀机,若是平常时候,她的速度在袁尚这等顶尖的高手眼中,并不算非常的快,而在中了毒的袁尚眼中,却是一种几乎不可能避开的巨大压力。
老妪眸子阴冷得可怕,十指毫不留情地刺向袁尚的心窝。哪怕袁尚身披金甲,在她眼中却如同纸糊的般,丝毫无法阻挡她刺死袁尚的决心。
她确实对自己很自信。手中的那十指乃是天外陨铁所铸,费劲了她大半辈子的努力,可谓是杀人不见血的力气,谁也不知道。为了将这十支钢刺与双手融合到一体。她所付出的远超寻常人的代价,为了练就天魔爪,这个曾经以双手纤细著称风华女子,硬生生地将十指斩断,将钢刺插进了伤口,直至融合到了一起,她所承受的痛苦,想想便有些发寒。
这个自负而狂傲的妇人。从风华年少到百岁老妪,一直都标榜着不输于天下任何男人。所谓十指连心,为了练就一身爪功,不仅对他人残忍,对自己也残忍得可怕。
正因为如此,对于袁尚的这条小命,她势在必得,为了成功摘得袁尚的脑袋,她在高空中悬浮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她不像前番刺杀袁尚的那两人般,一击未曾凑效便远遁而去,高傲如她,决然不允许自己失败,一个甲子以前如何,数十年后的今天,同样如此。
十支钢刺,既是她的手指,也是她杀人的尖刀,在那一瞬间,伴随着她那无穷无尽地杀机,狠狠地刺落,而袁尚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那双分不清是**还是凶器的双手朝自己的心脏刺下,那股冰冷,在一瞬间占领了袁尚的所有心神,四肢无力,这是中了毒的他,在这一刻间的最清晰感受。
最后一刻,袁尚微微苦笑,终日捕蛇却蛇咬,素来只有杀人的他,终于再次体验到了一种无力,这是每一个面对死亡而心有不甘之人最后的情绪,哪怕袁尚已经死过一次,心中依然有些不甘。
“结束了么?”
据说人死之前,每一个情绪会变得异常的缓慢,就如同此刻的袁尚,十 支钢刺已经离他心窝不到一掌的距离,却忽然变得十分的缓慢,袁尚甚至还有很长的时间来看清对方的脸,那张都是皱纹,却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模样的老脸。
“还会不会有一次新的人生”
这是老妪十支钢刺彻底刺进袁尚心脏时袁尚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思绪,穿越了一次,重获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袁尚的心终归有些贪婪,他还是渴望能够获得再一次新生,哪怕失去了打拼了数年,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三国旅程。
闭上了眼的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痛楚,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在他的面前,一道身影死死的抓住了那十支钢刺,如同磐石般,老妪的身子微微一震,却再也不能往前再近一毫,那十指尖锐的钢刺离袁尚也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老妪的脸上凝重得可怕,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了神采般,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单手就抓住了十支钢刺的老者,眸子里不再是浓浓的杀机,而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恨意。
“是你”
老妪的声音蕴含这恨意、愤怒、诧异、甚至还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惊喜,这是连她都没能察觉的一丝小小的情绪,就在她内心最深处,那一道已经被阴暗所包围的晕红。
“好久不见”
一头白发的野孤子眸子闪过一丝的复杂,嘴唇动了动,面对老妪的质问,却只能冒出这一句令人心伤的话,上了年纪的野孤子一袭白衣略显风骚,与对面一身黑色的老妪,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大概是年纪差不多,老妪满脸皱纹,而野孤子除却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却显得异常的年轻。
“好,好,好,四十五年了,你终于出现了,很好,非常好。”
老妪的怒声中充满着浓浓的杀机与怨怒,对于野孤子,两者间的恩怨情仇,大概只有少数那些人知道,而时间已经悄然过了六七十年前,那些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这段曾经震撼了江湖的恩怨佳话却早已经被人们所遗忘。
野孤子有些沉默的望着眼前这满脸皱纹的老妪,与内心深处那张怎么都忘不掉的娇容渐渐重叠起来,恰如老妪所说的,四十五年不见,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他的眼中,她再怎么老,却还是年轻的那副模样,哪怕,在外人看来,这个老妪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远远谈不上风华绝代。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恩怨你难道还没放下么?”
野孤子手掌抓着十支钢刺,轻轻一叹,对于眼前这人,他的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哪怕当年被她刺了两剑,甚至差点因此被废了武功,对于她,野孤子从来便没有一丝的恨意。
“放下?”
老妪就像是听到了惊天笑话般,脸上充满了讥讽之色,对于野孤子,她的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这世间,除了爱,也只有恨最令人难以忘怀。
“当年你对我伤害,对我们刘家的伤害,难道是四十五年的躲躲藏藏就能抹灭的么”老妪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喊,声音尖锐,如同磨刀。
野孤子见状,有些沉默地抿了抿嘴唇,手掌轻轻一震,却不见他付出多大力道,就将老妪手中的钢刺给弹开。
“你我的恩怨,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但是,不是今晚。”野孤子眸子里的情绪渐渐收敛,看了眼跌倒在地的袁尚,沉声道。
老妪冷笑不语,却没有做任何回答,身子微微一挺,她的细微动作,却是对野孤子最好的回答。
侥幸撑到野孤子到来的袁尚垂起脑袋,看着野孤子与那老妪,眸子里有不解,也有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个时候,哪怕他中了毒,一个暴起也足以将老妪重伤。
做与不做,也只在他的一夕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