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终于服了,服于袁方的气度和智谋,更服于袁方的手段。
对袁方来说,不管你是怎么个服法,只要你肯投靠于我,为我卖命就行了,哪怕是屈服于我的手腕之下。
“伯济归附,真乃让我如虎添翼啊,来人啊,拿酒来,我要与伯济痛饮千杯,哈哈——”
郭淮一旦归附,袁方便拿出了豪爽,不惜好酒,开怀的畅饮。
刚开始时,郭淮心中还有疙瘩,毕竟他算是被袁方“算计”,被迫的归顺。
但很快,郭淮就被袁方豪爽的气度所感染,那份芥蒂也就悄然销解。
几杯酒下肚,郭淮拱手道:“二公子如此厚待属下,属下自当知恩图报,属下有几句进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方一摆手,豪然笑道:“有话就说,我就喜欢听你们说真话。”
“今公子大败刘备,公孙瓒收到消息后,一定会增兵平原进行反击,今以我们的兵力,倘若敌军以优势兵力,正面发动进攻,于我们就会很不利。”
郭淮分析了一番形势,最后道:“所以属下以为,公子当尽快向主公请求增兵,加强我军实力,以应对敌军的反扑。”
郭淮一番话,让袁方冷静了下来。
平心而论,刘备的实力是在自己之上的,先前的那场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刘备中了自己的计策。
诚如郭淮所言,若公孙瓒给刘备增兵,令刘备兵出平原,正面发起进攻,自己仅凭手头五千人的兵力,确实还不好进行正面对抗。
“这个郭淮,的确有些谋略见识,刚一归附就给我献上了有用的进言,看来我费了一番功夫收揽他,倒也是物有所值……”
深思片刻,袁方点头赞道:“伯济所言极是,我这就修书一封,去向父亲请功增兵。”
袁方不但采纳了郭淮的进言,还叫郭淮为他代笔,修书一封给袁绍。
袁方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于书法文采什么,的确非是擅长,二来也是要考较一下郭淮的文略。
郭淮却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袁方用人,竟这般信任不疑,自己方才归附,袁方不但采纳自己的进言,还让自己代笔修书给袁绍。
这份用人不疑的气度,着实令郭淮感到受宠若惊。
“二公子的气度,袁谭和袁熙与之相比,真是逊色许多呀……”
郭淮心在赞叹,却是不假思索,很快就写好了一书。
袁方细细一审视,却见郭淮这封书信,斟字琢句,文思缜密,写得着实不错。
袁方知历史上的郭淮,文滔武略都相当出众,文能为一方刺史,养民安境,武能与蜀汉交战,屡战屡胜。
今听了郭淮的进言,再看郭淮的文采,袁方才知史载非虚,这个郭淮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这个郭淮,收得真是值了。”
袁方心满意足,当即派人将这封请功书信,以八百里的快骑,送往了北线大营给袁绍。
只是,袁方的这道请功请增兵的文书,送出去之后,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就此没了音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青州方面的细作传回情报,果然如郭淮推测的那样,公孙瓒开始向平原一线,给刘备增兵。
有了公孙瓒的援兵,刘备渐渐舔好了甘陵一败的伤疤,开始磨刀霍霍,酝酿着对清河国展开大举的进攻。
袁方一面抓紧练兵,一面连修数道文书,向袁绍请求增兵。
在袁方的再三催促之下,袁绍才不耐烦的做出回应,以跟公孙瓒主力大战在即,无暇分后为理由,拒绝了袁方的增兵请求,叫袁方自己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挡住敌军从青州发动的进攻。
啪!
袁方将袁绍的回复扔在了案上,冷哼道:“我的这位父亲大人,还真是偏心,生怕我再打出胜仗,死也不肯给我增一个兵。”
左右郝昭、朱灵等部将,皆也面露愠色,对于袁绍拒不增兵之举,颇为不满。
“北大营方面,那些幕僚们都有什么反应?”袁方目光转向了袁贵。
袁贵道:“禀公子,据咱们在大营的眼线打听,是辛评和许攸二人,主张不给咱们增兵,只有田丰劝说主公给咱们增兵,其余人的那些文臣武将们,都保持沉默。”
“怪不得,原来又是袁谭在暗中使坏。”袁方冷笑道。
辛评、许攸二人,和那个郭图一样,都是汝颍士人,这一派的人马,多跟袁谭关系密切,甚至许多人都被袁谭暗中引为心腹。
袁绍北攻幽州,郭图虽留守邺城,但辛评和许攸却随军为参谋,此二人早年就是袁绍亲信,在袁绍那里说话极有分量。
袁方猜想,这必是袁谭暗中支会了辛许二人,令他们劝说袁绍,拒不给自己增兵。
“清河国若有失,主公的侧翼就会受到威胁,大公子全然不以大局为顾,实在是……”
郭淮摇头叹息,对袁谭这位旧主,深为的失望。
“二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朱灵语气凝重问道。
众将的目光,都望向了袁方,等着袁方拿主意。
袁方手摸着下巴,沉吟许久,淡淡道:“看来我必须亲往一趟北线,说服父亲给我们增兵。”
其实袁方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刘备得到了援兵,前来大举进兵,他也有把握守住青河国,耗到刘备无奈退兵为止。
但那样的话,就算最后逼退了刘备,自己势必也会折损不少兵马,耗损许多钱粮。
袁方不似袁熙家底丰厚,钱粮和兵马他可消耗不起。
而且,袁方名为袁绍取青州,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打地盘,自然是能从袁绍那里,“骗”取越多的兵马越好。
思来想去,袁方决定去一趟北线大营,看看能不能从袁绍手里,抠出点兵马来。
主意打定,袁绍则交待郝昭、朱灵和郭淮三将,严守城池和营盘,等待自己归来。
袁方则当天出营,带着袁贵等数十名亲军,星夜兼程的赶往乐成方向。
乐成距甘陵城三百余里,袁方一行策马疾行,不一日就进行入到河间郡境内。
抬头看一眼日头,黄昏已近,袁方便率众前往最近的弓高城,休息一晚,待明早再出兵赶往乐成大营。
举目远望,弓高城南门已映入眼帘,袁方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步入城门。
官道上零零散散十几个路人,都在匆匆的望北,想赶在天黑城门关闭前,进入弓高城过夜。
却唯有两个身影,逆着大流,向南而行。
那二人走在大道上,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不禁吸引了袁方的目光。
目光扫去,只见一名书僮模样的小子,牵着一匹黑毛驴,毛驴的脖子上,悬挂着两只酒葫芦。
那毛驴的背上,则倒骑着一名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着儒衫,一副文士的打扮,却高举着一只酒葫芦,仰头大口的灌酒,形容放纵,全然没有文人的儒雅。
“好酒,好酒啊,喝着美酒看着落日,快哉快哉,哈哈~~”
年轻人爽朗的大笑着,仰头又是猛灌一大口,酒水溅了一脸一身,却也浑然不介意。
“好个癫狂的臭酒鬼……”
左右的行人指指点点,都捂着鼻子避开一边,个个的眼中,都流露出厌恶的眼神。
年轻人的癫狂劲,却让袁方觉得很是潇洒,从旁而过时,不禁多看了一眼。
当袁方看到那年轻人的脸上,不禁面露奇色。
“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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