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了大营门口,墨达看见了欢呼的匈奴士兵和兄弟姐妹们。大伙见墨达回来了,纷纷围过来问长问短,唯独墨涵阴着脸一句话不说。大家伙终于聚齐了,纷纷簇拥着冒顿进了左贤王的大帐。
左贤王一见大家进帐,赶紧起身相迎。一把拉住冒顿的手,朗声说到
“王子,你可想死我老头子啦!十几年前咱们草原一别,这一晃你都长成草原英雄了!我打听到你去了大秦做人质,再后来就没了音信。要不是墨姿、墨达这两个娃子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还在人世啊。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好了,回了家了,我们这班老家伙都期盼着你回来主事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脾气秉性我最知道,可比你那个糊涂的父亲强多了。那个糊涂的单于啊,只顾着讨好长得花朵一样的阏氏,全不管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了。现在许多部众都受不了阏氏和三王子的暴行,纷纷出逃了。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老家伙和衷心的部众,现在的匈奴,恐怕只剩下个空架子喽。咱们匈奴人被东胡和大月氏两个强国东西夹击得没有喘息的余地,我这个左贤王年年都要被东胡逼得搬家。幸亏你们的妙计,这下重创东胡,我想几年之内,左贤王部可以高枕无忧了。”
冒顿从小母亲死得早,都是跟着左贤王夫妇长大的。正好左贤王有个跟他同岁的孩子,冒顿小时候吃奶都吃左贤王妃的。他骑马射箭的本领都是左贤王给启的蒙。冒顿从小就把左贤王和王妃当作自己的亲生爹娘。后来二老被封到了遥远的东边,这才分开。现在有遇见多年未见的亲人,冒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郑重的给左贤王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搀着老人坐下。
“左贤王,您就是我的父亲。我冒顿没有您和王妃的养育和保护,也许不会长到成年就被害死了。如今还是您保护了我,逃出东胡的控制。儿子将来当了大单于,您就是我的父王老单于!”
左贤王见冒顿如此重情义,不由得老泪纵横
“傻孩子,咱们还说这些客气话干嘛。为了你,我老头子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怎么?孩子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单于的宝座?我也听说了,恐怕老单于的身体是不行了。阏氏下了令,任何王爷都不能擅自接近单于王廷。我都不行,更不用说孩子你了。你去了不是找死么?干脆,我这儿一时半会东胡还不会打过来,你带着我手下这三万骑兵杀回去吧。我让你王弟速尔丹现在就陪你一起去。”
冒顿摇摇头
“父亲,我是要大单于的位置。但是要光明正大的拿到。我不想带您的骑兵拼出单于的位子,我不能让匈奴人打匈奴人。我的梦想就是一统草原,让我们大匈奴的牧场绵延到千里万里之外,要我们的部众衣食无忧。有损匈奴团结的事,我冒顿宁死不做。”
左贤王看着一身王者风范的冒顿,不由得赞叹不已
“看来我们匈奴有救了!我老了,能帮你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快快成事,这样我也能闭眼了。”
说完一脸慈祥地望着冒顿。
冒顿有些激动,他心里也十分着急。但是他在首阳山上修习多年,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现在动用老王爷的力量,到头来还是势单力薄,反而把左贤王也拖累了。再说,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匈奴人互相残杀。
左贤王拍着冒顿的肩膀说
“孩子,我没别的想法,就想着颐养天年,可是这东胡偏偏不让。特别是这柳岸公主,勇悍无比。听说是东胡第一名将。”
“是么?我看不然。还不是让我们父子灭了。来人,把柳岸带上来!”
冒顿一点手,侍卫长伊得勒把柳岸带了进来。左贤王上下打量这为俊俏的公主,不由得连声称奇
“这么好的个姑娘,竟然就是那个打得我们到处迁徙的柳岸?真是想不到。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没等冒顿说话,柳岸先开了口
“王子,我是你们的俘虏。是杀是留听您的。我只是有一个事想请您恩准,如果能留下我为奴,请让我跟随墨达,我一定倾我所有侍奉主人。”
说完跪下等着冒顿发话。在场的大伙全愣了。铮铮铁骨的柳岸公主居然主动要求为奴,居然还有奴隶选主人的?又为什么偏偏要选墨达?大家伙都搞不清里面的缘由。冒顿发话了
“你这公主倒也奇怪,非要做我兄弟的奴仆。我要是不准呢?”
柳岸一脸坚定
“那就请王子将我赐死。我知道,不管把我赏给谁,都免不了污了我这洁白之身。我的身子只愿意给墨达,不然我一定想尽办法自杀。”
众人见柳岸话语里这样坚定,都纷纷看着墨达。不晓得这小子对公主做了什么,怎么这般死心塌地。还是墨良眼尖,看见站在人群里的墨涵此时双拳紧握,牙齿都要咬碎了。默默走过去,拉住了墨涵的手。
冒顿也搞不清这里面的状况,朝着墨达一笑,问他
“五弟,你行啊。什么时候拿下的柳岸公主啊?都让人家誓死相随啦。堂堂公主都愿意为奴侍候你,你小子艳福不浅,手段万千那。大哥这是小看你了。怪不得你嫂子说你应该去魅惑种里修行。好吧!我就成全柳岸,赐给墨达为奴吧。”
墨达真是有口难辩了。他想说清楚,特别是想说出来好别让墨涵误会。结果让柳岸和大哥这么一弄,反而把这事做实了。好像自己用了什么法子把柳岸搞定了一样。墨达刚要开口说,被左贤王打断了
“我看不错。这些日子墨达在我这,大伙早都喜爱上这小伙子了。足智多谋,精明干练,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又是我大匈奴王子的结义兄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和柳岸公主倒是般配。人家怎么也是公主,怎么能为奴呢?我看就算是侍从吧,当然,是可以娶回帐篷里的侍从。哈哈哈哈!”
说完,左贤王捻须大笑。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都过来拍着墨达的肩膀给他道喜。墨达这下子真的是要被憋死了,嗓子里有话就是没人给机会说。倒是柳岸很是欢喜,直接走过来站在墨达身边,接受着大家道贺。
突然,帐外有个信使冲进来,急匆匆给左贤王和冒顿行了礼,说道
“传大单于令,命冒顿即刻返回单于王廷候令,只能带随从前往,左贤王部兵马一律驻防东胡边境,不得跟随。”
左贤王看看信使,说
“单于知道冒顿在我这了?”
信使答
“大单于听说东边打起来了,派了探哨得知王子西归。所以即刻命王子回王廷。”
左贤王打发走了信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骂
“一定是阏氏的主意,我看不能去。这里面一定有圈套。我听墨达说了,你们在首阳山的时候就有人追杀过冒顿,现在进了王廷还不更是羊入虎口。我看,我带兵随你杀回去。”
冒顿没有讲话,一直皱着眉头思索对策。一旁的墨良插话道
“王子,我有一计,可保您平安。”
大家都知道这张良可是一肚子谋略,都静静听他说
“我想阏氏这是先发制人。您去王廷的路上可以半路截杀您,然后把罪名安插在左贤王身上或者东胡兵身上。或者进了王廷再找个机会杀了你。您若前去,这一路果真是凶多吉少。”
冒顿点头
“我也知道,先生您快说您的妙计吧。”
“我看您把这次击败东胡所得的东西都准备好,送给沿途的部落,让他们知道匈奴大王子回来了,而且是打了胜仗回来的,还大家都有份分享胜利果实。我想过不了几天,这消息就能传遍草原。您那时就是全匈奴的英雄,阏氏再笨也知道不能失去人心。要是真的把你残害了,那不是丧失了匈奴人对大单于仅存的信任和信心了?所以,动静搞得越大越好,阏氏不是说左贤王不能派兵跟着么?咱们不派兵,咱派一个百人乐队跟着,不管到哪都鼓乐喧天。阏氏的人必不敢动你。”
大家齐声说赞。冒顿点着头对墨良说
“先生真是妙计,我这一路多亏先生指点迷津。就依先生的意思,咱们这就准备去。”
告别了左贤王,冒顿一行踏上去往王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