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看着城头的群情汹涌,卫风也不催促,任由他们闹腾,刘兴男却不解道:“将军,新罗之前的三十年年年向倭人上贡,也没见他们有胆子不给,怎么您来要他们就不高兴了?贡品不还是那八十船贡品吗?他们又没有额外的损失,无非是转个手而已。”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纷纷把目光投向卫风。
“哼!”卫风冷哼一声:“低劣种族性本贱,你和他好言好语,他只会把宽仁当作软弱,何况我中土历朝历代对来投属国只有给予,而从不索要,他们吃白食吃上瘾了。
三十年前,倭国息足长姬命大后率舰队远征半岛,逼迫刚登基不久的金楼寒跪地献降,奉上圣物七枝剑,并允诺每年献上八十船贡品,如果有一年没有拿到,倭人便渡海前来烧杀抢掠,说到底,还是我晋人太善了啊,总以为自已是泱泱大国,对待藩属小国就该以仁德感化,却不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不给他点厉害,他如何肯俯首听命?若这金楼寒不识好歹,本将也不介意灭了他!”
卫风又把目光向上投去,唤道:“勿奈麻立干(金楼寒王号),你考虑的如何了?成与不成给个准信!”
“大王,咱们跟他们拼了吧!”卫头突然跪下,重重一拱手,连带城头军卒臣属全都跪了下来。
金楼寒却摆摆手道:“不得造次,三日前,永乐太王率步骑五万渡过了阿利水,算算时日,理该今日到达,本应由永乐太王攻打倭人,夺回被掠财货,不曾料,被突如其来的晋人抢了先手,那好,一待高句丽大军到来,孤便向永乐太王请求攻打晋军,看他能得意到几时,如今咱们只需要尽量拖延!”
说着,金楼寒换上副面孔,向下拱了拱手:“将军索要贡品,于情于理都该给,我斯卢斯罗给倭人进了三十年贡,自即日起转给宗主国本没什么不妥,只是,贡品该给哪些,如何给,孤要与诸臣商议一下,明日定给将军一个准信!”
卫风不假思索道:“用不着麻烦,把给倭人的原封搬来便是,另外本将不管你存的什么居心,你既然要一日缓冲,那么,本将可以多等一日,只望你莫耍花招,否则,后果你自已掂量!”
摞下威胁之后,卫风向后猛的一招:“带上来!”
骑队让出了一条缝隙,百来串俘虏被驱赶上前,刹那间,城头喧闹声大作,新罗人都能认出,这些俘虏是自已的同胞,并不是倭人,而俘虏见着自家大王,就仿如见着救星一般,也是哭喊声四起!
“安静!”金楼寒目中喷火,连声厉喝,喧闹稍稍止住,就迫不急待的问道:“你晋军何故俘我百姓?”
卫风马鞭一指:“他们通倭,与倭人联手拒我大军,本将没当场坑杀,已是给了你面子!”
“你待如何?”金楼寒又喝问道。
卫风不急不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也不欲多造杀孽,这里有一千二百名丁壮,你拿两千名二十以下妙龄女子交换,他们可当场获释!”
‘忍!忍!忍!’金楼寒在心里对自已连呼了好几个忍字,才按耐下怒火,冷哼一声:“他们是被倭人挟迫,将军岂能不辩察清楚?如今将军却欲以贫苦百姓换我女子来行淫乐之事,难道这便是上朝大国应有的风范?孤奉劝一句,将军把百姓交还,我斯卢斯罗感激不尽,永世愿为大晋藩属!”
“哈哈哈哈~~”卫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突然笑声猛的止住,一些很奇怪的动静飘入耳中,不由回头一看!
北方地平线上,出现了朦朦胧胧的黑影,密密麻麻无有尽头,距离约十来里。
身周众人也发现了不寻常,均是面色大变,李驻跟着就道:“难怪那老家伙有恃无恐,原来有援军,将军,会是谁?”
周边势力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卫风脱口而出:“高句丽,对!定是高句丽!”
“哈哈哈哈~~”金楼寒接过来大笑道:“姓卫的,你现在才醒悟是否嫌迟?高句丽永乐太王受孤之托,领步骑五万助我征剿倭人,没想到啊,你倒是一头撞上!你想要贡品,还想要女人,是不是?当着永乐太王的面,你有几条命来拿?”
金楼寒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一副你来咬我啊的欠扁模样,身边的新罗军卒与官僚也是哄笑连声,就连俘虏都起了阵阵燥动,如果不是被反缚双手栓在一起,很可能会当场哄变,在所有新罗人的眼里,高谈德的到来已经预示了城下晋军的败亡。
想想也是,高谈德是高句丽百年难遇的英主,继位十年间,第一年就北伐契丹,虏男女五百口,招谕本国陷没民口一万而归,之后屡次大破百济,并于四年前破百济五十余城,兵临百济国都慰礼城,迫使百济阿莘王自称为奴,后被燕主慕容宝封为平州牧,辽东、带方二国王,要知道,慕容皝建立的燕国时期,辽东王与带方王只授予慕容氏子侄,而高谈德身为外姓,却被赐予辽东、带方二国国王封号,这从侧面凸显了高句丽国力的强大,慕容氏必须要采绥抚手段来维持后方的稳定,何况高谈德是高句丽历代君主中敢自称太王的第一人!
北方胡族认为大王不够威风,配不起他的身份,只是称皇帝实力又略显不足,因此创出天王、太王这类不伦不类的称呼,以满足他们的自大虚荣心!
而去年高谈德虽曾大败于慕容熙之手,但今年春季,慕容熙再次来攻,高谈德一改颓势,大破慕容熙,夺回了之先失去的大部分土地,兵威赫赫,连辽东霸主燕国都吃了亏,逞论今次带了步骑五万?区区晋军如何是高句丽之敌?
刘娇的俏面也现出了紧张之色,不禁紧紧抓住了王道怜的手臂,刘兴男更是尖声叫道:“将军,高句丽来了五万大军啊,纵使是父亲都要暂避其锋,咱们赶紧回去吧,反正这一趟你抢了八十船的贡品,也算大获丰收了,现在上船还来的及!”
“慌什么?刚好趁这机会掂量掂量高句丽的实力!”卫风不满的低低训斥,随即目中闪出一抹凶芒,喝道:“放箭,把俘虏全部射死,之后立刻回营!”
“遵命!”射死俘虏太简单了,将士们纷纷擎出弓箭,连瞄都不用瞄,只管朝前射,一时之间,俘虏成片成片栽倒,血水流了满地,城下惨叫声大作!
现场惨不忍睹,这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又被绳索反缚着双手系成一串串,逃都逃不掉,城头新罗人那嚣张的笑声嘎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望向城下,说杀就杀啊,连倭人都没这么凶残吧,这还是温文尔雅的大晋吗?恐怕是冒充的吧?
刘娇与刘兴男也惊呆了,刘兴男猛晃了阵脑袋,怒道:“将军,您太残忍了,两军作战杀死敌人倒也罢了,可他们是百姓啊,您滥杀无辜和孙恩有何区别?”
刘娇的美目中也射出了浓浓的不满!
“迂腐!”卫风冷冷笑道:“异族举国皆兵,这些人放下武器是农民,拿起武器则是战士,高句丽五万大军已近在眼前,当务之急是尽量削弱敌人,否则,死的将是咱们自已的弟兄!如果换了你父亲,他也会毫不迟疑的下令射杀!”
卫风把目光移向刘娇,刘娇的脸面虽然还有着一丝不忍,却已理解的把俏面偏向了一边,刘兴男则嘴里在嘟囔着,也不知说什么。
卫风又向城头看去,厉喝道:“金楼寒,难怪你拖延时间,原来有高句丽作后盾,但老子今日把话摞下,即使我军不敌高句丽势大,难道不会退走?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必与你不死不休,先前你如果乖乖的称臣纳贡还可相安无事,现如今,再无转圜余地,你他娘的给老子把脖子洗干净等着!”
一股巨大的恐慌涌上了心头,金楼寒面色剧变,他明白,如果不能把卫风留下,斯卢斯罗就完了,晋军的精锐可不是倭人能比的,这让他竟生出了丝悔意,可眼下已绝了退路,只能色厉内茌的斥道:“你欺凌弱小,滥杀无辜,天地不容!”
“你利用宫庭政变坏了新罗三姓轮流坐庄的规律,他娘的也不是好货色!”卫风毫不示弱的回骂了句,便猛一挥手:“走!”
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暴响,骑兵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城头下方只遗下了满地七零八落的尸体。
金楼寒颇有些失魂落魄,怔怔看着东方海岸线,说到底,他对于能否留下卫风并不是有太大把握,高句丽只是被请来剿灭倭人,并没有与晋军作战的义务,高谈德未必愿意与晋军为敌。
而在海边,仅仅半刻不到,晋军骑兵已悉数归营,全军上下听说高句丽五万大军来袭,立时陷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当中,战士们纷纷抓紧时间在营垒外侧挖掘沟壕,掘出的泥土装入泥沙包堆垒在简易木栅栏后方,起着加固与掩体的作用。
船只也在调整当中,原先沿海岸一字排开的数百条船有相当一部分驶向了大海,与留在岸边的数十艘并列成排,以绳索捆扎在一起,如果高句丽前来夺船,可以减少受敌面,使兵力相对集中,毕竟一万军面对高句丽五万步骑,人手明显不足,同时高句丽军谁都没见过,对他们的战斗力无从评估。
</a><a>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