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在茱丽娅那微微颤动的胸脯上快速一扫,淡淡笑道:“其实光靠弩箭是没法完全拦住燕人的骑兵,关键是咱们的弩炮与神臂弩数量不足,如果密度再增加一倍,我敢保证,燕军来多少死多少,当时我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是慕容熙的胆子变小了,慕容盛还曾夸他神勇无敌呢,看来是当了皇帝就开始惜命了啊!”
身周众人也认可卫风的论断,慕容熙退的太莫名其妙了,如果他能坚持下去,把所有的骑兵调来冲击,虽未必能冲破围堵,但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的,自己这方最起码也要阵亡个几千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体会出卫风以万马奔腾来练胆气的好处了,在死磕的情况下,狭路相逢勇者胜!
卫风又转回头,吩咐道:“慕容熙经此一役,恐怕再不敢堂堂的攻打我军,咱们要防的,就是他趁夜突围,行了,大伙儿先别休息,把山谷布置的再完善点,顺便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都捡回来。”
“遵命!”军阵迅速向前推进,以掩护步卒收拾战场,什么矛刀箭矢、骑弓,零散的战马、包括死人身上的铠甲收拾的干干净净,如今卫风军中最缺的首先是骑弓,其次是战马,第三便是甲!
原先卫风带入广州的三万军甲胄齐全,可是当他的兵力速度膨胀到八万之后,甲明显不够用了,这没办法,收编的坞堡武装不可能人人披甲,俚人穿的都是竹甲,与北方胡骑作战,作了胸腹等关键部位,对其他致命处的防护有限的很,至于从林邑人那里得来的藤甲,全被卫风一把火烧掉了。这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啊!
如今卫风全军还缺甲近四万副,这没的说,除了燕人赞助,谁会那么好心?
慕容熙刚一逃回到营寨。立刻就把众将召来了他的金帐,他端坐于上首,一副受了羞辱般的怒不可歇模样,这与第一个逃走无关,他是皇帝,与苻氏姊妹花的性命自然无比重要,而是竟败在了晋军手上,如果是魏军,败了就败了,打不过魏人理所当然。再退一步说,来的是北府军也好啊,至少北府军有过天下第一强军的威名,心里也能好受些,却偏偏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广州地方武装!
苻氏姊妹花则陪坐在慕容熙的左右。俏面苍白,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尤其是苻娀娥,她第一次体会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到现在脸颊还有些疼呢。
而下首的燕国文武均是默不作声,他们虽然也对败在晋军手里不大舒服,但更多的还是对慕容熙的失望。比如以仇尼倪为首的武将,基本上都看出了晋军的弩箭尽管猛烈,可是在如此短的距离上,最多只能杀伤半数,假如慕容熙坚持不走,调集主力冲击。以燕军骑兵的精锐,大破晋军并不是没可能,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由于首战败北。全军锐气已泄,何况晋军弩箭的杀伤力太强,不知道尚可以无知者无畏,知道了,再组织起同样的冲击,恐怕很难使将士们置生死于度外。
以往以骑兵冲击弓弩手阵,无非折损一两百骑罢了,被射中是运气不好,布置在前排的骑兵有活命的可能,而冲击晋军,还没短兵交接就要折损数千骑,意味着冲在最前的骑兵必死无疑,这要是再拼命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毕竟只有活着,才能立功,才能掳来女人物资,死了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
另外一个问题,则是随着时日拖延,晋军的围困会愈发周密,突围会越来越难,相反,自己军中的士气只会愈发低迷。
每个人均是忧心忡忡,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在他们眼里,如果不是慕容熙贪图小利扣了晋人的粮食人员,晋军如何会来报复?这下子亏大了,搞不好命都要交待下来,更无语的是,钱财还好商量,偏偏那个广州刺史索要苻皇后与苻昭仪,她们可是慕容熙的命根子啊,慕容熙如何肯交出?这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帐内的气氛极其压抑,慕容熙冷眼一扫,怒道:“难道咱们三万大军还能被晋人活活困死?诸位都说说看,有何妙策莫要保留!”
仇尼倪咬了咬牙,施礼道:“陛下,晋军弓弩厉害,与之硬拼未必能讨得了好,故臣以为,稳守待援方是稳妥之策,我军的粮草支持两个月绰绰有余,还可融冰为水,无须惧怕晋人围困。”
慕容熙沉吟道:“倒也有几分道理,但如何向外求救?”
仇尼倪又道:“求援宜早不宜迟,如臣没料错的话,两边山头理该布有晋人的斥候,他在暗,我在明,脱逃出去不容易,因此,臣请陛下下令于今夜发动攻击,能走则走,即便走不了,也可以为信使起到掩护作用!”
苻训英接过来问道:“陛下,晋军堵着了两面谷口,咱们白天冲击的东面,如妾所料不差,今晚那姓卫的必会加强西面的防守,因此我军继续攻打东面,您看如何?”
慕容熙顿时赞道:“好!这路不通走那路乃人之常情,朕偏反其道而行之,一条道走到黑,爱妃妙计!”
帐下众人均是暗暗摇了摇头,一条道走到黑,这是什么话?不是自己咒自己吗?
当年夜里,山谷中漆黑一团,只有凛冽的西北大风在天地间呼啸掠过,时间已经接近了丑时凌晨一点,在谷口的东头,刘兴男把手抄在袖子里,跺着脚问道:“将军,谷口有两个,您猜慕容熙会往哪个方向走?”
卫风无所谓道:“两边兵力分布一样,随他打哪头,但慕容熙自负聪慧,很可能会玩个反其道而行之,因此多半会继续攻打东面。”
“噢!”刘兴男应了声,耐心等待下去,但谷内全无动静,过了片刻,又问道:“慕容熙会不会来啊,他如果不来那就惨了,他躲在被子里睡觉,咱们还在这儿喝西北风呢,对了,您看中的那两只狐狸精说不定正脱的光溜溜的趴在慕容熙怀里呼呼大睡呢!”
卫风不由舔了舔嘴唇,现出了满脸的淫邪之色。
“咦?”刘兴男讶道:“将军,您不是心眼最小吗?您看中的女人给别的男人侍寝,您怎么一点都不吃醋?”
卫风摇摇头道:“那就是慕容熙的妻室,我干嘛吃醋?其实我对苻氏俩姊妹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这两个女人,骄奢淫逸、颐指气指,无情无义,除了生有一副好相貌,女子的任何贤良淑德在她们身上都见不到,她们是集古今恶毒女子之大成,对了,陈少女,以后这俩人要是在家里吵吵闹闹,或是敢于挑恤王蔓,你就给我狠狠教训,随你用什么手段,别打死就行!”
“哼!妾会让这两个狐狸精守规矩!”陈少女冷冷一笑,美眸中闪出了一抹厉芒!
卫风不打女人,其余诸如王蔓等等因为自重身份也不会对这姊妹花如何,可是陈少女不一样,陈少女性情凶悍,原则性强,惹火了照样一耳光!
卫风又看向刘兴男,嘿嘿笑道:“其实我真正放心里的,还是你们啊,刘兴男,如果你今晚把红丸给我,苻训英与苻娀娥我可以不要,分别送给李驻与张宁,你不是看她俩不顺眼吗?如何?”
刷!刷!张宁与李驻的目中立时射出了油油绿光,直直盯着刘兴男一眨都不带眨,心里连声大呼,快点应下啊!
要知道,苻氏姊妹花是尤物中的极品,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动心,而且他俩也清楚,假如是别的主公放言要把苻氏姊妹花送给手下,那多半是随口说说罢了,并不是真的想送出去,但卫风不同,他说给,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收,绝不会秋后算帐,可以说,能不能得到那两个女人全在于刘兴男的一句话。
刘兴男却想都不想的冷哼一声:“将军,兴男早就提醒过您,少打兴男的主意,兴男的红丸不是留给您的。”
“呼~~”李驻和张宁均是失望的吁了口大气,他们就搞不明白,刘兴男天天缠着卫风,肯定是芳心暗许,交出红丸是必然的,都十五岁的大女郎了,掖掖藏藏有什么意思?
“哼!张将军、李将军,就这几年下来,你们俩的家里几十名妻妾该有了吧?竟然还不满足,男人果然没好东西!”刘兴男不屑的扫了眼李驻和张宁,嘀咕了句。
张宁李驻均是老脸一红。
就在这时,谷内突然传来了沉闷之极的轰鸣声,每个人顿时神色一凛!
卫风大喝道:“做好准备!”
仅几息工夫,轰鸣声已经变成了雷鸣声,大地都有了轻微颤动,虽然明知敌骑正在快速冲来,却由于今天夜里没有月亮,根本是两眼一抹黑。
对面的燕军也是同样的状况,完全不清楚前方有哪有布置,他们在冲击之前,每人饮了一大碗壮行酒,又得到了慕容熙的鼓励,才使胸中热血沸腾,把对未知的恐惧暂时抛去了脑后。
“啊啊啊~~”猛然间,凄厉的惨叫声交织着马匹的嘶鸣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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