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走出门的时候,锦内正好进来,两个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锦内才刚要躲,却见她已经低下头去。///7kankancom///
她垂首的那一瞬间,锦内眼尖的看到了她粉面上的泪痕。
心下一痛,却无话可说,只能以最最平常的招呼开口:“来看颜枫啊。”
柳宴只好低低嗯了一声,道:“我先回了。”
看着这个曾经极为关注的女孩子的伤心难过,却完全的无能为力。
所以跨进颜枫房门的时候,锦内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颜枫只一眼,便明了,苦笑问:“碰到她了?”
锦内的脸上连个笑容都做不出来,有点不爽地问:“你不相信她?”
颜枫轻轻一笑,反问:“你相信她么?”
锦内有点儿无语。
颜枫拍拍他的肩膀:“你比我更清楚啊。”--只要不是锦内,十有八九便是柳宴。锦内当然更清楚是谁做的。
锦内低头半晌,才说:“归根结底还是我错了。”
颜枫摇头,“是我错了。是我想用什么苦肉计在前,柳姑娘才会试图从中断了我的念想。”
锦内的眉头皱得死紧:“谁也没有料到,唐棠会真的遇上劫匪--这种巧合到极点的机缘,竟让所有的小动作,都大放在太阳底下。”
颜枫低头:“人都自私……不是喜欢自己的,因为自己喜欢,就要强求。呵呵,但凡痛苦,便是强求。”说时,他握着手,死紧,手背上的皮肤都有些泛白。
锦内眼前,似乎又出现柳宴垂首的那瞬间,粉面上泪痕点点。
他虽然也怪柳宴居然明帮暗损,但却真的不希望颜枫轻看她,于是突然说:“颜枫,是我,我告诉唐棠的。那个字条是我写的。”
颜枫眼眸中波澜不惊,只是有点儿好笑的问:“这么急着替人背黑锅吗?”
锦内硬撑:“真的是我。”
“你没有动机。”颜枫淡定如水,“你只会希望唐姑娘肯倾心于我。”
话音才落,只听窗外一声异响,两人同时一惊,都预料到事情不妙,急急冲过去开窗。
柳宴脸色苍白地扶墙支着身子,两手紧紧地扣在窗格上,就是力道大得穿透了窗纸,才发出刚才那声短暂的异响。
两个男人都看到了柳宴盛满了惊痛的眼睛,一时都无从解释。
柳宴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她喃喃道:“是啊,是啊,只有我有动机,只有我会希望你追不上唐小姐。”
说到这里时,她脸上有怨愤的神色了,盯着颜枫的眼睛重复道:“你也知道我不希望!”
颜枫“我”了一声,无话可说。
他的确残忍,所以面对柳宴的指责,无可辩驳。
柳宴还笑,神情悲凉:“你们都以为是我,那就是我做的吧!原来我柳宴居然是一个如此低劣的人!”说罢,转身就走,步伐凌乱而急切,背影就好像风中的杨柳。
颜枫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锦内恨恨瞪他一眼,急急的开门追出去,柳宴显然听到脚步声,停下来,冷冷地说:“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说得那么决绝淡漠,似乎再跟进一步,都是种亵渎,锦内无奈地想劝:“柳姑娘……”
“回去!”柳宴只丢下两个字,又向前跑。
颜枫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柳宴,我相信告密的另有其人!”
柳宴停了一步,还是没有回头。--刚才不是说了么,她才是动机的人。
动机这个词,真的让她无从解释了。她是有,也想过,但,她不是那种人,没有做而已。
--我要把那个人找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擦了擦眼泪,她前往唐棠的房间。
唐棠和青儿两人正在嘀咕着什么,见她进来才硬生生打住了话题,于是气氛都有些不自然。柳宴全当没有察觉,只上前问:“我能看看那张字条吗?”
唐棠立即明白是什么了,连忙叫青儿:“拿给柳姑娘。”
柳宴接过来,才知道上面竟然是些鬼画符似的文字,不禁有些头痛:“怎么会是这样的!”
“就是写的人不希望被认出来了啦!”青儿说得理所当然,却被唐棠瞪了一眼。
这话听在柳宴的耳朵里,简直是提醒:你就不要假惺惺啦!
柳宴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说要用苦肉计的时候,只有我、颜枫和锦内三人在场。当时谁都没有想到你会真的碰上劫匪,你因为这张字条误会颜枫,他真的好伤心!”她肯切地望住唐棠,目光里因为心痛都带着指责了:“他是真的救了你!”
唐棠根本没有得知真相的震惊,她很平静地说:“其实我知道他真的受伤了。”
于是,震惊的人成了柳宴,她不敢置信:“那你都没有去看看他,他是救你的恩人啊!”
“我当时就知道了--虽然他出现的时候还当是他的小计谋,但那天的打斗,怎么都不像是假的。”
柳宴一时接受不了:“那你竟能装着当他是在演戏?他的胳膊现在还打着夹板!你是怎么扭身就走掉的?!”
唐棠别过脸,慢慢地说:“因为我不喜欢他。”
柳宴又惊又怒,历声指责:“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冷血的女人!有人为了你命都不要,拼得一身伤,你居然能做到转身就走?就因为他喜欢你而你不喜欢他?”
唐棠低头,说:“我错了。不过--我又不是大夫,有锦内和那么多家人小厮,不会因为我走了他就没人管没人问的。”
“你你你,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他为你伤了身体,你还去伤他的心!”柳宴气呼呼地:“我真是错看了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青儿一听小姐挨骂,下意识地就要出声,唐棠暗中拉了她一把。柳宴见她们主仆两个都不言语,只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