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破!”
两强加身,白阳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吼,强大的拳劲几乎让空气扭曲了起来,那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黑色锁链摩擦出了细细的火花,似乎随时都会绷断一般。
这根黑色锁链,同样也是高阶玄器,不过玄器在天元境强者的战斗局面之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这根黑色锁链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最后化作寸寸碎片,直接在那凶猛无匹的拳势下崩碎。
离渊城主脸色猛然一白,这黑色锁链以他心血淬炼,两者间有某种特殊联系,显然这玄器崩裂对于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损伤。
“小子,莫狂!”
陈人屠怒目圆睁,那根血色长枪如同毒蛇般盯住了白阳的胸口,浓密如墨的血色真气爆涌而出,譬如血云压境,令人透不过气。
轰!
又是一声恐怖巨震,白阳拳势已竭,陈人屠却是力道正盛,没有强掠其锋,在轰然巨响中,白阳缓缓退后了几步,头上的斗篷掀开了个边角,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庞。
“果然是他,这个臭小子……”
站在大厅尽头,满脸复杂之色的孔墨衣咬了咬嘴唇,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移开了目光。
“我的灵魂之力最多还能坚持片刻,若你还解决不掉这两人,就只能用最后的力量逃走了。”
主宰凝重的声音缓缓响起,令白阳皱住双眉,却是没有吭声,运起一掌掀开了屋顶,旋即整个人凌空飞起,离开了这大厅。
“想走?”陈人屠冷笑了一声,身形连闪,直接追逐过去。
离渊城主也是冷着一张脸,对孔墨衣道:“丫头,赶快离开这附近,以免接下来波及到你!”
天元境强者若是全力施为,那余波都不是罡气境可以阻挡的。
在这大厅中,三人的战斗还算是自限方圆,可若是到了外面,那就没有太多的顾及,动手起来必然是惊天动地。
“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不过敢来我陈家闹事,那就得做好被彻底留下来的觉悟!”
陈人屠立于虚空之中,一股瞬间渲染了半边天空的血光,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横枪冷笑道:“死吧!”
烈风吹动着白阳身上那件黑袍,隐藏在袍子下的脸庞,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体内的力量正在逐步消失,再与这两名天元境强者交手,只怕就要陷入颓势。
不过……
白阳扫了眼天边那道越来越接近的银色光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毕竟是要对付天元境的强者,他不可能不留任何的后手。
离渊城主与陈人屠也感觉到了一股强横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着,而且那股气息隐隐凌驾了他们三人,显然是名天元巅峰的强者!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了过去,当看清了那道飞速接近的银色光芒后,两人同时脸色大变。
“帝……帝狐!”
当那一身素白的绝美女子出现在眼前,陈人屠几乎吓的将手中的长枪都给丢掉,六十年前的恐怖记忆一下子在脑海中涌现,嘴唇都是变得铁青了起来。
离渊城主却显得镇定了许多,沉声道:“帝狐,你这样是违反了不踏出燕返山脉的约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规矩还是你自己定下的。”
素幼心嘴角微翘,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看了看白阳,似乎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波动属于主宰,她的语气也是柔和了不少:“那个女孩我已经救下了。”
“多谢。”白阳拱了拱手,然后看向面前两名强者,低声说道:“这里还需你来应付片刻。”
素幼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精致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放心吧,对付这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帮手。”
白阳点点头,身形一转,脚踏虚空,诡异的连续闪烁,瞬间纵出数百丈的距离。
“没那么容易!”
陈人屠咬了咬牙,满天血光涌动起来,以他为中心汇聚而去,下一刻,他便是化成一线血光,以着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白阳追了过去。
“哼!”素幼心冷哼横跨半步,就要出手阻拦,但离渊城主也不是好相与之辈,体内真气化做滔天水浪,卷动万丈,铺天盖地压了过去。
尽管实力差距悬殊,但素幼心也不能无视此招,指尖轻捻,凝无上妖力轰破滔天水浪,宛如白虹贯日般的气机撕碎天空,轰破了离渊城主的护体真气,顿时间口呕鲜血,倒飞数丈。
可这么一耽搁之下,陈人屠已经飞出了一段距离,素幼心再想追就已经不容易了。
“那个小家伙,就是你自破承诺的原因吗。”离渊城主眯了眯眼,冷声道:“你应该知道,一旦你现身,会发生什么事。”
“拿天元制裁那些废物压我,只会消磨我的耐性。”素幼心纤指扬起,不屑道:“杨炎烈,六十年了,当年的账,我已经不想再与你们算,但你也不要觉得我有足够的耐心和你叙旧。现在从我面前滚开,否则,死!”
被叫出真名的离渊城主嘴角微抽,沉声道:“既然如此,那看来也免不了一战了。等到陈人屠解决了那个小子,就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至少也能将你重新打回燕返山脉。”
“是吗,那加上我如何?”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天空,随即陈人屠便是狼狈至极的退了回来,目光阴沉,盯着那名一身灰衣的老者。
“白不世!”
望着那负手而立,浑身青雾飘荡的老者,陈人屠几乎恨的咬牙切齿,“你居然跟帝狐联手?”
白不世瞥了眼那面无表情的素幼心,淡淡道:“你们陈家这次手伸的未免太长,竟敢掳走我们白家的人,这件事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刚才那名黑袍人杀了我的儿子!这件事情,我们又该怎么算?!”陈人屠怒声道。
白不世呵呵一笑:“那名神秘高手,与我白家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白家有这种强手,只怕你早就没有资格在这里与我叫嚣了。”
“你!”
尽管知道那名黑袍人必定与白家脱不了干系,可是白不世所说的话,却让陈人屠无法反驳。
离渊城主杨炎烈干咳了一声,面皮微抖,说道:“既然那名神秘强者已经逃走,那我们也没必要在此僵持下去。如果他确定与白家没有关系,再战斗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的事,我觉得不如就此罢手吧。”
说出这种合稀泥的话,就是说明杨炎烈看出来眼前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所以想要息事宁人。但陈立仁的死,陈人屠不想如此善罢甘休,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杨炎烈对他使了个眼色,传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两人联手,也绝非白不世加素幼心的对手。因为那可是两名天元巅峰,随时都有可能步入武尊境界的存在,真的动起手来,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思索再三,陈人屠冷哼了一声,话也不说的拂袖而去。
杨炎烈笑了笑,说道:“两位,既然此事已休,那就请回吧?”
“呵呵,城主大人,今日之事,你心中的天秤恐怕有些偏的太过了,不过既然白伊伊已经平安无事的回到白家,此事我也不想过多计较。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会让你知道,离渊城,其实并不需要城主。”白不世冷笑两声,留下尴尬的杨炎烈,转身离去。
素幼心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几眼,整个人化作一团银光,朝着白阳离去的方向遁去。
这离渊城内最强的四人不欢而散,但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陈家死了一名家主,一名前途无量的地元境强者,这种损失,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承受的,而不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陈家已经算是与白家撕破了脸,从今开始,两家之人若是私下再见,恐怕只有不死不休的结局。
杨炎烈落回大厅之中,望着这满地狼藉,叹息着对孔墨衣说道:“丫头,你快点回家去吧,这离渊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城主爷爷……”孔墨衣咬着嘴唇,满脸都是犹豫不决的表情。
抬起手晃了晃,杨炎烈示意孔墨衣不必多说,转身踏出了大厅,去找那名刚刚出关便大受挫折的陈人屠。
“哎。”等到杨炎烈离开,孔墨衣硬是将自己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晃了晃小脑袋,喃喃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变的这么强了呢……难怪你一直都不用药王囊,臭小子!”
远方已经绕了一大圈,最后隐藏在离渊城坊市改换装束的白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满脸都是莫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