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试分配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因为经历了前面的淘汰筛选,许多宗门因此而失去了资格,或者说暂时失去了资格。
那这样一来,还剩下的宗门便只有那些,这场百宗齐聚的盛事,似乎也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
进入了最后这一场比试的宗门已经由领队者抽取了赛签,决定了这场比斗的顺序。
叶华颜带着赛签回到了白阳等人身边,眉宇间有一些愁色。
看到她的表情,众人似乎猜到了什么。
白阳微微一笑,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支赛签,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是会有的。”
叶华颜嘴唇动了动,但是看到白阳那张充满自信的笑脸,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触动。
从来都不肯依靠任何人的她,第一次轻声说道:“交给你了。”
白阳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摆了摆手,领着金武、林风等人往那看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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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的比试,是正法门对无情宗。
可以说,这是一场真正的势均力敌之战。
因为正法门的每一个弟子都拥有不俗的实力,不像离天宫只有一个忌无痕,而是真正的综合强大。
所以这一场的战斗,看得看台上那些人有些热血沸腾,虽然花别情仍然没有出场,但是其他的无情宗弟子也依然用自己的实力捍卫了天下第二大宗门的威严,尤其是其中那个冷漠的青年,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战斗机器,哪怕自己的对手倾尽全力,也没有能够从他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撑得住几个回合,便彻底败下阵来。
最后正法门以二比四的差距,被无情宗给击败,十分让人惋惜。
走到了这个地步,最后因为运气不好而遇上了无情宗,惜败于此,也就等于失去了进入武神塔内历练的机会。
“承让了。”
绝沛然看着自己的对手慢慢抹去嘴角血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拱手谦让的姿势都显得不那么诚心,但他的对手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半句怨言的走下了台。
输了就是输了,纠缠不清反而显得自己气量太小,更何况这一场遇上无情宗,正法门的弟子们都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或者这便是他们的所接受的教育,君子风度,正是这般。
正是因为如此,正法门的众人输了比赛,却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尊敬以及一阵掌声。
“不得不说,这些伪君子的心态还是很好的。”
金武撇了撇嘴,尽管他想不通这些人的心态,不过对于这些人的做法,他也是不得不说上一句佩服。
可是——
正法门结束了,那么下一场,似乎就轮到他们登场了。
白阳坐在旁边不声不响,手里却是紧握着那只赛签,他们抽到的签是第二场,对手正是离天宫。
“你很紧张?”孔墨衣发现白阳的直接似乎有些泛白,便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如果很紧张就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白阳嘴角一翘,没有说话,双眼直接望向了看台另外半场的那一边,与一双极为戏谑的目光对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火花,自然也不会有那些戏说中风起云涌的气势。不过白阳知道那双眼的主人心里在想什么,对方想必也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这一场战斗,无可避免,那么忌无痕这个最强大的对手,白阳自然要亲自与他交手。
青石比斗台上,那名接引使者缓缓走上台,目光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意味,看了看玄剑宗的方向以后,他轻缓而又稳定的声音传遍了全场:“这一战,玄剑宗,对离天宫。”
哗!
四面看台上汹涌的人群里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几乎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当然,大部分的人是为了玄剑宗而吸这一口凉气。
“糟了。”
剑七苦笑了一声。
萧昆仑有些不解道:“前辈,怎么了?”
剑七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因为他不可能告诉萧昆仑,白阳的真实身份是全天下剑修的师叔,甚至是师叔祖那一辈分,而他说这一声糟了,也是担心白阳会止步于此。
“太急了,这个孩子,太急了。”那个对剑道十分有造诣的老人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这一战玄剑宗对上离天宫,但只要他们随便用一个人去消耗掉忌无痕这名最强大的战力,便还有胜利的希望。
但是老者知道,白阳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一场无规则的战斗,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登台与忌无痕比试,那便等于将人推向了火坑中,使他冒上了丢掉性命的危险。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会亲自出战,就算明知自己不是忌无痕的对手,可这一战他根本就不能避。
看台最高处,秋平凡仍然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手指轻轻拈动着指尖的茶梗,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那清淡的茶香味,眼神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深知他心事的青衣忍不住道:“师兄,就算你不插手,宗女应该也不会怪你。这毕竟是三陆会武,天下百宗齐聚的盛事。如果我们公然在这种比斗中做手脚,且不说后果如何,我们奇山宗千年威信很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青衣所担忧的事情并不是没有道理,秋平凡行事作风一向不能用常理去衡量,如果他真的出手阻止这场比试,包括离天宫的宫主在内,都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多说半句废话。可是这样一来,奇山宗在大陆上的威信便会降低很多,如果严重的话,还会被其他的宗门一起抵制,由此而失去了天下第一宗的名声是小,便因此而永远失去了三脉会武的主持资格,才是真正的大事。
这么多年奇山宗能够稳坐天下第一宗的位置,除了他们的实力过于强大以外,还有一点,那便是三陆会武这场天下盛事一直都是由奇山宗来做主持,而奇山宗本身并不会参加和干预,渐渐地堆砌起了庞大的威信,也让各个大陆的宗门对奇山宗心服口服。
如果失去这一切声望,奇山宗的未来将会遭受什么样的变故,青衣根本不敢去想,他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他还打算再劝的时候,秋平凡却是开口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明目张胆公然的挑衅奇山宗本身制订下来的规则。”
“暗的也不行!”
青衣皱起眉头,第一次提高了音量,“师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关注这个孩子,但是你要清楚,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秋平凡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再是一宗之处,而像是一个初入山门的普通弟子,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声音却是充满了疑惑。
怎么办?
青衣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秋平凡会这样在乎,可是,青衣知道,秋平凡没有错过。
哪怕是再荒唐的决定,最后总会变成他的道理,他没有错过。
“顺其自然吧。”秋平凡转过了目光,望着那青石比斗台上缓缓登场的两道身影,忽然笑道:“更何况,就算我不去阻止,也会有人阻止这小子的死。”
青衣想到那个有些荒唐的传闻,继而想起背后所牵扯的恐怖秘密,眉间似乎有霜色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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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这一刻,等了有一段时间。”忌无痕看着对面缓缓走上比斗台的白阳,笑得很是温和:“所幸让我等到了这一时刻,我可以亲手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捏成碎片。”
白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但就我所知,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忌无痕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口舌之利于事无补,等我真的捏碎你骨头那一刻,你就会知道,说再多的话,不如真正做一件事。”
接引使者看了看两人,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问道:“你们二人,准备好了?”
两人同时点头,接引使者想了想,虽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职责,可却生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淡淡道:“虽然这比试没有规则,但我希望你们二人还是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性命。”
这番话虽然是在告诫两人,可仔细一听便能够听得出来接引使者对白阳稍有偏向。
因为忌无痕毕竟是地元境强者,以他的实力来说,白阳想要将他击杀的可能性几乎等同于零。
那么,接引使者这句点到为止,自然是为了白阳的性命而着想。
白阳十分领情的笑了笑,忌无痕也笑了,却是冰冷至极。
待到接引使者下了台,忌无痕瞥了白阳一眼,道:“我记得你是用剑高手?那我今日便以剑术将你击杀,让你死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