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绿化做得不错,马路两边有大片的绿化带,在巴南城区很难见到的名贵树种,这里居然出现不少。
“有车来了!”
树林中,两名年轻人正坐在那里闲聊,两人手中都拿着对讲机,这是赌场设在外围的暗哨。
“我又不是瞎子,早看到了,看来又是有钱人啊,开的都是宝马!”
“要不要通知里面?这车子有些眼生啊!”
“通知个屁,一看就是送钱的倒霉蛋,你这是想把金主撵跑啊?再说,谁说这宝马车眼生了,我就看着眼熟,在哪里看到的?咦,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
说话间,宝马车已经停在一幢别墅的门口。
“少主,就是这里!”杜龙指着前面向杜震宇报告。
杜震宇哦了一声。
别墅占地面积挺大,足足有一千多平米,当然,这别墅被高高的护拦围了起来,里面的停车场的面积比别墅面积更大。
上下两层的独家别墅,就座落在这条马路的尽头,附近似乎没有住户。
主人要么是暴发户,要么就是生活情调极高……
别墅里面很安静,一点也不像是开着赌场,若不是相信杜龙,杜震宇都要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别墅门口有一自动伸缩的电动大门,门口有一岗亭,比一般大型小区的岗亭更大,里面坐着几个年轻人,正在聊天,见宝马车突然出现,这些人想也没想,便打开了铁门。
外面的暗哨都没有汇报,这来的必定是客人啊——他们如此想。
几个青年一起走出来,让宝马车停在大门附近的停车场,这里已经停了不少私家车,其中不乏奔驰路虎等豪车。
杜震宇三人刚刚一下车,顿时吓得这几个年轻人满脸大汗。
这个煞神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认得杜震宇。
开玩笑,杜震宇和唐春城之间的事情,早就在巴南城黑道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几乎就没有不认得杜震宇的。
曾经,杜震宇让唐春城在医院跪下求情……
曾经,杜震宇一刀一刀的几乎将唐春城和二爷等人的手脚废去……
曾经,杜震宇砸了唐春城的会所,将唐春城手下的兄弟打得人仰马翻,让唐春城痴痴呆呆如同废人……
……
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杜震宇的彪悍战绩,后来全都传了出来,再被无数次夸张放大之后,杜震宇便成为巴南城黑道的噩梦。
杜震宇居然带人找到这里来了,几名守门的兄弟能不胆战心惊么。
“你们很害怕?”杜震宇见几人一脸的紧张,笑问。
几个年轻人连连摇头,一人终于越众而出,有些敬畏的道:“宇哥,您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啊?”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杜震宇翻了翻白眼,然后双眼放光:“听说这里有人赌牌?我好想赢钱啊!”
他说的绝对是心里话。
可他的表情落在这年轻人的眼里,便有些诡异,像是在故意调侃一般。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这种小场子,宇哥怎么能看上。”那年轻人立即改口。
杜震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不耐烦的道:“前面带路,我要赢钱!”
他想过了,今晚非赢钱不可——至于手段,去他娘的手段,赢不了就抢,抢不了就砸,总要赢钱。
啊啊啊,赢钱的感觉多好啊!
杜震宇在心里开始计算,自己上一次赢钱还是多久以前的事呢?
好像忘了!真忘了!
没办法,年轻人只好带着杜震宇进入大厅。
刚进大厅,迎面就是一波热浪袭来,串动的人流和各种味道融合在一起的暖流让人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一楼大厅的最中间,一张赌桌很宽,四面围着二十多人,大家正在玩二八杠。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有几套沙发上,此时那里坐着一群唐春城的兄弟,其中一人杜震宇还认得,正是刀疤男。
杜震宇刚刚一进大厅,所有的人便一起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没有人能移得开视线了。
龙霜儿穿着黑色的皮外套,看起来特别酷,却又特别靓。
她的出现,让许多男人脸现猪哥相。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关注杜震宇,比如刀疤男此时就一下子跳了起来,皱着眉头带着一群小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个煞神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刀疤男心中同样很疑惑,狠狠的瞪了一眼带杜震宇进来的年轻人,倒也没敢当着杜震宇的面训斥。
“宇哥!”刀疤男都快要哭了。
杜震宇点点头,笑道:“你这是哭还是笑啊?”
刀疤男哭丧着脸,还没说话,那边正在赌二八杠的几名赌徒悄悄的便要溜,估计也是认得杜震宇,或者就是第六感很灵敏,潜意识中感觉到今晚有点危险。
“把这些人拦下来,都不许走,我又不是警察,怕什么?”杜震宇大声道。
杜龙往门口一站,全身气势放出,那几人便止步不前,不敢再过来,但赌桌旁,已经没有人敢下注了。
“你过来!”杜震宇把刀疤男叫到一边。
“我只是想过来赌一把,试试运气,输赢无所谓,不要把这些人放走了,你要是把他们放走了,我一会儿找谁赢钱啊?”杜震宇笑嘻嘻的道,一脸的诚恳。
杜震宇说的是真的,他真舍不得这些人走啊,要是全跑了,找谁赢钱去?
可刀疤男不相信啊,他苦笑道:“宇哥,唐哥不在这里,他刚刚走了,这场子我也有股份,你就高抬贵手吧,你要找他的麻烦,就直接去找他好不好?”
杜震宇就不高兴了,瞪着刀疤男,恶狠狠的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啊,我真是来赌一把的,哼,你要是把这些人放走了,或者不好好配合,信不信老子真把这里砸了?”
刀疤男将信将疑,却终于点头。
“大家放心玩,宇哥也是来这里玩牌的,大家都不要走啊,来,继续,继续!”刀疤男还是很有威性的,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开始继续玩牌。
其实有想走的,但没那胆子。
杜龙就守在门口呢。
经过这么一闹,那些刚才还想打龙霜儿主意的人都看出来了,眼前这几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乖乖的把视线和心思都放在赌桌上。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走不了,那就好好赌吧!
刀疤男叫一位年轻人起来,由杜震宇坐到闲家位置上,将杜震宇安顿好了,他则悄悄躲到沙发角落给唐春城打电话。
冤有头,债有主,他可不想替唐春城做挡箭牌。
鬼才相信杜震宇今天只是来玩牌的!
不过,杜震宇要玩牌,那也是好事,至少没有马上砸场子啊!
杜震宇对二八杠还是很了解的。
二八杠,是流行在巴南城的一种赌博方式,取麻将中的所有筒子,外加四张一条,总共40张牌,由一人坐庄,三方闲家押注,外围可以有多人参赌,只能押闲家。
然后再掷色子决定拿牌顺序,每一方拿两张牌比大小,两张相同的牌为豹子,豹子之下便是二八最大,豹子中一对一条最大,对九筒次之,以此类推,除了二八之外,便算是散牌,两张散牌相加的点数,与庄家比大小,若点数相加大于十,则减十计数,谁打谁赢钱。
如果两张牌相加为十,那就是憋十,若闲家拿了憋十,直接扔牌,庄家收钱,为最小的牌……
杜震宇看了看台面,了解之后才知道,今天这里最大可以压一千,最小压一百,赌注不大,但因为压的人多,其实输赢还是很大的。
坐庄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穿着小西装,花样男的感觉,眼神锐利,挺机灵,是唐春城找来的荷官,据说是从外面请来的赌术高手,当然,这些情况,这些赌客是不知道的。
荷官面前已经堆了有十多万了,而闲家中,有四五人赢了几万,其余的人手上则没多少现金,估计都输了,有几人更是双眼通红,一看就是输红了眼。
杜震宇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口袋里面,竟然只有五千多块钱,有些寒碜啊!
“你们有没有钱?”杜震宇问龙霜儿和杜龙。
两人又凑了几千出来,终于凑够一万多。
杜震宇先压了一千,发牌的时候,哇哇哇一阵大叫。
“豹子,豹子,豹子——”
不是豹子,不过是二八。
这牌也当豹子啊,杜震宇挺兴奋。
庄家开牌,二七。
嗯,杜震宇赢了一千,立即兴奋莫名。
现在他哪还记得要找唐春城的麻烦,就想好好赌一把。
接着压了几次一千,全都赢了,杜震宇就更兴奋了,叫得比谁都大声,一次压了五千!
开牌时,杜震宇拿了憋十,直接把牌扔了。
先前赢的几把,一把就输得干干净净。
杜震宇不服气,又压了一次五千,结果又输了。
再压,再输!
杜震宇就郁闷透顶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有鬼啊,怎么全输!”
汗,一群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要是赢了,那庄家不就输了嘛!
不过真没人敢笑啊。
刚才赌得太激烈,没人在意,现在不少人便记起杜震宇刚进门的气势了。
哦也,这家伙有来历啊,这输了,不会耍赖吧?
做庄的年轻人倒是有胆识,不卑不亢的朝杜震宇笑道:“老板,赌搏全凭手气,输赢很正常,说不定下一次你就赢了!”
他也看出杜震宇有来头,不过他是从外面刚来巴南城的,哪里知道杜震宇的厉害,只想着早些把杜震宇打发走,免得一会儿有麻烦。
在他看来,杜震宇如果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早去楼上玩大牌了,哪能来这里玩啊!
再说,杜震宇若真有来头,也不好意思在这里耍无赖啊,总要给自己留几分面子才对!
可他高估了杜震宇,对于杜震宇来说,今晚就是来赢钱的,谁要挡了他财路,他就不高兴,他一不高兴,有人就要倒霉。
而且,这年轻人的话,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
“好,你牛,放心,今晚我一定会赢!”杜震宇指着庄家嘿嘿笑道。
“嗯,我相信,不过这一局,你要下注吗?如果不下注,是不是可以让别人来做闲家?”年轻人笑道。
杜震宇见刀疤男屁颠屁颠的又跑来了,一边还在擦汗,立即道:“喂,你说,我把钱输光了,没带钱怎么办?我是现在去银行取钱,还是怎么的?”
刀疤男哪里不知道杜震宇话里的意思,赶紧笑道:“宇哥开什么玩笑,你输了多少?”
“三万!”杜震宇狮子大开口。
“来,给宇哥四万!”刀疤男对身边那位背着皮包放水钱的兄弟道。
立即,四捆钞票送到杜震宇手里。
“你这是?”杜震宇故作惊讶。
“宇哥能来这里,那就是给兄弟面子,多出的一万,算是我给宇哥的红包,要不,我们去那边喝茶休息一下?”刀疤小心冀冀的道。
杜震宇把钱往桌上一放,摆摆手道:“要喝你自己喝吧,我要赢钱,刚才我都说过了,今晚我一定会赢钱的,这兄弟似乎不怎么相信,那我就赢给他看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