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兄……你……”岳辉掌门这般冲动,订下了如此苛刻的赌约,饶是素来清心寡欲,心平气和的晴心师太,也不免有些气急,拥着虚弱的凌素,抬手指着一脸自信的岳辉掌门,檀口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岳辉掌门倒是不以为意,收起“长鲸”宝剑别于背后,清然一笑,道：“晴心妹子莫要担忧,哥哥晓得,你只需保护好凌素小姐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嘭……”
倏然,一阵厚重的响声传来,震得这屋子都颤动起来,凌素美眸一凝,抬望去,却见那声音来源正是明月所在的厢房,不禁俏脸微变,担忧起来,偏过螓,望着晴心师太,蹙起柳眉,欲言又止。
晴心师太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厢房,略微感受了下那里充斥的气息,却感觉有着两股气息相互纠缠,各不相让,实在无法肯定究竟是谁占得上风。若是明月在此失手,那么恐怕今日叶盟将遭到灭顶之灾
就在两人踌躇之时,岳辉老人却是深深地望了那间厢房一眼,摇摇头,轻松道：“若是说明月在此落败,那是绝无可能的。你们两人应该都与她较量过,应该知晓她的强大。再说,她可是那个人的徒弟……”
“哦？”白棋月抬起柔荑,抚着鬓青丝,瞥了眼淡然自若,不屑道,“岳掌门还真是不知者无畏,莫非叶盟的人皆像你这般狂妄自大吗？先不说明月,就是那叶风恐怕已经身异处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感觉不到其他气息了,显然,叶风那里的战局已经结束了”
“不会的……夫君不会死的……”凌素脸色苍白,身子颤了颤,偏头望向晴心师太,询问着答案。其实就算凌素身子受伤虚弱,但她身具云水心法,对于气息的感应自然异于常人,她早已觉感受不到叶风的气息,只是不愿相信,宁愿相信是自己受了内伤,感觉出错,因而她希望晴心师太能摇头说白棋月说的是错的。
但事与愿违,晴心师太阖上双眸,蹙着黛眉,努力感受着这“闻香居”内的气息,却依旧未能找到叶风的气息。至此,尽管晴心师太不愿令凌素失望,但也只能微微颔,叹道：“白姑娘倒是没有说假话,盟主的气息确实消失了
“这……”凌素呆愣愣地望着晴心师太,身形一晃,便要跌倒,幸得晴心师太眼疾手快,一把拥住凌素,却是说不出安慰的话语。
“休听得她胡说盟主天纵奇才,且有南宫军师在旁帮衬,不会败于这些虾兵蟹将手下的”岳辉掌门紧锁起眉头,沉声道,“白姑娘废话少说,老夫已经相让到这种程度了,你难道还不攻过来吗？”
岳辉的话语里混着雄厚的内力,在凌素耳畔炸响,将其唤得还了魂。凌素怔了怔,紧紧攥着晴心师太的衣袖,笑道：“是呢,我们并没有看到夫君的尸身,怎么能就先失了信心呢”
白棋月脸色一沉,瞅着那两人情绪逐渐正常,不由得阴阳怪气道：“老匹夫,你知不知道你多管闲事,真的很讨人厌啊”
“小小年纪,便要取人性命,定人生死,行的都是邪魔歪道之事,这样的组织怎能当得了天下之主？”岳辉掌门素来正义,自然看不惯这白棋月的行径,因而要让其双腿和宝剑,为的是在劣势上依旧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彰显叶盟的声威。
“呵呵……可笑老匹夫,你在扬州城羞辱我,现在还想羞辱我吗？你要相让,那么我就让你后悔”话罢,白棋月迈出一步,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双手挥成了一个半圆,摆好了架势,并偏头望向林掌柜。
林掌柜含笑颔,眸子里冷气迸。
岳辉老人瞅着白棋月的架势,有些似曾相识,心中疑窦渐起。
这时,林掌柜美目瞟了眼岳辉掌门,自信地道：“小姐,提步攻去,目标取岳辉要害”
“呵呵……因为老夫夸口不能移一步,便是选择以身法优势来攻吗？的确是好抉择,不过……”岳辉掌门抬手抚着胡须,微微颔赞叹道,但下一刻,其气势一变,仿若出鞘利剑,剑意由身四散,“功力差距就是差距,并不是能靠投机取巧弥补的”
白棋月动作奇快,先进到岳辉身前,却又翻转身体,绕到岳辉身后,抬起手臂,化形为掌,其冷目一横,便是猛然拍向岳辉后背的要害之处。
岳辉嗤笑一声,却是不闪不避,生生承受了这一掌,饶是智珠在握的林掌柜,都是美眸微瞪,有些微怔,根本想不到这岳辉掌门在这番不利条件下,依旧留力相让。
但不过一瞬,林掌柜便是反应过来,惊呼道：“小姐快退”白棋月心头一惊,下意思撤步而退,却不想脚步好像有了千斤重,怎么也移不开,而且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在被针刺一般,那疼痛之感深入骨髓。
“这是”林掌柜变了脸色,怔怔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岳辉掌门,喃喃道,“这是剑意这般冰寒剑意竟然能随意而为怪不得能胸有成竹”
“想跑？”岳辉展眉大笑,摇摇头,“好不容易等你攻来,怎么能让你逃走？”
“祥云朝升”
岳辉掌门大喝一声,无尽剑意结成阵势围困住了白棋月,刺骨的剑意令得白棋月遍体生寒。在不用剑的情况下,岳辉掌门只靠剑意,竟也使出了孤独九剑
凌素与晴心师太被惊得面面相觑,着实想不到这华山派的老人对剑的领悟已是到了这般地步了晴心师太柳眉微挑,有些心有余悸,苦笑道：“江湖盛传岳辉掌门以孤独九剑伤得鬼谷掌门天机,原先贫尼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岳辉掌门的剑法已是直追那两个隐世门派了……”
凌素深以为然,因她出身云水剑派,自然知晓鬼谷的能耐,能伤得了天机的人,着实不凡。
林掌柜虽惊,但依旧不乱,因她深知,若是她临阵而乱,恐怕白棋月真的会葬身于此。蓦然,林掌柜冷声道：“小姐,抱气凝神,左移三步,而以双掌击之”
岳辉掌门听之,冷笑一声,不言不语,右手一挥,剑意又聚。
白棋月依言照做,但危机依旧没有解除,而那些剑意似乎围得愈来愈紧,她蹙着黛眉,有些不知所措,但林掌柜的声音又起：“小姐,运足气力,击在前,再点步后撤五步,以全力破之”
这冷言冷语对于白棋月来说好似天籁,迫不及待出招应对。
刚刚还不屑一顾的岳辉掌门终于变了脸色,这白棋月竟是真的从他的“祥云朝升”中逃脱了,倏然,他目光闪了闪,皱起眉头,沉声道：“这……这是太极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