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事情始末,周青云以手抚额,心道:“全真教第一代三人都是极品,老大王重阳好好的道士不做,却去抢江湖武者的饭碗,整日的行侠仗义,为天下武者计,夺得九阴真经,最后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老二周伯通,人情世故可以说一窍不通,是个十足的武痴,行走江湖时,凡是跟他牵扯上的事情变数极大,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让人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老三周青云,看起来比较消停点,是个资深宅男,十足的书呆子,为了读书,几乎什么都可以不顾,人生阅历就不说了。
此三人,偏偏武学天分高的出奇,武功一个高过一个,无心武学的周青云是个二流武者,仅仅距离一流高手一线之隔;周伯通是一流武者,在整个江湖都能算得上高手,未来几年内很有可能成为一代宗师;王重阳为武学宗师,如果不是死得早,突破先天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唉。”
说一千道一万,周青云不得不为前身擦屁股,谁让他白捡一条命。
“大哥,大师兄在世时就希望我能够认认真真习武,不说行侠仗义,至少将来有自保之力。可是我终究醒悟的晚了。
本想在大师兄临终之前,把武功突破到一流境界,让大师兄安心,可惜,事与愿违,我的根基不牢,不但不能突破,反而走火入魔,让大师兄临走时都不得安心。
我心中有愧,因此,我曾发誓,一定要好好习武,不辜负师兄生前所愿,让他在九泉之下,当心安无牵。”
周青云最初本想找个习武的理由,可说着说着,不禁回忆起与王重阳生活的点点滴滴,语气越来越庄重,说到最后,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无声的哭泣起来。
周伯通第一次发现他对他这个弟弟了解的太少太少,甚至,他感觉他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弟弟。这番话,从他向来寡言少语的弟弟嘴里说出来,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浓浓的情谊。
擦掉眼泪,周伯通通红着双眼拍拍周青云的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过身子,就看到全真七子一字排开立在门口,也是双目含泪,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周青云刚才的肺腑之言。
微微点头,周伯通率先而去,他是个高手,全真七子又没有故意隐藏行迹,他当然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青云一夕之间,仿佛长大了。”周伯通心中叹息。
“很好,很好,大师兄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全真七子一大早不见周伯通和周青云,担心周青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才匆匆而来,正好听到了这些话。
七人对王重阳的感情不比周家兄弟两人差,近乎父子之情的师徒之情,他们当然能理解周青云的话。七人沉默着,跟在周伯通身后,向大殿而去。
七人为晚辈,周青云为师叔,在尊师重道的全真教,他们对周青云都恭敬有加,内里对周青云的过往难免颇有微词,但此时,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这位年轻的师叔,终于有几分真正的认同。
周青云知道周伯通是想让他静一静,也知道全真七子来了又去了,他虽然不能施展武功,但丹田气海中内力丝毫不少,仍然是二流境界的武者。
不同于别人,他特殊在于,丹田没有损毁,内力没废。
狠狠的闭目,自语道:“这是悔恨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才那些话不是信口胡诌,融合了记忆的他,当然继承了其中的感情,只是,以往没有引起共鸣罢了。
其实,感情归感情,根本无法影响到他的行为处事,所以,周青云不担心刚才的失态。
收拾心情,一刻钟后,周青云来到大殿内,和昨日一样,周伯通和全真七子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变,他来到空着的那个蒲团,跪坐而下,九人接着为王重阳守灵。
一时间,殿内沉默无言。
全真教外,终南山下,清泉镇中,今日格外的喧嚣。
清晨,一个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以令人瞠目的速度,一个时辰内,传遍整个镇子。
消息说:全真教掌教,一代宗师,中神通王重阳昨日仙去。
最初,没有人相信,以为是好事者造就的谣言,因此,还起了不小的冲突,造谣之人被围殴的面目全非,形似猪头。
当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后,人们心中开始动摇,难道是真的?王道长、王大侠仙去了?
最后,当听闻详细的消息后,大部分人都信了,尽管心中都不愿意承认,可那消息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假的。
原来昨日的十二次钟响,正是王重阳仙去的时刻,他素有暗疾,又在争夺九阴真经的时候,遭到四大一流巅峰武者的围攻,回来后,旧伤发作,又添新伤,伤上加伤之下,最终没有能够压制住爆发的伤势,遗憾而去。
现在清泉镇哗然一片。
欧阳锋傲然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街上争相议论的人群,冷冷一笑。
心道:“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秦州,甚至整个天下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了。到时候,必定一石翻起千层浪,全真教,哼,有全真教好受的。”他已得知数十匹快马从镇中而出,向四面八方而去。
通过昨日筹谋,他想到一种可行的办法。就是把王重阳已死的消息尽快散发出去,先吸引一些不怕死的武者前来,替他分担注意力,然后,他再趁机盗取经书。
他散发出的消息,可不包括九阴真经在全真教大殿里,否则,人人都往大殿涌去,他还怎么展开行动。
他这时也明白,全真教把九阴真经拿出了来的目的,无非用来祭奠王重阳,既然他们自大的认为无人敢到全真教抢夺,他就第一个一试身手。
他不担心能不能吸引武者前来,而是想究竟能过吸引多少人来此?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九阴真经。
全真教威名远播,现今仍有老顽童,但世间不缺不自量力的人,一时间被王重阳身死的消息蒙蔽双眼的蠢货可不会少。甚至于,当消息被确认后,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才会姗姗来迟,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而造成这一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死去的王重阳了,他可是名闻江湖的大侠,仇敌不少。
“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可以走五十里路程,在天黑之前,想来有不少武者听到消息就会到来。”
欧阳锋担心夜长梦多,决定今晚就动手,中原武林隐藏的高手多不胜数,时间拖得越久,到时难免和他武功相当的人来此,他可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