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一怒,天地变色。
秦峰突然的怒火,让所有的人面色大变,惊恐不已,钟其更是一下子被秦王之威压倒在地,匍匐在秦峰脚下,秫秫发抖不止。
就连徐庶都不知道为什么秦峰会发如此大的怒火,不由在心底暗道难道这就是王者之心,难以预测,不可揣度,突然徐庶感到自己这时候才真正认识到一个真正的,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秦峰会因为钟其的话而怒火万丈,周围的学子只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窒息,以及秦峰身后那些个护卫怒目圆瞪,肃杀之气瞬间充斥着中应为的空气。
“你们都这样认为?一群酸儒愚蠢之徒!”
秦峰怒哼,看着周遭和钟其一样的屈服过李家叔侄学子,凌厉的眸子让学子们噤若寒蝉,寂静无声,秦王之怒谁也不愿触怒,这个铁血却又年轻的王并不是那么柔和。
尤其是钟其,首当其冲的他更是深刻的感受到了秦峰的那股子怒火。
倒是徐庶和身边的四人充满了刺激的感觉,自古士子尊贵,尤其是钟其钟家这等士族子弟,眼高于顶,时常看不起寒门士子,此时的他却躺在秦王的脚下,接受着呵斥。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被呵斥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五个再平常不过的士子学生,就算他们开始会认为秦王只是因为与徐庶相识,才有一些不同的亲近他们的举动。
可是公然呵斥几乎所有的儒学宫的学子就让他们呆若木鸡了,这绝对不会只是因为秦王偏袒徐庶,或者说与徐庶有旧才出此言的,看来秦王公正仁德,果然不是虚言。
或许徐庶猜到了一些,秦王只是借此机会扫清一些阻挡秦王脚步的绊脚石罢了,而他们仅仅是这条路上偶然出现的一股小风,而秦王却借着这点东风,兴起了巨浪。
李家叔侄却是在也不敢说什么话,钟其的出现是个偶然,不过似乎不但没有起到作用,相反秦王却更加愤怒了,两人跪倒在地一声不吭。
“康成,你还看不清现状吗?他是秦王,是老秦人的王,是始皇帝的血脉,不是你们可以出碰触的,当年法家的结局你们还想重蹈覆辙吗,商鞅五马分尸,韩非冤死狱中,李斯也不得好死,一个个你们都忘记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玄出现在藏书阁阁窗边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人群,而他身后一位儒雅的老者出现,淡淡的说道,不咸不淡,却又有些无奈。
郑玄没有转身,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好友,蔡邕。
“我不知道,他和我想象之中现在相差太大了,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究竟是谁改变了他,他从小我就看出不凡,收他为徒,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改变他,可是后来还是变了。”
郑玄兴致索然,有些悲悯殇落。
蔡邕见到郑玄依旧不愿意正视问题的关键,不由得冷笑一声。
“好吧,只希望你不要将儒门彻底断绝才是,老秦的皇者可不是你能改变就改变的,他们是铁血的帝王血脉,是传说中的神之一族,你还是想想吧,从今以后,我不再管儒门之事,秦王更是我的女婿!”
说完,蔡邕不再管其他,留下一个沧桑的背影,坚决的选择。
“女婿吗?你终究还是赢了,不过不管怎样我是他的老师,一时为师一生为师,别以为就你会这样选择,他的路才刚刚开始,我一定会亲眼看着他,建立一个憾古烁今的伟大皇朝,就算毁灭儒门,毁灭百家传承我都九死无悔。”
两个当今鸿儒,在不同的角度,一直默默注视着秦峰。
而此时秦峰却看着眼前的这个钟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原本吓得那般狼狈模样,却在刹那之间就像变了个人。
似乎什么都不怕了,更可笑的是,他似乎将自己看成了一个古之诤臣。
“王上,徐庶等四人扰乱学宫秩序,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能因为徐庶是王上旧识就网开一面,置学宫秩序于不顾啊,更何况因为此五人,王上竟然辱斥天下儒门士子,视天下士子于不顾,不尊圣人之道,在下虽然人微言轻,可是见到王上如此之举,实在不能坐视,望王上明断!”
秦峰都没有想到竟然这厮有胆子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而且还给自己扣这么大一个帽子,好一个视天下士子于不顾,好一个不尊圣人之道。
秦峰直接被气笑了,真是一张尖牙利嘴啊。
盯着判若两人的钟其,秦峰摇着头,秦峰一怒之后便明白了这厮打得一手好算盘,亏得自己还是天下神童,自诩不凡,居然差点上了当。
这厮为了名声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真不愧是钟家之人,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心性,以后不是大能之臣,必是大奸之人。
可是,秦峰对他的印象实在太差,而其历史上又无甚名气,秦峰自然不会容下此人。
“说得很好,不过孤王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秦峰猜得不错,而跪倒在地上的钟其这时才松了一口气,适才灵机一动拼死说出这番话,他自己都没有底,他怕死,很怕很怕,也不想死,可是要是就这么在秦王面前丢了脸,还是在西京学宫,那他以后就生不如死了,就算回到了颍川钟家,他都绝对不会再有地位毕竟嫡长房一脉可不仅他一人,所以他才有此一搏。
“王上,士子可杀不可辱,学生可否站起身来说话?”
秦峰眼中冷芒一闪而逝,这人好生不知好歹,秦峰已经将之打下地牢,这样的人实在不可用,就连秦峰身后的护卫都充满了杀气看向钟其,在秦王面前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人。
可是钟其明显知道这些,他很骄傲,因为天下之大谁不畏惧秦王,可是他在秦王面前张足了脸,一时高兴之下,竟然还没等秦峰准许就站了起来。
秦峰的脸上瞬间变色,就连其余的士子们,不管是寒门士子,还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甚至就算李家叔侄都充满了不敢置信,钟其实在胆大妄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后果必将灰暗死寂。
忍下怒火止住了身后的护卫,也没有怪罪钟其,秦峰缓声道:“好了,孤王可以问了吧?”
钟其自顾自的拍了拍衣袖,目不转视道:“可以了。”
狂妄无知,此时的钟其只能这样来形容,徐庶身边的武易魏建几人甚至差点冲上去暴打他一顿,雄才伟略的秦王在前,这厮竟然放浪高傲至此境地,实在该杀。
“孤王想问的是,何为王?”
咚!
何为王?所有的人心底一颤,秦王是王,那什么是王?王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一怒,流血漂橹,王者之言,金石可破,王的威严谁敢亵渎!
秦王一句话就像一声战鼓敲响在所有人的心底。
秦峰冷厉的一笑,接着道:“而所学的圣人之学,可是教过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还有,你又是何人,就凭你是钟家之人就能代表得了西京学宫,代表得了儒门学子,甚至代表得了天下士子?是你钟其天下名儒,还是你钟家世上称尊?”
“红口白牙,张嘴就是天下如何,闭嘴就是寒门世族,论人是非毫无根据,评人对错肆意妄为,你究竟是什么人,能在西京学宫如此,能在幽州如此,能在天下如此?”
秦峰越说声音越冷,越说身上的霸气越猛,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王的声音。
而他的话却像丧魂钟一般,一声声敲打在钟其的心坎上,第一问开始就在摧垮他,到最后二度高傲的钟其全身瘫软在地,他忘记了所有的名声气节,秦王之问让他真正的清醒。
“拉下去吧,逐出学宫,永生不准进入西京学宫,永生不得为我秦地所用!”
秦峰实在没有心思再和这些个小脚色纠缠,就连李家叔侄都一样,他在不断成熟成长,或许今天这一幕根本就无需出现,生活就是这样。
秦王亲卫像拖死人一样把钟其拖走了,没有一点声息。
而面对着同样跪倒在地的李家叔侄,秦峰没有心思在计较了,平淡道:“让李家家主道秦王府吧,你们二人同样如此,不得为我所用,不得进入西京学宫。”
李家叔侄没有争论求饶,他们也知道了秦王就是秦王,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甚至锦衣公子还在庆幸,秦王不再计较他调戏过未来王妃,撒泼打滚的离开了。
“元直,你是在学宫呆着,还是与我会秦王府呢?或者说进入军中?”突然秦峰转头,看着徐庶。
徐庶一愣,随即没有丝毫犹豫道:“王上,我愿意进入军中!”
秦峰暗自点头,笑着说道:“好,不过以你的才能做个别部军师也是可以的,滱水以南便是冀州,此时冀州大战不止,我幽州南部不稳,我想让你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徐庶激动不已,这是重任,立即答道:“徐庶敢不誓死效命!”
秦峰笑着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了,徐庶身边的四人看到秦王果然忘记了他们,不由得心中遗憾,徐庶更不好在这个时候向秦峰进言,四人都知道,所以也不怪罪徐庶。
正在徐庶安慰四人的时候,不多时只见一位秦王亲卫回来了,交给武易一件东西转身离开,但武易打开一看之后失落的脸上一下子红光满面,一把搂住其余四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