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今恶事已成,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何再苟活于世,如何忘记今日种种孽债。”斗廉长老叹息,一双无神双眼充斥绝望之色。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不过,若是你真有悔改之意,尚有善意留存,或许,我还有办法。”凌天平静说到。
斗廉长老再次看了看他心爱的徒儿,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可悲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可悲之处,那岳勾,正是这可怜之人呐。
“若能与我徒儿再续师徒之缘,我愿舍弃一切,换来最后的这几年时间,陪他走完这段缘分,若是小友真有办法,我当感激不尽。”说罢,斗廉长老向凌天俯身扣首,行了一个不符合辈分的大礼。
凌天慌忙将他扶起,道,“那我便将你与岳勾道兄以及怙瑶师姐今日的记忆除去,但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告知你徒儿,待你二人回了门派之中,你还是要受擅闯鬼界的门规责罚,日后在门中潜心教授岳勾道兄,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天,希望也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了却你和他的师徒缘分。”
“小友可有能将人记忆抹去的办法?”斗廉双眼之中闪烁光芒,不再被绝望缠绕。
“徒儿,你什么时候会这般本事了?”清潇也同样疑惑。
“额…有种东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些,能够致人失忆,只是我还控制不好使用的计量,估计想要忘掉今日的事情。只需要一点就够了吧。”
说罢,凌天将曾经贮藏孟婆汤的法器取出,滴了一滴给斗廉长老服下,斗廉长老服用孟婆汤后,平静睡去。
“小子,不愧是我徒儿,此事做得完美!”清潇夸赞了凌天一句。
凌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什么啦,我只是不想看到已经如此悲惨的岳勾道兄再受到沉重的打击,唉。天命。当真是我等凡人无法抗衡的东西。”
清潇看了凌天一眼,从凌天澄澈的眸子中,他看到了一丝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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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生死簿,冥冥人鬼途。
三缺成断命。五弊终孤独。
有缘承恩师。无妄续怜徒。
了了悲欢曲。幽幽阴阳路。
昨日劫难尽,今朝不复初。
一饮孟婆酒,不记轮回数。
倘若孟婆汤真的能将前世今生一切记忆抹去。我便要喝它个酩酊大醉;倘若生死簿真的能将乾坤命理一切轻易改变,那我便要烧它个飞回湮灭;倘若天地众仙众神真的能看到人间种种,那为何要我经受这万千劫缘,历尽这无数悲欢?倘若当日我在鬼界之中踏入轮回,日后可还有这可怜、可悲的幽凌天!——幽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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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师徒将众位死去的仙山门派弟子埋葬,然后喂昏迷中的岳勾与怙瑶二人一人一滴孟婆汤。
将岳勾救起,岳勾显然已经不记得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与他师父的盗取生死簿的计划。而这一切,尽在凌天的掌握之中。
清潇对处理这种后事并不在行,于是凌天编了个瞎话,告知他与他师父为救门下弟子擅闯鬼界,结果在鬼界之中遇难,仙山门派道友救援也同遭劫难,死伤在鬼界之中,唯独凌天、清潇、兰冰、斗廉、岳勾、怙瑶五人逃出。
随后让岳勾将师父斗廉带回门中接受擅闯鬼界,造成仙山门派众位道友死伤后果的严惩,希望他日后能够在他师父斗廉的指导下潜心修道,行善积德。
岳勾谢过凌天与清潇之后,见到身边晕却的怙瑶,他对怙瑶的情谊,凌天与清潇是知晓的,所以没有阻止他的行动,任他将怙瑶救醒。
怙瑶也因为喝了孟婆汤有些记忆模糊,依稀只记得恳求师父带队进入鬼界之中去营救岳勾,其实她对岳勾早已萌生情谊,只是她自己并不知晓什么是爱,那种朦胧的感觉,她也不点破。
岳勾告知怙瑶是因为他与他师父的过错,导致怙瑶的同门以及师父死于鬼界之中。怙瑶当然相信岳勾的话,虽然因师父以及同门师姐师妹的死亡感到悲怆,但也没有过多责怪岳勾。
这结局也许是比较圆满了。
随后岳勾带着师父,同怙瑶结伴与凌天、清潇师徒告别,各自回了门派之中禀告发生的事情。
凌天与清潇回头救起兰冰,兰冰受伤时并未不知道打赏自己的就是三清道派的斗廉长老,所以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在清潇的鼓动下,凌天再次不情愿的编造了个瞎话,说魔门合-欢宗游山玩水时见到他们,因正邪不两立,所以出手攻击,在兰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晕过去…
令凌天惊奇的是聪明绝顶的兰冰师姐,竟然也相信了凌天的话,凌天炫耀的向清潇使了个眼色,心说这吹牛扯皮的本领,看来自己还是非常精通的。
清潇翻了白眼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御剑走了。凌天怎么叫喊都不回头。
无奈,凌天只好再搭乘兰冰的顺风剑,跟随清潇一同回归蜀山仙剑派中。
天空飘荡着兰冰愤怒的声音,“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腰间拿走!”
“不行啊,师姐,你飞的太快了,我怕掉…哎,哎,啊啊啊啊——!”凌天话还没说完,兰冰猛然加速,余下回荡天际凌天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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怙瑶回到天山琼霞派后,将还依稀记得的此行发生的事情以及凌天编造的瞎话,禀告掌门,掌门安慰了怙瑶一下,同时为怙瑶师父的死叹息了一声,安排葬礼事宜,祭奠怙瑶的师父。
怙瑶跟随师父其他入室弟子共同参与配合主持了师父的祭奠仪式,琼霞是琼霞派这一代中最为才华横溢的年轻弟子,门中所有长老弟子包括掌门在内,都对她期望极高。
此时,在所有的弟子当中,只有怙瑶最为师父的死感到悲痛,连掌门与其他长老,也为怙瑶与其师父的情谊所感动,不禁潸然泪下。
一切结束,怙瑶独自在师父曾居住的房中静静待了许久,擦干眼泪,怙瑶暗自发誓,一定不负师父期望,成为琼霞派的翘楚,以师父为榜样,努力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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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勾带师父回到三清山道派门中,向掌门禀告了凌天所编的瞎话。
果不其然,斗廉长老因行动指挥出了差错,带领弟子擅闯鬼界,造成门内弟子伤亡,甚至引动鬼界大乱,牵连救援的其他门派道友也死伤于鬼界当中。
遂依门规进行惩处,罚他在后山面壁思过,潜心修行,直到再有所突破,抑或直到在后山中寿终正寝。斗廉长老虽然还有些迷糊,但也平静的接受了惩罚。
岳勾同样受门规制裁,在后山跟随斗廉长老修行道术,没有特殊事件,不允许其擅自出山。岳勾安然受命,其实他心中想的是,能够陪伴师父左右,一直修行,再好不过了。
然而,就在他跟随师父来到后山安置居住以后,一页惨白的残破簿页,从他衣衫中飘落,他拾起残页看了一眼,登时目瞪口呆,脸色惊变,呆立当场。
斗廉在其身后唤了好多声,才将他唤醒,“徒儿,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自从在不周山回来以后,为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忘了什么事情一般。”
“没…没什么,师父…我只是为那些因我们而死的道友感到有些悲伤而已。”岳勾快速的恢复常态,没有让斗廉长老看出端倪。
“唉,都是为师的错,指挥不当,害了他们,还要连累你陪我一起受苦…为师真的老了,呵呵,老糊涂,老糊涂,越老就越糊涂了。”斗廉长老苦笑道。
“不,师父,徒儿是心甘情愿陪着您的,无论师父您干什么,徒儿都支持着您。”岳勾说了一句,眼中饱含热泪。
“好徒儿,为师一生孤苦,时运不济,但平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收了一个好徒儿。”说着,斗廉长老慈爱得将岳勾一把搂在怀中,像抚慰自己的孩子一般,关怀着岳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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