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天和王翰的赌约很快便在金营里传开了,对于此事,金将们感觉又好笑又好气,大人乃堂堂一军统帅,岂能穿上女装?金国的脸面都得被丢光,这个赌约也太过于儿戏了。
回到中军帐后,林浩天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麾下众将,让众人赶快加强营防,增派岗哨,全军戒备,严防赤军的偷营。
既然王翰敢夸下海口,能在三日之内破营,他必是有所倚仗,林浩天也不敢掉以轻心。
自林浩天和王翰立下约定后,金军大营内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白天是全营戒备,等到晚上,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无论是将领还是下面的士卒,眼睛都不敢闭一下,一个个抱紧武器,只怕赤军会随时攻打过来。
金军将士们小心翼翼地戒备着,林浩天也同样不轻松,他令人按照金营的模样制成沙盘,仔细研究,己方的大营哪里有弱点,哪里会给敌军可乘之机。
现在这座金营是牧武和顾梁云合力完成的,这二人都是在军中争战多年的老手,就扎营的基本功而言,无可挑剔,所扎的营盘也是面面俱到,易守难攻。
外营寨墙高达一丈六,由清一色一人多粗的圆木组成,深入地下不下一米,坚固异常,而且内部还筑有支架,即便是敌军动用冲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撞毁寨墙。
与外寨墙相隔十米,便是内寨墙,同样是一丈六高。由沙土、巨石和硬木组成,其坚固程度要远胜外寨墙。哪怕外寨墙被敌军攻破,对方想再攻破内寨墙也非易事。
即便林浩天设身处地的把自己放在敌人的立场上,细细查看金军大营的沙盘。也找不到哪里有漏洞,哪里能让自己轻易的突破。
难以想象,王翰的信心是从哪来的,他怎么能那么有自信可以三日破营呢?林浩天无法理解。
由地面进攻在林浩天看来三日破营已无可能,而赤军又没有长翅膀,更不可能从天上飞进来。现在要防的便是地道,赤军很有可能在别处偷挖地道,由地下潜入营内。
林浩天安排下去,在大营外围各处埋下水缸,并派专人听声,一旦听到有掘地之声,立刻向他禀报。
他把一切能想到的防御工事都做足了,不过还是隐隐有不放心之感。他又令人在己方大营的后面设置拒马,而且是多处设置。这当然不是防御赤军进攻的,而是林浩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赤军真的破营,己方只能后撤,到那时拒马可以阻挡赤军骑兵的追杀。
林浩天连续下达命令,这让将士们的神经绷得更紧,大战前夕的气氛也越加凝重。
不过出人意料的时,第一天赤军大营里金平浪静。没有任何要出兵进攻的意思,而且据进军探子的探报,赤军大营里杀猪宰羊,嘈杂的嬉笑声不断,热闹非凡,似逢节庆。
林浩天听后,不以为然,他甚至可以断定,这是王翰的欲盖弥彰之计,他想麻痹己方。等己方疏于防范之时,他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等雕虫小技,又怎能瞒得过自己?林浩天嗤之以鼻。
得知赤营的松懈,金营这边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全军上下,如临大敌。尤其是金军岗哨,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生怕有所疏漏。
第一天就在双方的相安无事下平静度过,赤军没有大举来攻,也没有小规模的佯攻和骚扰,甚至连平日里的挑衅都没有了。
对于林浩天和金军而言,赤营里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诡异气氛。
不管怎么说,第一天是平安过去了,林浩天和王翰的赌约只剩两日。林浩天依旧不敢大意,下令全军,小心戒备,严守营寨。
他躺在中军帐的软塌上,眉头微皱,在琢磨王翰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已过一天,剩下的两天,他能攻破自己的大营?
第二天,赤营中还是大吃大喝,欢声笑语不断,传出营外好远,看架势,似乎仍没有出兵进攻的意思。
赤军不动,金军也不敢放松,在提心吊胆中又过了一天。
现在没有人知道王翰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即便是赤军上下也不清楚己方的统帅到底在干什么。
等到了第三天,金军大营的戒备已达到极至,寨墙上站满了军兵,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向寨墙下面看,内外寨墙之间几乎都被金军站满了,黑压压的分不清个数,人们一个个箭上弦,刀出鞘,为随时可能出现的大战都做好了准备。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林浩天可不希望在最后一天出现纰漏,他一边着手令人把女装送到赤营去,一边亲自视察己方大营的营防,直至确认万无一失了,这才返回中军帐。
且说赤军大营。
林浩天事先派人送来的女装已被赤军士卒拿到中军帐,规规矩矩地摆在了王翰的面前。
满营的赤将,看着桌案上的女装,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难道将军真要穿上这身衣服不成?己方的脸面何存?赤军的威严何在?
王翰倒是满脸的轻松,伸出手来,轻抚桌上的女装,手感绵软顺滑,显然是上当的绸缎制成,他忍不住赞道:“好精细的做工,好优良的质地啊!”
送来衣装的赤军士卒讨好地说道:“据金军来人说,这是林将军亲自为将军准备的衣服。”
“哦?这竟然是林将军亲自选的?!”王翰面露惊喜之色。
见他不以此为耻,反倒以此为荣,赤将们感觉一阵阵地头大。
偏将军胡卫挥手甩给赤军士卒一记耳光,紧接着又是一脚,将其踹出好远,大吼道:“滚出去!”他的气不敢出在王翰身上,都发泄在这士卒身上了。
那士卒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连滚带爬地跑出中军帐。
王翰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还把女装拿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来回比量,笑问众将道:“可美否?”
扑!众赤将差点集体吐血,胡卫跨前一步,想把王翰手中的女装扯下来,但又不敢造次,双手停在空中直哆嗦,颤声说道:“我的上将军啊,你……你怎能穿女装,堂堂男儿,堂堂三军主帅,怎能受这等奇耻大辱?!”
王翰放下女装,白了胡卫一眼,说道:“我并觉得男子穿上女装是受辱,只要看穿得有没有价值。”说着话,他扫视左右,问道:“今日可还有人过生日?”
一名兵团长壮着胆子说道:“回上将军,末将麾下一千夫长今日是诞辰。”
王翰点点头,叹道:“千夫长不容易做啊!要承上启下,要身先士卒,即要维护兵团长,又要和下面的兄弟们打成一片,有过错得自己抗,有功劳得往上让。”说着这,他笑道:“既然你麾下的千夫长今日过生日,那就全军同庆祝吧,把我军中的猪牛羊统统宰光,让弟兄们吃喝个痛快!”
将军不是疯了吧?众将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垂下头。
第一天,王翰说是他自己的生日,要全军同庆,这倒也能理解,毕竟他是全军统帅,全军一同庆贺倒也没什么。第二天是偏将军周恒过生日,王翰还是要全军同庆,这就太铺张也太不合适了,不过偏将军的职位也不低,就算众人不满,也不好多说现在。今日到好,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过生日还要搞全军同庆,甚至还要把全军仅剩不多的牲口都杀光,那以后吃什么,接下来还要不要和金军打了?
赤军的谋士之一陈招拱手干笑一声,问道:“上将军疲于征战,这几日是否……是否身体有些不适?”
他就差点没直接问王翰是不是精神上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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