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中向下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理想人选,不少武将早已经转成文职,像罗大纲、陈承瑢、林绍章、胡以晃等人,李云中也不打算让他们重操旧业,免得势大难制,而剩下的大帅、将军早已经被他派往前线。
“众爱卿还有什么中意人选?难道让朕从前线召回不成?”
沈葆桢左移两步,躬身拜道:“微臣斗胆举荐曾国藩,此人能征善战,数次击败长……发匪,在发匪之中犹如天神一般,况且曾国藩闲赋在家中,一召即用,不会耽误伐川日期。”
沈葆桢暗自抹了把汗,刚才差点将长毛二字说出口,万一让皇上联想起短毛,自己还有什么功名前程可言!
李云中点了点头,说道:“曾国藩倒是个人选,此人能读书、善打仗,攻取四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处。”
听皇上有选定曾国藩的意思,胡以晃直白的说道:“曾大人是善于打仗,只是他嫉恶如仇,而太平军又仇视儒学,曾大人入川,必定会屠戮过甚,请皇上三思。”
赵雅丽装走不经意的道:“哎呀,曾国藩不就是曾剃头吗!”
“咳咳!胡大人所言有理!”李云中想了想,回道:“既然曾国藩杀心太重,那就给他加一把尚方宝剑……”
听到尚方宝剑几个字,沈葆桢灵机一动,大声道:“微臣保举赵大人为钦差,监督曾大人攻取四川!”
李云中一愣,看着兴奋激动的沈葆桢。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赵雅丽,心里纳闷。
见出征将帅之中,没有广西人。还大大讨了皇上的开心,叶名琛大喜,附和道:“微臣也保举赵大人,赵大人忠于任事,两湖能够易帜,赵大人功不可没,况且说服石达开投降,那时实实在在的大功!”
张维坤笑道:“赵大人担任钦差,我等没有意见。只是曾国藩身为降将,还不愿为官,怎能以他为帅,万一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四川没有大规模使用枪炮,李云中见下面又要争起来,打断道:“就这么定了,参谋部回去立即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四川天府之国。道路却不通畅,最好从内部瓦解,洪秀全搞上帝那一套,千万不可让我军广西士卒接触。”
张遂谋愕然。躬身回道:“微臣遵命!”
放下一件心事,李云中顿了顿,问道:“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启奏?”
赵烈文出列。大声道:“启禀皇上,现如今全国百万大军。分驻于各地,一旦遭遇战事。调集起来很是麻烦,甚不合理,微臣建议选取险要、通衢之地集中驻守,如此调兵方便快捷,平时在一起训练,遭遇战事也可配合纯熟。”
李云中赞道:“不错!说的好!如今既然迁都北京,江南留有重兵就浪费了,兵部可有方略?”
赵烈文从袖子中取出一份奏折,回道:“启禀皇上,兵部考略全国地图,选出了七处战略要地,请皇上裁决。”
太监将奏折呈上,李云中大略看了下,见下面大臣好奇张望,对赵烈文道:“哪七处?说来给大家参详参详。”
赵烈文提高声音,正色道:“云南地处边陲,多有土司、夷人作乱,更与缅甸、越南等国接壤,印度早已被英国占领,最近英国、法国的势力逐渐侵蚀接近云南,况且西南各省都与云南接壤,如有叛乱,可以立即出兵,所以这云南算一处。”
李云中点头,回道:“好!就在云南建立军区,驻扎四个师,四川平定之后,就在大军中抽选,那还有其余几处,你继续说。”
赵烈文接道:“南京!南京是汉国故都,地处江南,而江南多是发达之地,不得不驻兵防守;第三处就是济南,山东民风彪悍,必须留有重兵驻守;第四处北京,北京乃是汉国国都,留有重兵,毋庸置疑;第五处乃是兰州,陕甘回民暴乱相去不远,如想回民安分守己,必须由大兵威慑,如果四川、西藏有变故,兰州也能迅速发兵;第六处台湾,大汉统一以后,南洋越来越重要,要想大汉国土不被西方国家践踏,必须守住南洋,况且南洋多汉人,放弃实在可惜;第七处东北奉天,晚明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满清能在东北崛起,大汉不得不防,一定要抽取精锐大军留守奉天,节制满蒙。”
张遂谋眼睛睁的大大的,见皇上越听越是高兴,彻底心乱如麻,参谋部最大的权限就是调兵,兵部最大的权限就是考核升迁,如果照兵部这么谋划,实行军区制,大军都固定一处,参谋部必然权威大失,在军中的影响力骤然下降,后果就是兵部彻底凌驾于参谋部之上。
赵烈文补充道:“微臣所想出的七处驻兵之地之外,其余任何地方都不用驻兵,只留民兵、警察维持治安,军队人员除了拉练、演习,不得四处带兵溜走,也不能肆意招揽士兵,划分势力范围。”
叶名琛赞道:“此计大妙!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不是守内虚外,就是内需外实,像这样内外并济的军区制可不多见,无论哪一处发生叛乱,都能就近出兵平乱,军人既不扰民,为害地方,又能为国尽忠,两全其美。”
见皇上连连点头,张遂谋再也忍不住,回道:“军区制确实利国利民,只怕军中将领不服。”
赵烈文笑道:“大汉乃有王法,将领不服,自然以法裁之,军人不得干政,像以往那样一手管军一手治民,这本就存有重大隐患,地方官全看军人脸色行事,长此以往,军阀而生,朝廷没有威信,天下必将大乱,那就是改朝换代的迹象。”
张遂谋一愣,怎么说到了改朝换代?继续反对,那就是心存不轨,不反对,参谋部没有权威,自己这参谋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李云中立即决定道:“军区制暂不实行,等到汉国平定天下,止戈息武之后,再实行。”
赵烈文道:“是皇上,微臣回去之后会继续完善。”
赵烈文明白,大军在外,最是敏感不过,那些都督、元帅万一误会,心思二用,临阵失计,那可就得不偿失。
赵雅丽俏皮的看了李云中一眼,这不就是后世的军区制,赵烈文一定是提前得到了暗示,否则他一介文人,怎么会想到这些。
李云中看着赵雅丽‘讥笑’的眼神,不由老脸一红,问道:“还有何事启奏?”
吏部尚书张维坤见今天全是文官集团逞威,铁青着脸,上前道:“启禀皇上,如今大汉实行新政,新部门日益增多,各地官员纷纷来报事务繁多,甚至有一人兼着五份差事,微臣请皇上增加官员数量。”
陆建瀛一听,这是好事,出列附和道:“张大人所言甚是,请皇上扩大科举规模,增加录取人数。”
这个老狐狸,张维坤暗骂,补充道:“科举扩大,增加录取人数,这样未免良莠不齐,而全国各地缺少的官员何止万计,光光科举那百十个人怎能满足。”
周守义讥讽道:“不增加进士人数,难到让无知草民当官?张大人真会说笑,除了读书人,还有哪出可以大规模选取官员。”
张维坤得意的说道:“比官员多的是吏,微臣建议取消‘官’‘吏’分别,官员可以为吏,吏也可以做官,如此轻而易举的可以满足全国各地官府所需。”
“不可!”
“吾国吾民!”
“真是痴心妄想!”
“亡国之策!”
……
张维坤语音刚落,就有数十人不顾礼仪出言呵斥,这个计策太危险,不用读书就能做官,还有谁愿意忍受十年寒窗,大家都走捷径,孔孟之说不就落寞了。
叶名琛脸红脖子粗,争辩道:“此言大谬,吏就是吏,终身为吏,怎能做官!况且官员都是通过正规途径的到官位,如果与吏员相提并论,同处一室,又有谁还会勤政办公,大家都学着吏员不学无术,贪赃枉法,天下还不大乱!”
沈葆桢也出列,说道:“官是主人,吏是仆人,两者泾渭分明,才能乾坤不乱,如混肴不清,天下读书人沉默以待,亡国之祸,谁敢担当。”
屁股决定立场,张遂谋虽然读过书,中过秀才,还是站在自己兄弟这一边。
“官员任事为国为民,一心一用,关吏员何事?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读书只是明白事理,吏员既能精忠报国,理应受到恩赏,做官有什么不可以。”
胡以晃点了点头,大声回道:“说的有理,只要为国尽忠,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本是乡间地主,照样可以封侯拜相,官吏一体,吏员为什么不能为官!”
李云中觉得这是好事,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位清流,决定还是折中一下,宣布道:“大汉新政,自然要创新,再说朕也没听过秦汉有官吏之分,传旨:吏员有官员保举者,可以为官,不过品级最高这为五……四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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