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宝特有的光晕闪现时,炼器房的人都傻眼了。
法器怎么会发出这种光晕?
就这么随便鼓捣两下,再发个呆,真的能炼出类似法宝的东西来?
不对,之前那少年的发呆,难道是元神出窍不成?
怎么可能,他只有筑基期!
韩知府一步踏到陶弃面前,迫不及待注入神念。
“大人,小心爆炸伤到您。”幕僚们担忧地提醒。
但韩知府很快就笑出声来:“储物空间!这真的是法宝!”
官衙内没有常驻的炼器大师,但有鉴定师,很快他们就得出结论:质量相当不错的十二品法宝!
结果出来,饶是司马当善于掩饰情绪,也呆住了。
再看看还沉浸在思考中的沈成本,司马当的心里一阵苦涩。
被人打脸的话,还能忍辱负重知耻后勇,但主动打脸失败,就失去了大义的名分啊,会让人产生一种“原来我是反派”的挫折感。
霍麻衣表情古怪,随即向吴雄第道贺,顺便拉拉关系。
吴雄第当然是满面春风,眼里抑制不住喜悦啊。
能压司马当这老贼一头,这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陶弃也是满脸笑容,爽啊。
他倒是没想过打谁的脸,主要是突破了炼器瓶颈而兴奋。
今天处理起材料,那是说不出的轻松啊,跟考评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来官府提供的材料多十几倍,二来自己炼制的五座炼器炉更好用,三来从筑基八层初期升到了筑基九层中期,四来这段时间处理中品材料多了。更有经验,五是从道人那儿学了新东西。
但最重要的还是,水神升级,三昧真火中的第二昧能够入炉参战了,处理材料的能力何止翻倍!
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锤炼”真气之后,真气品质大幅提升。
陶弃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真气,怕是不比炼气一层的差吧?
因为没有锤炼之前,九层就已经相当于别人十层的水平了。
这么多条因素,随便哪一条。都能保证陶弃今天炼制法宝成功。
而且找到了新的碎片,不用刻“大小如意”,所以这次的法宝铁定能入品。
“陶大师,吴家主,请到内堂谈谈,司马家主。霍家主,请自便呵呵。”韩知府笑道。
司马当干笑两声:“既已分出胜负,我们便告辞了。”
吴雄第冷哼一声:“这不仅是比试,还要证明炼器大师的真伪,我看这位沈先生还没开动吧。”
司马当无奈,过去把沈成本叫醒,沈大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时间有点蒙。
真有筑基期的炼器大师?
而且居然比自己炼得快,还一次成功?
这人可丢大了!
他当然不能走,这一走就变成骗子了。
于是,司马当和霍麻衣离开,留下郁闷的沈成本独自炼器。
“陶大师打算与官府保持什么关系?”韩知府将四种关系也向陶弃说了一遍。
“第三种吧,客卿关系。”陶弃早就想好了。
客卿和友好人士,都是比较自由的,但客卿要有一定的身份或实力才能担任。
另一方面,客卿虽然随时可以拒绝官府的任务,但一般为了荣誉感。还是会尽量完成,不像友好人士那样散漫。
实践表明,客卿对官府的贡献远远大于友好人士。
所以陶弃选择第三种方式,吴家的贡献会更大,吴雄第笑得更愉快了。
韩知府也很高兴。多招一名客卿,他的政绩也好看些,而且以后想私人用公家材料炼个法宝什么的,也更方便了。
“这件储物法宝,就算陶大师完成的第一件任务吧,陶大师一般擅长什么法宝,能炼十一品法宝吗?”
“需要位面碎片的阵法,目前我只掌握了大小如意、储物、飞行三种,当然要加器灵、认主这类法阵还是可以的,十一品法宝的话,还没试过,但应该能炼了。”陶弃坦然道。
以今天的发挥,确实有望刻制两座法阵。
“你能将器灵法阵与那三种法阵相联?”韩知府惊喜道。
“差不多。”陶弃笑笑。
“哈哈,如果方便的话,明天请陶大师过来一下,本府正需要炼制几件带器灵的法宝。”韩知府拍手。
每次完成官府的任务,能获得一笔侠义值和官府的考评分,什么时候想要实际的奖励了,就用那个评分来兑换。
一般修士都是累积到较高的分数,才会兑换,所以陶弃也没提奖励的事。
走在街道上,吴雄第兴致高昂:“陶大师,今天你帮我打击了司马当一次,有什么要吴家帮忙的,尽管提!”
陶弃道:“以后还是叫我小陶或贤侄吧,嗯,这种举荐,我也有好处,哪里还好意思提别的要求。”
吴雄第笑道:“今天是我心情好,不提别后悔。”
陶弃噢了一声,心中忽然一动:“不知吴家在皖阳府庐州有没有人手?”
吴雄第愣了一下:“皖阳府?哦,想起来了,陶贤侄你的家乡是那边。”
想了一下:“皖阳府稍有点远,目前还没人常驻,不过族里有个子弟刚刚炼气成功,我就打发他到庐州去历练吧,明天让他来找你,你有什么事跟他说。”
陶弃颇为感动,不过也知道这点事对吴雄第来说真是举手之劳,反正吴家的人总要选个地方历练的。
陶弃又提了一下买古代法宝的事,吴雄第也痛快,叫人把府上收藏的几件拿来,原价卖给陶弃,另外再叫人各处去打听。
府城的文化氛围很浓。大家都收藏古物,一般是不会拿出来卖的,店铺里有新货到,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各家。
所以陶弃自己是很难买到的。
但吴家家主要的话,自然会有很多人送上门来。
回客栈后。锤炼了一下真气,效果已经没那么明显了,所以陶弃便专心炼器。
法宝上刻一座法阵已经没什么难度了,所以陶弃直接试验双法阵。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吴家找来的古代法宝也到了,研究了几件之后。就到了晚上。
今晚的比赛,对手在丁级战队中排名第一,所以陶弃这次都不敢下注了。
之前的两场比赛,每场都押了一万仙币,赚了七千多呢。
事实证明,修罗战队与第一名还是有些差距。新挖来的炼气高手根本没撑过几招,连血姬都在苦战中落败。
倒是陶弃和冷箫画依然赢得轻松。
负三胜二,总成绩是修罗战队败了。
但之前修罗战队连赢了三支战队,已经成功摆脱垫底的境地。
“只剩一个半月后的最后一轮了,大家到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小陶和老冷肯定会被选入全斗星阵容。去国都参加年终大典。”卜郭边走边道。
能成功完成一个赛季,在最后阶段还收获惊喜,卜郭也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做正行,真心比杀人夺宝累多了。
“修罗战队,交出冷箫画!”
“强烈抗议修罗战队收留杀人凶手!”
“请知府大人作主,还我朗朗乾坤!”
“我爷爷死得好惨啊!”
“我大伯死得更惨啊!”
扑面而来的喧哗声令走出校场的观众停下脚步。
“这些人真是死不怕。”冷箫画冷冷道。
剑发龙吟,嗡嗡作响。
“老冷,城里无论如何不敢动手。”卜郭正色道。
“我知道,就是吓吓他们。”
果然,听到那熟悉的剑吟声。在校场外抗议的数百人里,有一大半噤声。
韩知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沉声道:“都是些什么人,敢在府城闹事!”
最烦这些拦轿的了,如果不是看他们穿得还像体面人。根本懒得问话,统统抓走。
“我们要求官府捉拿十恶不赦的冷箫画,他现在就在修罗战队中!”一老者站出来说话。
“什么十恶不赦,我怎么没接到消息?”韩知府皱眉。
“已经有超过二十个县发布了对他的通缉令,有五个州也发了全州通缉,还有红桑府发布了全府通缉!”有人举起一叠布告来献。
韩知府哈了一声:“也就是说,这件事与本府无关?嗯,你们到红桑府去递状纸吧。”
哪有当官的嫌事儿少的?
“大人,此人罪行足够被全国通缉,只是一时未能下情上达而已!”
韩知府不耐烦:“等国家发了通缉令再说。”
国家级的通缉令,哪有那么容易下啊。
林公子忽然冷冷开口:“有这么多人证在,何须等京城下令?捉拿凶手为各级官府共同的职责!”
韩知府这才想起,城里有这么一个京城来的人啊。
林公子回京城要是说自己几句坏话,说不定这官都不稳了。
韩知府正在沉吟,卜郭阴冷的声音传来:“我之所以敢正大光明请冷门主过来,是因为他侠名昭著!”
韩知府愣了一下,旁边的主簿提醒:“冷箫画的侠义值接近四千,说明他功大于过。”
韩知府奇道:“杀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侠义值。”
冷箫画淡淡道:“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而且有九成五的人,是被我正当防卫所杀。”
正当防卫,只要不是防卫过当,就不会扣侠义值,官府通常也不会追究,当然,这是针对强大的修真者而言。
普通老百姓,对有钱人“正当防卫”试试看?
还有一种情况官府也不会追究,那就是没人看见的情况下。
修真者杀人,想不被人看见,太简单了。
冷箫画不怕被人看见,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证人”。
韩知府点头:“既然有侠名,说明国家不下通缉令也是有道理的……”
林公子冷哼:“愚蠢。侠义值是可以刷的!”
唐知府脸上变色,就算京城来的,就算有背景,也不能对自己堂堂知府如此无礼吧,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司马当突然插了进来:“韩知府。我认为事情需要调查,所以先将冷箫画关押,一边取证一边上报京城为好。”
韩知府皱眉,怎么都想给自己添麻烦啊。
司马当又仿佛自言自语了一句:“灵器啊……”
韩知府眼睛顿时亮了。
把人关起来,找机会害死,那两件灵器。还有不知多少法宝,全,全是自己的了!
但就在这时,吴雄第踏前一步:“如果随意抓人,今后还有谁敢到端月府来?”
司马当微笑:“抓了坏人,会有更多好人对本府的治安放心。”
吴雄第冷冷道:“四千侠义值都算坏人。那还要侠义堂做什么?”
韩知府真没想到两大家主居然会为这件事争执,一时有些晕了。
那数百抗议者呼天抢地的声音,更让他头痛。
这是,要僵在这里了么?
谁来帮我打破僵局啊,别都看热闹啊,韩知府心里在呐喊。
“没时间跟你们磨叽。”十三道彩光亮起,冷箫画激活了灵器!
而他的手中。握着另一件灵器:一面黑边红底的小旗。
“冷箫画,你要干什么!”抗议者们仓皇四蹿,观众相互踩踏,韩知府傻了眼。
端月府第一人嵩瞽升空,杖尖直指冷箫画。
包括各大家主在内的炼神期们,也纷纷警惕,用手握住自家的宝物,当然,大多数人都没有灵器。
金丹期?有多远退多远吧。
卜郭面沉似水,血姬呆滞了。
陶弃捏着汗青书简。随时准备跑路。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搞不好楼罗门全门被通缉吧?
冷箫画淡淡道:“我只是拿出来以防万一的。”
“你,你,你防谁,难道还敢拒捕不成?”司马当喝道。
冷箫画冷冷盯着他:“谁会捕我?我只是防备那些想害我的小人。”
韩知府神色复杂地看着冷箫画。
他是真想把这人关起来啊。
但灵器级的战斗。一旦爆发,现场会死多少人啊,而且城市景观肯定会被破坏一大片。
如果冷箫画除了两件灵器外,还有别的底牌,那损失简直不可估量了。
自己被弹劾是一定的了!
“知府大人,佛宗支持你镇压此邪魔!”普光寺的和尚们朝这边赶来。
韩知府的心又动了,但顾虑也在加深。
这么多人出手,就算杀了冷箫画,灵器恐怕也没自己的份啊。
自己岂不白背一个黑锅?
“韩知府,我跟你说点事。”陶弃轻轻拉了他一下。
“你!陶大师请讲……”韩知府见是他,才稍稍缓了一下语气。
“冷箫画,是本门的门主。”陶弃道。
“你们是一个门派的?”贵人多忘事,韩知府对斗将的细节也不是那么关心,现在才知道。
不过,难道你一个炼器大师的面子,就能挽救冷箫画了?
还真说不好,韩知府本来就觉得这生意不好赚了,如果再考虑陶弃这个因素,做下来恐怕亏定了。
“我们楼罗门的门主里面呢,冷门主是最弱的一个……”陶弃叹了口气。
叹气是因为他说谎了,君子的节操啊。
韩知府皱眉:“你们有很多门主?”
“嗯,有六个……”
“这么多?”韩知府咝地吸了口凉气。
“大人回去很容易查到的。”
“城卫军,把这些人全抓起来,好好审问!”韩知府忽然大喝一声,指向那几百个举着横幅,头戴白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