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唱歌之外,自己什么都不擅长。79阅
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只有这一点,是能够确定的。
不擅长运动,念书也完全不行。就连最被学园都市看中的能力,无论怎样检查也都只是lv.0。
没有家人,也没有三年前的任何记忆,甚至连值得一提的回忆都没有。
她就像是一个空洞,没有任何可供追溯的过去,也无法在现在留下任何足迹。
简直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从悲观的角度去想,不可避免地会陷入这种消极的思想中。总算她有着开朗乐观的性格,虽然也不时地会为自己的一无是处感到沮丧,却还不至于就此消沉下去。
然后,也许是上天对一无是处的自己的补偿,改变的契机突然降临了。
是了,无论再过多久,自己大概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在两年前,在商场的门口,偶然地听到了最新发售的虚拟偶像的印象曲。
那是第一次,她发觉了某种仿佛从灵魂中吸引着她的东西。
当她注意到时,自己已经在跟随着aqua如清水般清澈的歌声放声歌唱了。甚至就连商场的音箱中《观测天空》的乐曲结束,她也依然在唱着。
说实话,这实在是让人一想起来就害羞到不行的事。但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没有人嘲笑她,相反她的身边渐渐地围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在为她鼓掌。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她最早的听众。
就如同是一道灵光闪过,她突然发现了一无是处的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
上天在塑造平庸的她的时候,恶作剧似的留下了一个神奇的创造。
是的,她有着哪怕只要听一边乐曲就能够记下来的记忆力,绝对音感,和美妙的歌喉。
当时的喜悦自然不用多说。从那时起,以**音乐人的身份出道并打下一片天地的青之p就成为了她追逐的目标。
就好像是一夜之间,找到了自我——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能够走上的道路。
如此一来,她开始学着唱歌,学着制作音乐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但事实上,这条道路并不容易走。
一套制作音乐的专业合成器价格并不便宜,至今她都还记得当自己在网上查阅价格时,看到的那个让只拥有lv.0补贴的她倒吸一口冷气的数字。
整整半年的时间,她甚至违反学校规定地拼命打工,当终于凑齐这个金额时,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然后,是在常人看来近乎煎熬的学习过程。
没有老师,什么都得靠自己一点一点学起。在图书馆和书店寻找所有的音乐书籍,努力学习视唱练耳,埋首于枯燥的乐理。
牺牲了所有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几乎完全断绝了正常的交往,把自己弄到孤家寡人。用痛苦来形容这个过程都不为过。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在支持者自己。她甚至都无法回忆起,学习音乐的第一年除了音乐之外还接触过什么。
为了尽可能从微不足道的补贴中省下学习音乐需要花费的金钱,她甚至都不能保证规律的饮食。结果,她的身体渐渐地变得憔悴。
不论什么时候,脑子里全是凌乱旋律,有过多次差点从楼梯上摔下的经历。这后遗症一直在她身上保留了下来,让她不时会出现一些神经性的幻觉。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因为难以在其它事上集中注意力而在走路时绊倒。
以此作为代价,是否是值得的?也许不同的人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对于她来说,这是无从选择的结果。因为如果没有了音乐,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从最初纯粹的模仿青之p开始,她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自己,一点一点地熟悉着全新的自己。
一年之后,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网络上青之p多如牛毛的翻唱歌手中,她开始渐渐地拥有了不错的人气。
但这些是不够的。只是单纯的模仿,是不能被称为音乐人的。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追随在他人身后是简单的,独自前行却是艰难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生都没有跨出这一步。让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踏出这一步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她开始自己创作歌曲,开始在街头演唱。从一开始的生涩拙劣,到后来的娴熟自然。她的歌唱给每一个路过的人听,哪怕没有听众也没有关系,仿佛只要站在那里歌唱,就是她仅有的存在理由。
从最初只有几个人开始,她的听众渐渐地增加。甚至不知不觉间,有了一到放学时间就在她常去的地点等候她的歌迷。
虽然不是真正的演唱会,但在大家面前歌唱时,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多,很多。
当然,她也从没有忘记那些她不知道的听众。虽然比不上青之p,但她的原创歌曲的下载量,也一直都排在相当靠前的位置,这让她十分满足。唯一让她感到遗憾的是,她擅长的就只有这个,没有办法像青之p那样制作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pv。她的所有歌曲,都只是在简单数字背景下的演唱而已。
逐渐的,她甚至都开始忘却自己想要到达怎样的高度,只是继续着这样的时间,都让她心满意足。
要是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她由衷地,,如此期望着……
_
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对了,这里是医院……”
从梦中醒来后,记忆也逐渐地从大脑中苏醒。
自己,似乎是在做街头演唱前的准备时,因为剧烈的腹痛而晕倒了。然后,好像是因为路过的好心人拨打了急救电话,自己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想到这一点,她心有余悸地将手放在小腹上,仿佛痛楚还留在那里。
身为女孩子,她也经历过正常的生理痛,但这次却绝对不是这样。那种痛楚,就像是活生生地被人开膛破肚一样。
事实上,她被诊断为原因不明的疼痛性休克。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甚至进行了抢救。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身体已经如此不堪重负了。其实回过头来想,早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多少对于生死的害怕,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要是出了意外,就不能继续唱歌了”。
除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担忧,她也有些忧虑留在现场的合成器。不知道是否有人报告警备员,也不知道是否有被妥善地保管。以她的经济状况,实在有些难以负荷另一套合成器的价格。
喀拉。
出于病人**而拉起的环绕病床的帘布被拉开了。一时间,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出现在她病床边的,是一位她并不认识的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前半的样子,比起长辈来,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位大姐姐。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女子的左肩上停着一只雪白的小鸟。不论怎么想,医院里也不该有人携带宠物进来才对。
不对不对!和这些相比,女子挂在腰后的物体,才是真正的异常吧?那个东西,仅仅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对劲了。
女子摸着下颚,就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样,将那件“东西”从身后抽出。
如新月般弯曲成一个极大的弧度,布满明暗交错的结晶,细致的花纹有如夜晚繁星。明明是一件武器,却让人不由产生“好美丽”的观感。
“真要说起来,这大概可以算是叙利亚国宝。”
女子也不等她发问,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将其收回鞘中。
问题是在这边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不知所谓的话。
“叙利亚的国宝……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让她极其厌恶的话题,她甚至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快感,才浮现出微笑继续说道。
“不要指望一群暴徒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不论他们打着什么样的名号。不过放心吧,我只是代管,有合法的许可。”
“啊……”
机械般地应了一声,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然后,女子拉过椅子,在她的床头坐下。一只不知先前躲在哪里的黑猫从床脚跳上女子的膝盖,就这样在女子的膝盖上缩成一团打起盹来。
“鸣护艾丽莎,是吗?”
看起来,女子似乎很了解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没有见过她的印象。如果说是自己失忆前的亲人,感觉好像又不是太像。
“是。请问,我们难道认识吗?”
她疑惑地问道。
“不,我们从未见过。”
女子释出善意的否定。
“小姐您……”(注:艾丽莎这里用的是敬语,汉语表达不出来。)
“不。”女子竖起一根手指,又一次做出否定,“是夫人哦。”(注:用的是日式家庭妇女剧常见的用来称呼已婚女子的“奥さん”……恶趣味……)
她这下彻底僵住了。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年轻,以至于她实在无法说出这样的称呼。看出她的尴尬,女子如调皮的少女般露出恶作剧似的笑容,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的丈夫姓海原。”
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为什么,在这位看起来豁达的年轻女士面前,她显得不知所措。
“海原夫人(注:最后用的是“うなばらさん”),请问,为什么您会来找我?是有什么原因吗?”
她有些不安。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只不过,当时拨打急救电话的,是我的女儿。”
女子轻点脸颊,歪了歪头向她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