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重要吗?当然是无比的重要。可是真正的历史上谋士根本没有小说演义中地位那么显赫,他们的作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基本是作为拾遗补缺的参谋一类角色存在。
查阅历史,出名的谋士有多少?可别谈什么诸葛亮,那不过是《三国演义》被神话了的人物,真正的历史上诸葛亮其实就是作为主簿起家,后面因为后勤能力不俗混到了蜀汉丞相的位置。
在真正的历史上,每个名将本身就是一名具有谋略才能的将军,像是西汉时期的卫青、三国时期的周瑜、东晋北伐时期的恒温、等等人物,他们很多战例被一些文人墨客那么一“篡改”历史,周瑜干的草船借箭成了诸葛亮的,此类的例子简直多不胜数。
儒家当权后的华夏统治阶层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特别看不起纯武将,凡是识字的武将干出点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就给按个“儒将”的头衔。然后自司马迁下面挨了一刀,华夏再也没有纯粹的史家后,谁谁谁做出点令人佩服的事情就夸张上起码百把千倍的记载在历史上,特别喜欢将张三干的事情按在李四头上,而那个李四绝对是儒家的一员,简直就是啊啊个呸的。
“历史怎么记载孤?”吕哲就哑然失笑了。
历史就是个小婊砸,【别说吕哲只干了察觉临淄可能会出现瘟疫围而不攻的事情,他就是残暴地屠那么几个地方,再选个区域戮上一年半载,等待他真的统一天下坐稳江山,且吕氏江山一坐就是几百年,那么哪怕是他这一辈如实记载在历史上,他的子孙也会将历史美化一下,在历史的记载中作为开国皇帝的吕哲绝对会是一个伟大、光明、正确的高祖什么的。
误会。天大的误会,吕哲是错误的把某些事情给想错了,在华夏的历史上,只要是华夏本土族群当政,除了那个几个矫情的家伙,不然皇帝干了什么被记录起来后,哪怕那个皇帝再怎么不喜欢也没那个脸面去篡改,只有异族统治华夏的时候才会去干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那么说可是有根据的,例如刘邦就没有篡改自己是混混痞子的出身,到了“我大清”时期焚烧书籍弄什么四库全书啦、搞文字狱啦、整出十全老人。巨大的差距就摆出来。
在叔孙通的提醒下,吕哲才算是明白还存在的史家会如实将所发生的“历史事件”一字不改的记载起来,而似乎吕哲想改动史家记载的一个字,除非是将史家杀绝了,不然史家不可能妥协。
还真的好像是这样,史家的骨头一直到五胡乱华之前都很硬,是五胡乱华正统的华夏族群快被异族屠杀干净,传承千年的史家血脉中断,后面那些史家已经不算是正统的历史记录者。不是两回事啊这个?
“……”吕哲赶紧仔细想想自己都干过什么,一想就松了口气,他似乎没干出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着?当然,除了他快把百越那些族群杀光了。不过那些对于本族群只能算是绝对光彩有贡献的武功,是吧?
临淄被围,吕哲给予的命令是无论军民出逃,汉军都要进行绝对的隔离和卫生清洗。等待一个月的隔离期结束后,确认没有患病,才会根据其身份决定是关是放。
齐王儋那些齐国的正统势力。他们好像是打定主意抵抗到底了?吕哲前前后后派去几波使节劝降,前面都还能被礼送出城,最后一次是田间自告奋勇前去劝降,结果田间带去的人好好的活着回来,田间的脑袋是回来了但身躯被留在了临淄王宫。
吕哲亲自带人围困的第三十三天,济水一线的发来最终的战报,那边的战事是以东胡人全灭,一部分燕军和大多数陈胜军弃械投降而告终。
在这一个月内,临淄城一次反攻都没有发生,证实了齐王儋窝在城内与城共亡的誓言的惟一性。
作为统治者的齐王儋确确实实是没有率军反攻,但是临淄城内逃出来的人就有点恐怖了,目前被隔离在城外营寨的人数已经超过十七万。十七万人中黔首身份的只有一万左右,余下全是齐军序列中的将士,那十六万左右的齐军将士中军侯以上的军官足有三千余人,这些人中文官体系的多达二千余。
“齐王儋要**了。”张良无比确定的对吕哲说。
当然,张良可没有安排什么探子在城内,臭气熏天且真的爆发疫病的临淄城谁敢进去?哪怕是吕哲派进去的探子都撤了出来。他是从出城投降并被隔离的一些官员中得出一些细节,然后才猜测出齐王儋要**的判断。
临淄城内的活人已经不超过一万,大部分出城的齐军都是得到来自统治阶层的命令才出城投降,吕哲认同张良的猜测,齐王儋哪怕是知道事态不可扭转也没打算投降,那么作为君王最后的尊严总要选择一个体面一些的死法。
君王**而亡就是有尊严且体面的告别方式,前有亡国殉葬的商纣王,这是已经发生的,还没发生的还有一个后唐末帝李从珂。
又是因为演义和历史篡改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商纣王帝辛被扭曲成了一无是处的君王,然后姬周王朝的下克上被掩盖了,连带那个谁谁谁不顾自己父亲被囚禁决意造反的污点也被无限缩小掩盖;后唐末帝李从珂嘛……
在城内王宫方向升起一道粗大的黑烟的时候,得到汇报的吕哲从军帐中出来,他有那么一刹那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情绪。
有决心殉国的统治者,哪怕生前再怎么不堪,但是有勇气以自己的生命来陪同国家一起消亡,怎么都是一件令人钦佩的事情。总比国家灭亡了而君王像狗一样求活要好,不是吗?
而似乎,无论是在吕哲的这个历史版本,还是原本的历史版本,齐王田儋作为一名君王都是有骨气的那种。在原版的历史上,齐王田儋是在与章邯的交战中力战而亡。
“王上,田市、田横、田广……等二十三名宗室出城了,”叔孙通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连同他们在内共有三千零七人请求投降。”
田横没有选择与齐王田儋一块殉国?
田市好像是齐国太子?
吕哲有些出神地看着临淄城内升起的粗大黑烟:“派人证实一下黑烟是不是从(齐)王宫冒出。”然后,转头看向叔孙通,问:“还有什么事情?”
叔孙通呐呐地说:“田市携带齐国王室印玺、国中舆图、百官名册……”
按照道理,只要是某国王室献上印玺、舆图、官员名册,胜利一方的君王不在也就罢了,若是胜利一方的君王在,那该是由胜利一方的君王亲自纳降的。
吕哲看见叔孙通说到一半停下来,且是用那种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安排一下,特别注意那些宗室有没有携带兵器或是暗藏匕首什么。”
没人去笑话吕哲的小心谨慎,无论是在表面上还是心里绝对没人笑话。身为一名君王要懂得保护自己,特别是在齐国完蛋且燕国的主力不是投降就是陷在秦地的前提下,汉国眼见就要占领除了秦国和赵国之外的地盘,天下一统之势立刻就要完成,再怎么小心都是没错的。
点上亲卫武士和甲士,吕哲又呼唤一帮文武官员,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就向临淄的西门而去。
在临淄西门之外,以田市为首的一批齐国文武或是士卒站立着一个小方阵,他们周围是密密麻麻监视着的汉军将士。
远远地,吕哲所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白色的人影,他骑跨在战马之上微微扭着身躯对着同样骑跨战马跟随在后侧的季布说:“看来齐王儋真的**殉国了。”
季布不断点头:“王上说的是,”顿了一下感慨道:“齐国复立之后,齐王儋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不战而降的事情,若是国祚不保也必然会以身殉国,他……真的做到了。”
“以君王之身殉国,这种事情哪怕是历史上发生也不多,”叔孙通一样是一脸的怪异:“秦一统天下时期,列国之中国亡殉国者有,不过并没有任何一名君王殉国,我们……”他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吕哲的背影:“齐王儋以身殉国,希望不要被传成我王我军残暴,不然……”
吕哲瞄一眼叔孙通,很清楚叔孙通是在提醒说在受降仪式最好有点风度,另外也提醒说能在齐国那批宗室投降后给予不错的待遇,好让残暴的言论站不住脚。
跟随吕哲前去受降的人之中有田安、田角等齐国宗室的身影,也有像是魏王魏咎和韩王韩成等魏韩两国那边的人。
吕哲喜欢骑马,魏王咎和韩王成却是经不起这种折腾,他俩的车驾靠得比较近,一路上最开始的时候还在交谈,看见齐国最后出城投降的那批人一身白色素衣就静了下来,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不过怎么看都笑得不是那么自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