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斯坦城东面的城堡中,被困于魔法阵中的安迪·道格拉斯正无助的高声呼救:“有人吗?来人啊！”
可是没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格力斯坦城的居民全部死光了。
“什么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爸……”
“还叫爸爸呐,你爸爸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了。”
“是谁?”突然间安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只见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是什么人?”
“瑞农·斯达莫科。”
“我没听说过这名字,什么人让你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瑞农头微微往左边一侧,西尔芙捧着一个录像水晶球从瑞农身后钻了出来。
“我为她而来。”瑞农说完录像水晶球开始发光,忽明忽暗的光线交织成一张美丽的脸,“认得吗?”
“这……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似乎?”瑞农皱起眉头,心中的杀意大盛。
“你要知道,向我这样的人,身边女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可没功夫一个一个记住她们。不过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我要是见过就绝不会忘记,让我再想想……”
“我数到三,不然你就去死。一……”
“你这是什么态度?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是谁吗?”面对瑞农的再三追问安迪的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口气变得十分嚣张,但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得出底气不足。
“我只要知道你爸不是李刚,你爹不是李double江就成！”读者p:尼玛！这都能穿越?这年头都恨爸不成钢,恨爹不是江啊！
“等等等！别急,哥们,你杀了我没好处的。你要知道我爸是谁,我爸可是这里的一方之主,格力斯坦城城主,韦迪·道格拉斯。”
“二……”
“行行行,我想,给我点时间……啊！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内啥?叫什么索拉……啊不！米拉?”
“一！”话音落下,苍蓝色的火焰从瑞农手中喷涌而出。
“莎拉,莎拉·亚伯拉罕！我想起来了！”
“你还记得她！”
“我说过的,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见过就绝不会忘。”安迪得意洋洋的说,“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孩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太可惜了。”
“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
“一切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你懂的,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呃……”安迪转过身坐到地上说,“是她向我求婚的。”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向你求婚,她不可能这么做。”瑞农拽着拳头吼道。
“你不是要起因吗?这就是起因。当然如果没有人逼她的话她的确不会这样做。”
“他父亲,为了竞争医院的院长,于是就向你父亲提亲,并且强迫她向你求婚对吗?”
“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如果仅仅如此我并不认为她会自杀！事件的背后应该还有别的。”
“是她自己想不开而已,好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你既然明白了就放我出来吧！”
“说出实事就放你出来。”
安迪猛的转过身,双手握拳垂着光壁朝瑞农咆哮道:“你别忘了我爸是谁,格力斯坦城城主,你知道的囚禁我的下场是什么！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竖着走出这里都困难！”
“哦！谢谢你的提醒。”瑞农托着下巴诺有所思说,“没事,没法竖的我就横的呗?不过在此之前你先下地狱去吧！”
“等等！”安迪大声喝住瑞农,“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说:“小爷我是格力斯坦城城主的长子,将来可以继承我父亲所有的产业。我能有很多很多的钱,拥有很多很多的权,可以雄踞一方成为一方霸主！”
“那又如何?”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人才,但是你没有钱。”
瑞农没好气的笑了笑说:“你说对了一半,和你比我是没钱。”
“你需要钱,你也需要权,你要完成一番事业但缺少物质基础。这一切我可以给你,你放了我,我们之间的仇一笔勾销。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需要,所以接下来我们就是朋友。”
“你错了。这一切可不是你能给我的,是你父亲才能给我。”
“我爸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如果你父亲死了呢?”说完瑞农的脸色异常狰狞。
“我爸爸死了?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想击溃我的心理防线对吗?你不会得逞的！”说着安迪的身体开始颤抖。
“我会的！”说着瑞农大步上前伸手穿过魔法阵的屏障一把揪住安迪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有句话叫做眼见为实。”说完他带着安迪飞入空中。西尔芙一言不发,紧随瑞农其后高速飞行。
“这是哪儿?我这是在哪儿?”在空中看着一片狼藉的格力斯坦城安迪茫然的问道。
“这就是你的家,格力斯坦。”
“你这个疯子,恶魔！你做了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
“还有这是你父亲！”瑞农带着安迪缓缓下落,来到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央有一摊黑褐色的血迹,上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爸爸……”父子情让他们彼此相认。安迪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尽管父亲近在眼前但他们却相隔了一个世界。
“没有父亲,你就没有任何财富。当你深陷困境时没人来救你,没人来帮你,更没有人怜悯你,无依无靠只有一个人,你现在能感受到莎拉·亚伯拉罕的痛苦了吗?”瑞农抓起安迪的头发对他咆哮道,“说！你对莎拉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安迪呲牙咧嘴的说,“我只和她见了一面而已,真的！我真的只和她见了一面而已。”
“不可能！”
“强大的魔法师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信您可以对我用读心术。对于强大的您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对吧?”
“哎呀！”
瑞农狠狠的将他摔到在地,抽出魔杖指着安迪吼道:“说不定就便宜你了,读心术四级！”
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入安迪的脑内。他痛苦的皱着眉头,四肢抽搐,两眼翻白,嘴角泛出白色的唾沫。
从出生的那一刻嚎啕大哭的记忆,从第一次睁眼见到爸爸妈妈,牙牙学语,独立走路再到长大同伙伴玩耍,打闹,恶作剧,逃课,再到后来花天酒地……安迪一生全部记忆都如同放幻灯片般从瑞农眼前飞速掠过,最终画面定格在他与莎拉相见的那一刻。
“他没有说谎……仅仅是在理查德的安排下见了一面而已。”好一会瑞农睁开眼。
“主人,他好像不行了。”西尔芙看着四肢抽搐的安迪说道。
“看来真的便宜他了,我就知道像他这样普通人的大脑肯定无法经受读心术的摧残。算了,给你一个痛快的,你们父子两人也好去另一个世界团聚。”一把冰刀从瑞农手中滑落,飞向安迪的咽喉。随着鲜红的血柱喷出,安迪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看来最终还得去问那最关键的一个人。一起来吧,西尔芙。”
“是主人。”
城门外,接天的苍蓝色火焰熊熊燃烧,理查德坐在魔法阵中,流着口水呆呆的望着前方。谁都猜不出他究竟在看什么,因为他的视线看不到焦点。
“你就是理查德·亚伯拉罕吧?”瑞农来到理查德面前问道。
“呃……哈哈哈……呜呜呜。”理查德看了瑞农一眼,伸出一双肮脏的手上下挥舞,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才两个月多点,你就变成了这样。当初你是多么体面的一个人,身为圣地斯德医院的院长却时常奋斗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莎拉是多么以你为荣,为有你这样的一位优秀的父亲而骄傲。她还常常对我说自己将来的理想是成为像你一样医术高明的医生。”
“呃……唔……呃。”理查德依旧装疯卖傻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知道你没有疯！亚伯拉罕先生！莎拉是多么的崇拜你,喜欢你,而你作为他的父亲,你又对她做了什么?”突然间瑞欧去了魔法阵,他伸出双手一把拎起理查德朝他怒吼道,“是你逼死了莎拉对吗?”
“我……我……唔……我真是个天才……我太聪明了呜呜呜……我太聪明了呜呜呜……”理查德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着说着他却哭了出来。
“你既然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哪里有什么！”瑞农操控气元素带着理查德穿过苍蓝色的火焰来到城门对面的黄土丘上。
“我真实太聪明了,于是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振兴家族,获得荣华富贵的计划。”落地后理查德转了一圈,最终跪倒在莎拉的墓穴前说,“我恨战争,我讨厌战争……它夺走了我的一切。还有那协文拉斯的皇室贵族,都是一群胆小鬼和骗子,忘恩负义！他们忘了是谁为他们赚的钱?是谁替他们博得的好名声?”
“于是你就打算在梅坎普斯帝国开始你的第二人生?”
“是……”
“于是就将你的女儿作为牺牲品吗?”
“不！不是……呃,是的……啊！”理查德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不！当初我不是这样打算的,我根本想都没想过！”他痛苦地抱头哀嚎道,“我绝不是这样打算的啊！”
“是不是,看结果就知道了。你不配做她的父亲。”瑞农眼中红色的光芒大盛,语气如数九寒天的风雪般冰冷。
“可是,竞争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我承认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也是为莎拉一生的幸福而考虑啊！道格拉斯家族是什么样的家族?一城之主,富可敌国,虽不说是权倾天下但也是一方霸主！嫁给道格拉斯家的长子那今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是你吧！与莎拉何干?”
“……”理查德沉默了。
“安迪·道格拉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莎拉最终不过是他的玩具,与众多玩具一起向它们的主人争宠,过着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生活。一旦人老珠黄就会被遗忘在角落独自哀伤。”瑞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你真是一位合格的的父亲,你就应该知道莎拉真正想过的生活。”
“成为医生,继承衣钵。”理查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啊！”他猛地扑到地上,张开十指用力的刨着黄土,“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的呀！我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的啊！”
“结局?”
“我为什么要骗自己?我为什么会骗自己?呜呜呜……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我早就看穿了这一切,还能把自己骗进去。”理查德又哭又笑的说,“哈哈哈！我有个好女儿,善解人意。她知道爸爸要用她做筹码换取功名利禄……呜呜呜,她还是就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但你还是一厢情愿的认定她是……”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在骗自己……而她又把这场交易想的太天真了。”说着说着理查德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因为你,瑞农·斯达莫科。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莎拉尽然会对你如此痴情！她的死就是因为你。”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理查德的声音并不大,但犹如山谷中的闷雷,余音袅绕,不停地回荡。“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瑞农微微抿起嘴角笑了笑。
“如果没有你,她就不会死。你知道吗?她一直在为你守着贞洁,那天相亲之后安迪少爷就打算将莎拉接回自己的住处。莎拉她拼命抗拒才说服他婚礼之后才献上自己初夜。”
“难道说……”这时瑞农似乎明白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她将交易,将人心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她以为道格拉斯一家签了合同就不会毁约,她以为只要她死了就能两全其美。既帮我完成了事业又能为你保全自己！哈哈哈哈……呜呜呜……”理查德再次陷入疯颠状态,“我曾经有一个好女儿！哈哈哈……我真是太伟大了……呜呜呜……走了都走了,没了都没了……”
瑞农痛苦的闭上眼睛,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张叠的整整齐齐信纸,打开,视线飞快的扫过信件的末尾:对不起,就算此生无法与你同行,我也绝不会将自己交付给别人……因为我只属于你！对不起！对不起……
“莎拉我终于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和你当时的心情了。”瑞农心中默默地说道。
“走了……都走了……没了都没了……”
“说什么莎拉的死因为我,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吗?”瑞农伸出手指着理查德问,指尖冒出一朵苍蓝色的火花,不停的翻腾着。
理查德木讷的抬起头,呆呆的望着瑞农,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你就不会用她去做交易的筹码。如果你真的了解她,你就知道她所追求的幸福绝不是嫁给安迪当小妾。你再怎么装疯卖傻也无法逃避这现实！因为你只爱钱和权,这两个才是你真正的挚爱！”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了……一切都走了……”理查德双手捂着耳朵大声的哭喊道。
“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吧！去另一个世界向莎拉道歉！”说着瑞农指尖的苍蓝色火焰化作一条蛇,张开大口露出獠牙。理查德没有疯也没有傻,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躲也不闪,他的心从未这样平静过。
“不要！主手！”突然,当瑞农要下杀手的那一刻,空传来优美动听的声音。
这声音好熟悉……是莎拉！莎拉的声音,她没死?瑞农猛的抬头向天望去,只见有一透明的人影悬浮于漆黑的夜空中。时至凌晨三点,此时正是夜空最黑的时候,那影子就如同皓月般明亮。
“莎拉……你活着最终不过一个幻影吗?”感叹完瑞农打算再次动手。
“求求你别杀他,别杀我爸爸……”天空中的幻影再次恳求道。
“莎拉……莎拉·亚伯拉罕真的是你吗?”瑞泞出一声惊呼,手中的火焰蛇散去。
“是我……”
“莎拉……能再次看到你真好。”瑞派入空中向那一片光影伸出手,可惜他忘了现在的莎拉只不过是个灵魂,不是灵体。小手一穿而过什么也没碰到。
“不管我父亲对我做了什么,我恳求你别杀我父亲好吗?”
“为什么?莎拉你为什么要为他求情?他不配做你父亲,他不是你的父亲……”瑞农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
“明明是他将你逼上绝路而你却又为他求情,真搞不懂人类。”这时从下方传来了梦魇的声音,它慢悠悠的迈着蹄子,时不时的还装模作样打个饱嗝,“吃的好饱！”
莎拉的身影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如果你能懂得人类的心,那人类和野兽就没有分界线了。瑞农,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能在这世界游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高兴能再次和你见面。瑞农,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的恳求……拜托了。”
“唔……咕……”理查德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上,身躯不停的颤抖。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瑞农眼中的红光散去,双手用力的搓着,“莎拉,莎拉！”看着莎拉的灵魂在空中渐渐消散。“不要走……你别走,你不许走！”瑞农痛苦的吼叫道,语气越来越强硬可惜声音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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