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船头上站立的老板,小岸看到老板正朝自己点了点头,见此,小岸也没再推却。被搀扶着的小岸低着头,手臂不敢太用力支撑,咬着牙尽量走得快一些。白灵儿也当然能觉察到,其实这扶不扶也没多大关系,这小子压根就不想让自己扶着,有人扶着也不知道利用一下。
见小岸一直沉默无话,感觉枯燥的白灵儿打破了沉默,道:“喂,你干嘛非要做搬运工呀?只是为了挣钱吗?”
“嗯…”脸也不敢转过来,小岸低沉地回道。
“你这人也真是榆木脑袋,连自己的是一名血术师都不知道。”也不理会小岸的感受,白灵儿嘴下不留情道:“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偏偏我告诉你了,你还不听,非要做这么低级的搬运工,现在被砸到了,真是……”也许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点,白灵儿收住了口,“活该”两个字还没吐出来,然后挥了挥手道:“唉,算了算了,你自己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快点走吧。”
走上木桥,霍老板已经在船上等着,目光里满是殷切。
“小岸兄弟,你没事吧?”见白灵儿扶着小岸走了上来,霍老板走上前一步,问候道。
“我没事,谢谢老板关心。”小岸忍着疼痛,微弯了身子,以示恭敬。
“灵儿,扶小岸去舱里休息休息吧。”霍老板交代道。
“走吧。”白灵儿对小岸道。
走进了船舱,白灵儿扶小岸在一张桌子旁坐下,随后走进来的霍老板对白灵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跟一个恕不相识的小子说话居然要让避开自己,以前和其他老板谈生意都没有让自己避开过,白灵儿不悦地离开了船舱。
“小岸兄弟,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啊?”霍老板在其旁边坐下,故作关切地询问道。
小摸了摸被砸中的后脑,除了有些疼痛感,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异常,而后背也只是肌肉疼痛,并未伤及筋骨。
“老板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小岸活动活动了肩胛骨道。
“唉……”霍老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看你年纪轻轻,早知道不应该让你去搬运那些箱子的…”然后责怪道:“那些卸货的工人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么重的箱子也不知道放轻点。”
“老板也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无心的。”对内情一无所知的小岸仍被眼前这个伪面君子蒙蔽着双眼。
“好,好,好,小岸小小年纪就如此通情达理,实在难得啊…”霍老板故作虔诚地赞赏着,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然后客气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姓霍,你叫我霍大叔吧。”
“这…”一个“大叔”显然是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了百倍,对霍老板突如其来的殷勤,小岸一时还未能接受,面色为难道。
“哈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论年纪,我是你的长辈嘛。”霍老板爽朗地笑了起来,接着转移话题道:“对了,小岸,看你这么坚定地要做搬运工,是很急着用钱吗?”
“嗯…”小岸点头道。
“这样啊……”表示忧心的紧锁眉头,然而心思缜密的霍老板其实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下一步:既然只是需要钱,那就是件简单的事,只要接下来跟他谈谈,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跑船,并以重利**,相信根本不用动用武力就能将这小子骗走。
“小岸,你到底需要多少钱呢?”霍老板询问道。
“我需要三两银子,霍大叔能帮我吗?”见霍老板对自己的这么关心,小岸也就不当他外人了。
“三两银子……”霍老板敲了敲额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然后又装出一副思考出结果的样子,道:“对了,小岸,你愿意跟着霍大叔跑船吗?跑一趟,大叔给你五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跑船?”小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并不是那五两银子有多诱人,而霍老板所说的跑船,如果跟着霍老板跑船,那就意味着自己不用再愁挣不到船费,而是可以直接跟着货船离开这里。
“是啊,怎么?小岸不愿意吗?”其实霍老板早就看出了小岸脸上的兴奋,只是他并不知道小岸心里想的并非那五两银子。
“当然愿意,谢谢霍大叔,谢谢霍大叔……”像是遇到了救命恩人,小岸连声道谢。见霍老板对自己这般诚恳,小岸也不好意思隐瞒什么,道:“霍大叔,其实我要三两银子就是为了坐船离开这里,只要霍大叔能带我离开这里,小岸愿意一两银子都不要跟着霍大叔多跑几趟。”
“哦?原来小岸只是想离开这里?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让你去抗货箱,现在什么多跑几趟的就不用提了,跟着大叔离开便是了。”听小岸这么一说,霍老板心里就更乐开了花,本想着还要利用坑蒙拐骗的手段,没想到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待码头上的货物搬运完毕,各个老板给工人们结算了工钱,几个粗犷的水手走下木桥,拔出了紧勾在岸边的船锚,回到船头的甲板上,摇动着绳索,将笨重的船锚收到船沿上挂起。海风劲吹着,随着滑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几面巨大的风帆沿着桅杆缓缓升起。随着水手们调整着帆的角度,货船缓缓离开了海岸,向着海中心行驶而去。
这艘货船从下至上一共分有五层,贴着船底的最下面一层是货仓,这层货仓一眼望去宽绰富余,但也许是出于节省空间的考虑,在高度上却显得过于低矮,人在里面需要微弓着身子才能行走,这层货仓主要用于水产品的存放和暂养。在这层水产货仓之上,用甲板隔开的也是货仓,只不过这层货仓主要用于其他干燥货物的存放,区别于水产。这层货仓也是整艘货船最大的仓库,几乎除了水产以外的货物都会堆放在这里,大大小小的箱子挤得满满当当,理所当然的,这个货仓占去了货船大部分的空间。在这个货仓之上,便是人员比较集中的休闲舱。休闲舱连接着船头,从船头的甲板上步行十来步,走下一个不过两尺高的小梯子,便是休闲舱了。休闲舱内被划分为三个区,主要是两个消遣区和一个自由活动区,两个消遣区主要是酒肆和赌场,而此时小岸所在的,是隔开于这两者的自由活动区。
在休闲舱的中央有一座旋转而上的舷梯,沿着舷梯走上去,上面一层只有休闲舱的三分之二大小,这里便是供船上的人员用膳所用,但这层用膳区却很明显地分成了两个小区,一个是高级用膳区,这里自然是主要供那些有钱的老板所用;而另外一个普通用膳区,便是诸如水手一样并不富裕的人员所用。
在用膳舱之上的一层,便是休息场所了,主要供人员睡觉所用。与用膳舱相同的是,这里也被分成了两个区,一边是有钱人住的豪华间,一边是一般人员住的普通间。豪华间自然要高档不少,而且是每人一个单间。普通间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而是一个宽大统一的集体房间,在这集体间里搭建了不少木床,这些木床还分为上下铺,床与床之间的距离也并不大,所以显得有些紧促。而跟着霍老板跑船的白灵儿,便是住在这样的普通间。白灵儿并不是住不起豪华间,住在集体间里面不过是不想露出破绽。
休息舱已经是最高一层,在这之上,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瞭望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