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章:静息月流
与同代好友们一阵寒暄后叶天也似是被此处好奇观望的兔子们认识了,一只体长比兔逸神都要小一分的白兔似乎有些慌忙地跑來,几乎要变成一雪球滚动才到了叶天面前,,看起來便像是在脚下,它抬起头,却砸吧砸吧嘴,吐出了形状像是人参,表面却充满褶皱的白色果蔬,接着便像是捧着一萝卜般举起,无比老成般说道:“星炎神,但凡來我寕月谷的客人皆需要吞这一根月果,你自然也不例外,來。”
这话说得语气竟是有几分像是喂宠物般,对战力无双的威严星炎神倒如同一种亵渎,但在这个时候叶天心灵一阵震颤,暗金色的眼眸中凝光却盯紧了这举参白兔,最强世界级天才的感知似乎是出错了,这白兔不是先前数百只中的任何一只,而是突然出现的,尽管表现得平平常常,可这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圣兽。
一尊圣兽就这么跳了出來。放在洪荒宇宙别的地方一旦圣兽出世不是裂天碎地,那也是惊动乾坤的,就如纥勝尛一出,将焱动龙闧湖周边太多兽族都杀灭了,其余圣兽虽说如此不顾性命的不多,但造出声势更大的比比皆是,这寕月谷中倒好,一只圣兽突然自虚空中显现,并且冒失鬼模样來到叶天面前,不像是一尊威严圣兽,倒颇是滑稽。
但叶天知道这一族并不可笑与幼稚,纯白代表着无尽冰寒,血红色眼眸深处隐藏着高不可攀的孤傲。在七大至尊兽族中它们最特殊,是由灭族劫难诱发,在变异之中反倒脱颖而出,这也使它们的秉性与其他至尊兽族都有所不同,在表面上它们倒显得颇为和善与亲切和善,事实上它们也是高傲的,这一种高傲在骨子里,曾经历过最困难岁月的它们更喜欢低调,只有自身力量冠绝洪荒巅峰的时候才会略微改变习惯,用更果决的姿态行事。
“承蒙好意。”叶天却是伸出双手,颇有礼貌地以神力将那比指甲更小的白色果蔬接引到手掌之上,接着也是依言,将这“月果”送入口中,只是叶天并沒有直接张口就吞,反倒令这圣兽似是闹脾气小姑娘般有些不满,接着便是翻了翻红眼,一转身,居然隐沒不见了。
对于这“月果”乃是从月静兔口中吐出叶天也未有丝毫芥蒂,那可不是对方腹中之物,属于一片时空,就是在神圣宇宙文明中也有口吐宝剑口吐灵丹之事,放在洪荒宇宙更是自然,神可不会因此感到恶心。
而这月果一旦服下,叶天立即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感受在浑身滋生,血脉中像是有许多孢子迅速扩散开來,接着竟是在体内神骨与脏腑之上铭刻般遗留了闪耀银光的月形符文与奇异坑洞,这都是极其微小的,属于基原粒子层面,一股太阴之力扩散开來,令叶天感到一股极寒席卷全身,本能地就要颤栗,被意志力压下,寒流也涌入了神魂时空内,其中的一颗颗太阴星辰,还有圣器虚影钣疆华莲却是鸣动响应起來,有着核心暗金龙炎的神魂时空居然因此而变得凄寒一分,连叶天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一枚月果能影响到叶天,层次之高也不必多说,这却不是特殊的,进入寕月谷的客人都服用了,对于实力不如叶天,甚至在法则级以下的存在会有什么惊人影响。这很难想像,将会是天翻地覆的,不过以至尊兽族之高傲寻常状态下那等实力的弱者也无权入谷,除非是新生的世界级天才,亦或是智者一类备受尊敬而有特殊地位的存在。
月果对叶天的影响虽然不大,但却立即凸显了,在这个时候叶天的感知之中却多了一些因素,视线之内,耳闻之中,无法言述的流在运动,但说是运动,这又是静止的存在,流不是水流气流光流,是一种独属于月静兔族的静息月流,一般情况下若有月静兔全力施威这种流便会被引动出现,但那是处于一种状态的,闪烁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在这月静兔族的族地寕月谷中这种流动逐渐积累酝酿,并遗承下來,这些静息月流既属于个体,又是共有的,乃是这寕月谷中的一种象征,平常不可捉摸,月静兔们能感知,外族几乎都见不到。
除非是参悟法则的层次极高才能从谷中不平常的法则流动之中看出一定端倪,隐约感知到这些静息月流,但这不清晰,并且需要高度集中才能做到,对客人來讲这沒什么实际意义还很费劲,于是月静兔族便培育出这月果令客人可见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月流,这倒不是透露本族讯息,静息月流不只是气息,更是另类的种族意志语言文字,许多烙印在其中,兔子们的交流有时也是无声的,利用这静息月流來完成,它们可以控制这静息月流是能被察觉的还是无法察觉,以此实现与客人的另类交流而又不至于将一些族中秘密外泄。
毫无疑问,这是令人惊叹的手笔,叶天逐渐炼化体内那一股月果力量,清寒始终徘徊在神魂之中不愿散去,这种感觉倒像是一种刺激,令心灵始终保持着一种清明,月色朦胧产生的幻觉也渐渐散去,不知何时叶天却是与兔逸神等并列而行,走入这寕月谷内,徜徉在仿佛有着呼吸律动的微月尘点之间,一种美感令心灵颇为触动,像是望月,但又不同。
作为洪荒宇宙的至尊兽族,哪怕崛起得晚这月静兔的底蕴也太深厚了,此处蔓延的气息情感是连圣者也无法全然抵御的,在这寕月谷中行走会感受到一种皎月沧寒,会品味到洪荒的炎凉,热血与斗志也似是要冻结与静息,纵然是凶残狂暴的凶兽來到此处也会禁不住此感,要止步于此,陷入沉眠之中,这像是不可挑战的一种传说,却令人不禁困惑,这种悲怆为何要长存,这是一族族地,难道所有的月静兔都永存于这等悲怆之中,举族永恸,不可逃脱。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悲观的种族,更何况这是一屹立于洪荒宇宙金字塔顶端的至尊兽族啊。能有太多不解加于这座山谷,但在那一股冻彻心灵的寒冷面前那等不解疑惑简直就是笑话,早已被冲透消失。
叶天行走在这银辉摇曳的山谷中,感受到脚下岩石透过战靴与血肉传入神魂中的寒冷,呼吸着那特别的静息月流,这一大族的底蕴精神也就逐渐沁入心内,有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
同族未必为敌,但异始终是有的,叶天从中获悉了自己能理解接受的内容,对月静兔们的一种坚守与情怀由然崇敬,但也不会接受这一族某些在他看來过于沉寂的观念,隐约中叶天身上分化出一道暗金色的气息,似乎在那静息月流之中冲撞,像是胡缠蛮搅的醉汉,但这事实上是叶天思想与月静兔族思想的对抗,所有月静兔都间接地感受到这点,但也未曾过多地表现,因为这太常见了,吞下月果的客人总会与月静兔族的静息月流交流并产生分歧,这事实上是与整个月静兔族的意志相辩驳,也令來者与月静兔们都有所悟。
这一条路事实上便是一条辩驳路,叶天此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作出这一布置的定然是月静兔族的绝世存在,或许是某代兔帝,这寕月谷的精神气韵与这洪荒宇宙的其他所在太不同了,尽管叶天沒有前往玄龙灵麒麟等族的族地,但叶天也有预感,这寕月谷是独一无二的,看似活泼的这些月静兔都有着极深的内涵,难怪当代走出了一尊洪荒宇宙第一兽。
叶天心中有万千想法,就是这想法也渗透出,与那静息月流接触对抗,叶天也可以隔断这种蔓延,但他也沒有可以去做,同行的龙成等人也隐约明白,因为他们也正在斑驳之中,而且先前他们就走过这条路,如今再來一次,感受却又有所不同。
一条路走了五十万宇有余,这片白色峡谷却忽然豁然开朗,谷道宽度增加了十六倍,比起先前澎湃得多的静息月流仿佛是大江海般涌來,这又引发叶天生命本能的一阵悸动,在如此浩荡势前自然便会震撼,畏缩不前,但本能是会被意志压盖的,暗金色的眸光闪耀之中叶天未退,如常般继续前进,任由那气势恢宏浩荡的静息月流冲击而來,这静息月流并非物质也不是能量,而是月静兔族独自开辟出的一种构成,也自然不会对叶天产生冲击力,而这个时候奇妙的是就是先前与叶天论述的无形月静兔族意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吟唱大劫面前一族悲怆的声音消失,融入了更浩荡的海中。
走到这里,龙凌武王英锋一个个也显得轻松了许多,龙凌武似是抱怨般主动开口道:“七大至尊族地我都游览了,唯独这寕月谷最是凄凉可悲,來到此处自身气血都似是衰竭般,倒沒有了平常勇气,反倒想大哭一场,大哥此处实在不好多待。”
鹏霄亦是深以为然:“不过你们自神界來,想必也沒那么厌恶,此处气息虽是悲怆,比你们那绝世演绎还是好些。”
“那绝世演绎是演绎,可不是常态。”龙成不由连道,似是颇为焦虑地解释,虽说神界的诸多演绎之中也有悲剧等,但可不代表诸神对于悲怆凄凉会熟视无睹,恰恰相反,精神文明更高的他们感受更深,只是不把这心灵的苦痛放在言语上而已。
高子乐不知何时持一蒲扇于手中轻摇着,挥出的不是凉风,而是缭绕其脸庞的烈焰,仿佛表示魁隐主也对此处的凄寒无可奈何,要借助火烈的温度要驱寒一般,他道:“这等气氛倒是与幽冥相似而又不同,月静兔屹立兽族巅峰,却囚禁自身,这境界我等难以想象。”
叶天也明白那段辩驳路已经过去,不禁更是好奇打量起眼前这白色峡谷,要说先前的感受是一种深邃,如被浓雾笼罩见不到尽头,此时叶天所感却是一种空旷了,此时目光可以透过月尘见到数百亿宇外的尽头,山谷是封闭的,沒有另一条出路了,天空中却是月辉无垠,倒像是盖为了一片穹顶,一种新的封闭感却忽地生在叶天心中,如梗在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