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哥望着姑姑的肚子,满脸纠结,最后吭吭哧哧的开了口,“那,那姑姑生了小弟弟是不是就可以跟我玩了?”
和慧抱着孙子亲了一下,“当然了,等姑姑生了小弟弟就能和琰哥玩了。”
琰哥用胖胖的小手搂着和慧的脖子,仰着头一脸认真,“那姑姑还是最疼我的是不是?”
和慧顿时哈哈哈大笑,这小子竟然再吃醋,强先争上宠了。她捏捏琰哥的鼻子,眼底满是笑意,“当然了,你和弟弟好好玩,自然是都疼的,你忘了姑姑还叫你认字来着,哪能不疼你呢。”
琰哥想了想,点头,“好吧,那我就多收个小弟吧,以后我罩着他好了。”说着还不忘拍拍小胸脯保证,我很大方的样。
杨岚顿时笑倒在榻上,可爱的小侄儿太有趣了,忍不住想伸手抱抱他,却被和慧阻止,“你现在是双身子了,行动更要注意,头三个月一定要小心些,你还是别抱了,再出个闪失都不好。”
杨岚蔫蔫嘴,后又打起精神,对碧云喊道:“碧云,碧云,你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了么,把我给琰哥的东西拿下来,我费了好多劲弄来的。”
碧云赶紧进屋回话,“奶奶,您别急,还在让人整理呢,一时半会弄不出来的,再过一会赶吃饭前能整理好。”
杨岚点点头,二嫂孙婉清好奇地问道:“妹妹都带了什么礼物啊?”
杨岚笑了笑,“我给琰哥和毓哥带了些小礼物,都是益智类的,还有些是我从外面让人淘来的,有些是西洋货,给孩子玩的,我还给嫂嫂们带了西洋的妆粉,嫂嫂们也试试看看好用不好用,喜欢了我店里还有呢。”
孙婉清和杨岚关系非常好。因此也不客气,点头笑道:“我就说每回岚儿回来我们都有礼物,一大早就巴巴的等着了,二爷还纳闷我怎么起那么早呢。原来惦记礼物呢。”
和慧也撑不住的笑了,指着她笑骂:“真是个眼力浅的,她给你什么好东西,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当个什么用啊。”
“别说妹妹找回来的东西有泄是很有意思的,那个西洋人画的油画,看上去真是跟真人似得,可惜我怎么学都学不像呢。”孙婉清不用管家理事,时间比崔如兰更多些,也有功夫鼓捣这些闲杂玩意。
杨岚送她一副西洋人的油画。画的也是西洋美女,孙婉清一看就喜欢上了,说是这人画的跟真的似得,惟妙惟肖,心血来潮非要学一学不可。
“你没掌握住方法。再有就是他们的颜料和咱们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这回多弄了些西洋颜料回来,你再试试看。”杨岚并不告诉她油画是怎么画的,只是偶尔不经意提点一下,算是两个人玩乐的爱好罢了,全抖搂干净就没意思了。
三人和琰哥又玩了一会,琰哥坐不住要出去玩。让奶嬷嬷给带了下去,好让母女几个说说话。
和慧想起一事问道:“碧青你打算怎么处置啊?我还给你留着呢。”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女儿一眼,想稀里糊涂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杨岚顿时不自在了,扭着身子尴尬的说道:“娘还留着呢?”
和慧很认真的点头,“是啊。你没发话我也不敢处置了,自然是养着了。”
孙婉清憋着笑也不敢插言,只是一个劲给杨岚打眼色。
杨岚叹口气,母亲这是生她气了,抬起头脸色已经变得认真而严肃。“既然这样,就让人带她进来吧,我有邪要问她,问过了我也能放下了。”深深的叹口气,心头有些涩涩的。
和慧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章嬷嬷点点头,去让人把碧青带过来。
碧青被送回杨家后一直被关在小屋里,不让出门,一日三产也给的清粥小菜,派人看管起来,等闲不让人看望。
很快碧青被人带了上来,一身麻布衣衫,褪去了锦衣华袍,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容色也变得暗黄萎靡,完全看不出当日的靓丽娇艳来。
看着碧青一脸萎黄,发丝毛躁凌乱,身材瘦弱不堪,眼神浑浊的样子,杨岚心头有些唏嘘和感慨。
“小姐,小姐救我啊,我是冤枉的啊！小姐,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啊。”碧青一进来就看到端坐于上首的杨岚,顿时疯狂的要扑过去求救。
两个粗实婆子哪敢让她扑过去,郡主怀了身子真是金贵的时候,哪敢怠慢一丝半点,铁钳子一样的粗壮手臂死死的摁着她,怒斥道:“不许乱喊,不然让你尝尝咱们的手段。”
杨岚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她,幽幽的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送回来么?”
碧青眼神闪躲,却依旧求饶,“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丝毫不肯提及自己错在哪了。
杨岚再次喟叹一声,“送你回来是二爷的意思,你一举一动也是二爷先发现后告诉我的,我原意是想等我腾出手来,想办法给你个良民户口,让你嫁个好人家,也算全了我们多年主仆情分了。可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顾忌我们之间的情谊,去勾引二爷还被发现了。碧青,既然你丝毫不念我们之间的情分,我又何必在意难受呢,拉下去吧。”疲惫的抬抬手让人带下去。
粗实婆子二话不说提溜着她的脖子就往外拉,碧青疯了一样的挣扎着,“不要,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是真心想帮小姐的,我是想帮小姐的,我是为了你好啊,我是真心的。”
杨岚不想再和她多说废话了,只是冷哼一声追加了一句,“念在她伺候我十年的份上,饶她一命送去西北马场找个人嫁了吧,以后终生都不得离开马场。”眼变得越来越冰冷,心终究硬了。
自始至终碧云和碧莲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碧月大胆含着眼泪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小姐,谢您饶过碧青,奴婢等为了姐妹私情一次次犯错,请小姐责罚,碧青走到今天,未必就没有我等的纵容之过,是我们错了,若不是我们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那会让她变成这样呢。”
说道碧月痛哭失声,记得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被选为小姐的丫鬟,碧青是官奴没有了亲人,当初瘦瘦小小的很可怜,是小姐赏赐了她棉衣等,让他们互相照顾着点,这一处就是十年啊。
碧云也挪开脸掉了眼泪,他们都知道碧青心大了,可总想着自己等人看着点等嫁了人也就完了,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不忍她没了下场,可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杨岚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对碧月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觉得她和背主其实也只差一步了,看着她跪下,并不让起身。
和慧冷笑一声,“按我的意思把你们都卖掉也就完了,枉岚儿对你们掏心掏肺的好,一心一意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想嫁了你们,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碧月和碧青关系最好,当初是分到一个屋里睡得,二人日日在一起,碧月自从察觉她心大后一直有劝来着,也有盯着她,可她也有活要干,一个盯不住就让碧青钻了空子,事后害怕主子责罚,碧青保证自己只是送了些汤水,并没有干不该做的事,碧莲信以为真才信了的。
如今没想到主子连她都不信任了,心里更是暗自后悔,自责不已,跪在地上痛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碧莲掀了帘子进来,眼中也是含着泪水,望着碧月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早跟你说了不要相信她的嘴,你偏觉得都是姐妹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样也不能让她没了下场,如今她有下场了,我们却没有下场了,以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在主子跟前服侍呢。”
和慧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念在你们并无大错的份上,只是知情不报隐瞒主子的错,以后么……。”说到这里她有意顿了一下,想看看女儿怎么做。
杨岚缓缓开口,“我已经让二爷把碧莲的卖身契给销毁了,在衙门登记了女户,碧云把我的匣子拿来。”如今唯一坚定的就算碧云了。
打碧青心大以后,碧云提过一次后就彻底冷了碧青,姐妹情分都断了,轻易也不让碧青进屋伺候,宁可把机会留给玉扇都不让碧青进屋,防她跟防贼一样,为这二人没少吵。
也因为碧云表现的太明显,甚至有些绝情,惹的碧月对碧云也有些不满,觉得到底一起长大的,怎么一点脸面都不给呢,觉得碧云是不是太过霸权了,好似害怕碧青出头所以才不让进屋伺候的。
碧云却觉得他们对主子不够忠心,有外心,更不让他们伺候在二少爷跟前了,生怕他们联合起来坏了小姐的事。
碧莲则对碧青没太多情分,但因为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一心一意想着赎身,对这些事有点置身事外,再加上忙着调教小丫头,很多时候也顾不上,也不大愿意搅进这些无谓的风波里去。
也是这样的情况下,碧青得了空子,趁着大家都忙得厉害,几次三番往书房送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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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少亲觉得杨岚在处理碧青问题上错的很多,这是事实,但她也有她的想法,到底伺候她十年了,就是养条狗死了你还难受呢,何况一句话轻易可以决定一条人命,真是因为如此杨岚才很慎重对待每一条人命,在她心里固执的认为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