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良到了葛顺乡以后,先是集中力量,在后山搭建窝棚,供紧急时刻乡亲们转移使用。再就是抢修工事。工事修好后,就全面投入了训练。每天一早,起床的哨音吹响后,新兵背着刀跟着老兵,快步跑到伙房门口站队集合。领到几个饭菜团子后,几口吞进肚里,随便抹抹嘴,便按部就班,该换防的去阵地换防,该巡逻的就去布哨巡逻,军事训练都在阵地上或巡逻途中进行,一个老兵教一个新兵,这叫单兵教练,效果当然没的说。
这些老兵可不一般,都是从石井坑包围圈里冲杀出来的,又在休宁“特训处”关押了一段时间,枪林弹雨,病饿交加,刑讯逼供,精神折磨,他们硬是挺了过来,个个意志坚定,军事素养高,打仗都有一套。杨少良心里清楚,这次叫他来领导他们,主要是因为杨少良熟悉葛顺乡情况,绝不是自己的本事比他们大。因此,杨少良非常尊重他们,遇事总爱跟他们商量着办,训练时也和战士们一样摸爬滚打,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天上午,刚刚结束训练,两个侦察员飞马赶到。杨少良问明情况后,便派出三个战斗小组向宁国方向侦察,并抓起电话,将敌情报告了叶首志。叶首志的命令很简单:尽量不让顽军进村,等援军到后,吃掉这股敌人。叶首志给谢俊胜发报,命令他们全营出动,驰援葛顺乡。又给邵家旺发报,命令2团派出一个营。切断宁国至葛顺乡道路。阻击顽军可能派往葛顺乡的援军。叶首志布置完了以后。给杨少良打了电话,叫他沉着应战,大胆指挥,能挡个两天就行。
葛顺乡座落在河谷地带,村后三面都是高山峻岭,难以攀越。村子东边横亘着一道百米高的小山岭,南北走向,是高风山的余脉。从宁国过来的那条山路。就从山脚下蜿蜒通过。这道山岭,正是葛顺乡东南方向的唯一屏障,丢掉了这个制高点,村里就无险可守,敌人即可长驱直入。
由于村民常年砍伐,山上没有多少树木。去年乡里动员村民栽种茶树,现在到处都是一丛一丛的齐腰高的茶树。杨少良他们早有准备,在山梁上挖掘了不少半人深的散兵坑,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前后错开的防线。
根据老兵的建议,他们在山脊上垒起了几个石头碉堡。从远处看十分显眼,里面无人把守。主要作用是吸引敌人的重火力。而真正的机枪阵地以及备用阵地,则修建在山梁的两侧,都用巨石遮挡了一半。老兵说,我们只有两挺机枪,这样布置可以形成交叉火力,没有死角,能够封锁敌人的进攻路线。
为防止敌人炮击,警通连又在山岭的背面构筑了牢固的掩体,供战士们躲避炮弹之用。杨少良的指挥所修建在靠近村口的山崖上,是利用原先一个小山洞改建的,十分隐蔽。趴在洞口,能够俯瞰整个战场。
奉命进攻葛顺乡的樊营长,出发前已经打好了小算盘。这次不去不行,不去就是抗命,抗命就要军法从事,参谋长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喷火像是要吃人。去就去吧,只要第三天在葛顺打响就行,声势尽量弄的大一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往回跑。听说刘贤臣当乡长这几年,葛顺乡挺富的,能给弟兄们捞点浮财也好啊。
宁国到青龙只有十几里地,樊营长磨磨蹭蹭的走了一天。第二天从青龙出来,却突然加快了行进速度,连续赶了40多里,晚上在西湾村宿了营。葛顺乡已经遥遥在望了。杨少良这边已经得到消息,说是顽军到了西湾,来了300多人,带了2门迫击炮和10挺机枪,气势汹汹的,声称要一举荡平葛顺乡。
乡公所门前报警的钟声敲响了,“当……,当……”,葛顺乡进入了临战状态。在白和义指挥下,全村的妇孺老幼向后山转移,临时住进了预先搭好的窝棚里。青壮年负责将各家的存粮运进山里藏好,然后返回村里,分出100多人把守所有的山隘路口,余下的人负责给部队送饭送弹药和搬运伤员。
第三天上午,樊营长留下一个排在西湾驻守警戒,便催动部队沿山路向葛顺乡进发。没走多远,就发现通向葛顺乡的道路已经遭到破坏,最宽的地方只能允许独轮车通过,行军速度大受影响,到了中午才隐约看见葛顺乡的轮廓。此时士兵们肚中饥饿,不愿再走。樊营长只好命令停下,埋锅造饭。
吃罢午饭,樊营长命令一个班在前面搜索前进,后面的部队跟在后面,全体做好战斗准备。离葛顺乡渐渐近了,道路变得好了起来,樊营长心里一阵轻松,正要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忽听前面报告说有地雷。樊营长的心向下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上次友军派兵增援甲路兵站,硬是被地雷阻住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军。这次樊营长提前有所安排,从参谋长那里要来了一个工兵班,配备3具电磁探雷器,还准备了不少电启动炸药包。当听说前面有雷时,樊营长便领着工兵班前去探查。只见前方道路中间插着两个木牌,上写“地雷”两字。
一个头戴耳机的工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两手拿着一杆探雷器,将前端的圆环紧贴着路面慢慢的移动。一会功夫就将插着木牌的周围地面都探查了一遍。接着,这个工兵在木牌跟前趴了下来,从背后抽出一根细长铁棒,斜着插入地面,随后又换了两个位置检查了一番。接着他站了起来,伸手拔掉木牌扔到一边。工兵又来到第二个木牌跟前,在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后,又拔掉了木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