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团久不开火刺激了日军,日军突然加快了进攻速度,一个个嗷嗷往前扑了上來,眨眼间就推进到百米的距离。
“打,”
团长田龙一抬腕,叩响了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战壕里的各式枪械顿时纷纷开火,冲到最前的日军立即被割到。
遇到抵抗,日军就地匍匐还击,压制性火力更疯狂地往前沿阵地泼洒子弹。
**团将士稀落的反击顿时暴露了后继无力的局面,日军仿佛看到了希望,“杀鸡给”的嚎叫声四起,又开始向前推进,而且他们也很快发现了**团的火力点已经南移,整个北面几乎是真空地带。这几乎就是兵力严重不足,收缩以做最后负隅顽抗的表现。
这个发现也让日军马上调整了进攻方向,尽数往南蜂拥,而且一个个争先恐后,很快汇集成一条长龙。
就在日军以为攻陷**阵地就在下一秒的时候,突然,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泼洒而至,而且是从日军的侧翼一路横扫,猝不及防的日军顿时如同被收割的稻子,一片片地倒下。
“八嘎,他们在山上,他们在山上架设了机枪阵地,”
一直在后方关注着战场变化的日军第四十联队联队长大声咆哮起來,他惊悚地发现,三十四道火链居高临下往下泼洒子弹,整个皇军的侧翼几乎全部都在他们的火力下,而且还根本沒有死角,如果他们的子弹充足,多少皇军上去都不够他们杀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将整个北线阵地放弃,原來根本不是兵力不足,而是做了一个圈套在这里等着皇军。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距离也偏远,日军联队长看不清山上的**到底是怎么将轻重机枪架设在几乎是绝壁的山岗上的,但他知道,进攻已经无法在继续下去,不把山上的火力点清除,皇军面临的将是灾难。
“撤退,快快滴撤退,”日军联队长嚎叫起來。
山岗上,一营营长姚孟林虎目圆睁怒视前方,亲自操着那挺沒有脚架的马克沁重机枪,嚎叫着把枪膛里炙热的子弹泼洒出去。
但站立的姿势极其怪异,身体几乎呈四十五度倾斜,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腰部绑着一根粗绳,上端绑在一颗歪脖子松树上,整个人仿佛半吊在空中,枪管由一边一个两名士兵抱着扛在肩膀上,和姚孟林一样,都是一根绳子拴着。
这样的场景在这个不大的山岗上到处都是,不过重机枪都是一根木头绑在枪架上,由两个人抬着,基本都是四五个人一挺,轻机枪却多半架在并不粗大的松树枝桠间。
虽然这个造型是难看了点,而且危险系数也高,不但有滚下悬崖的威胁,每个人面前还基本沒有任何防护,一旦敌人发现他们与他们对射,他们基本沒有活路。但火力绝对强大,十四五挺马克沁重机枪再加上二十多挺捷克式轻机枪,居高临下呈扇形扫射,构筑的火力点简直可以用密不透风來形容,而且开阔的视野可以保证沒有任何死角。
日军汇集的长龙顷刻间就被他们扫得东倒西歪,一片片地被割到,活着的也都四处逃窜,大部队日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的直升机到了,死了的稀里糊涂,沒死的如同惊弓之鸟,哪里还有一点战斗力。
再加上这会田龙也把握得好,最后半个基数的炮弹全倾泻了出來,更给日军带來了极大的恐慌,顷刻间就兵退如潮水。
“哒哒哒哒哒哒,”
山岗上的第一营将士杀得兴起,密集的子弹追着日军的屁股后面狂扫,这群疯狂的机枪手简直把日军的胆子都吓破了,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姚孟林直接打到空枪挂机,还在大声地嚎叫弹药手装弹,直到弹药手苦着脸告诉他弹药沒了,他才骂骂咧咧地地收场,只怪田龙小气,把他们支到这个位置上來,子弹都不给足,才打了十几分钟就沒了。
他可不记得刚才自己可是一番连射沒有停止,中间都不带点射,一两个基数的弹药不算少了,但也禁不住他这般造。这也那怪,这么好的射界,日军又密集,这一番扫下去谁能收住手。
望着山底下仓皇逃窜的日军,姚孟林松的手,从机枪的扳机上放了下來,一个弓步站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了两口,吐出一口烟,这才命令士兵停止射击,准备撤退。
东方已经是鱼肚白了,总座交给他们的阻敌任务他们算是完成了,山底下的兄弟们也开始撤退了,得趁着日军组织下次进攻前撤离战场,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事实上,还在射击的机枪已经不多了,他们一个个也都打光了子弹,命令一下达,沒有打完子弹的也停止了射击,早打完坐在地上休息抽烟的士兵也赶紧起身收拾武器准备撤退。
姚孟林这才发现自己眼前两个抱枪管的士兵居然还一动不动。
“臭小子,几十斤重扛着都不嫌累呀。”姚孟林骂了一声,丝毫沒有意料到有什么不对劲,随即上前准备把他们肩膀上的枪管卸下來,谁知手刚刚触到枪管就让他惨叫一声缩了回來,他这才发现枪管已经露出隐隐的暗红,两个士兵耷拉的脑袋间,冒出屡屡青烟,空气中有种很浓的肉烧焦的气味。
姚孟林大惊失色,赶忙叫起弹药手,两人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枪管从两个士兵肩膀上卸下來。只见两个士兵原本紧贴的身子轰然倒下,手还呈抱姿卷缩着,贴近枪管的半边脸已经完全熟透,整块肉当即从脸上掉下來,落到一边,露出森森白骨和牙床,恐怖至极,嘴里和鼻孔里鲜血却还在流淌。
其他重机枪都有脚架,一根木头绑在脚架上并不影响射击,但这挺沒有脚架的机枪无法固定,只好由两名士兵扛着,原本也考虑了枪管发热的问題,在他们肩膀上垫了厚厚一层树皮,但机枪一震动,这层树皮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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