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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下了马车,立即有女婢迎了上来,道:“小姐还在午睡,请诸位稍等片刻。”
信陵君在魏国的地位是何等尊贵,就算同安厘王势同水火,明面上安厘王也不敢直接跟信陵君撕破脸,可纪嫣然却如此怠慢,而更奇的是,信陵君面上也没有丝毫着恼。
叶锋淡淡一笑,安厘王、信陵君如此态度,才是纪嫣然在魏国地位如此超然的根本原因了。
才步入门里,一把嘹亮响脆的声音在三人身旁嚷道:“贵客来了!贵客来了!”却是一只立在架上的金刚鹦鹉,婢女们笑了下,忙拿谷料喂它,显是极宠这鹦鹉。
大厅装饰得高雅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盆栽,就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分进来,恍然以为回到了现代。东侧大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
虽未曾见女主人,单单从这环境、装饰的布置,便隐约可见女主人性情高洁、典雅,甚或是不染尘世间的烟火。
此时,厅内六组几榻上已有五组坐了人,每组人数从一人到六人不等,十多人正在低声交谈,瞧见三人进来,十多人便立即停止了交谈,所有人全都朝这里凝望过来。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公子,你在峡谷一战的壮举,着实是令天下震惊啊。奴家当真是想你的很,可你来了大梁,却不来造访,奴家听说你今日要来雅湖小筑,本以没打算参加的,确也来了哩。”
这的确是一个娇柔的声音,但说话的却是男子,他相貌俏秀俊逸,皮肤比女子更白净嫩滑,一对秀长凤目顾盼生妍,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有若柔风中的小草,摇摇曳曳,正是大名鼎鼎的龙阳君。
叶锋嘴角微微抽了抽,摆手道:“免了,在下不好男色。”
龙阳君面色顿时一沉,没想到叶锋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当众羞辱于他。
信陵君心中却是大乐,开怀一笑,道:“叶先生说话直白了些,龙阳君莫要生气。叶先生、少龙,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大魏最受魏王宠幸的龙阳君了。”
说到“宠幸”二字,他格外加重了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调侃的意味,龙阳君身后四名悍将霍然起身,怒目相向。
龙阳君挥手阻止,淡淡的道:“很好。既然来了大梁,接下来奴家必定好好招待叶先生。”
这无声的威胁,任谁也知道,若没有信陵君的照拂,叶锋在大梁可谓是寸步难行,休想活着离开了。
信陵君完全没想到叶锋脾气这般冲,与龙阳君交恶,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如此一来,他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心情大为愉悦,略过龙阳君,望向右方六人组,向一相格清奇的男子微笑道:“来,叶先生,这位便是你要找的邹夫子,乃是以‘五德始终说’明显当代的玄学大师,你有什么疑问,大可向他请教。”
叶锋望向邹衍,只见此人身量高颀,相格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心中暗赞一声,正要开口交流一番,不料正在这时,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了起来:“无忌公子,这位是否便是峡谷大战,以一己之力全歼灰胡马贼五千余众的叶锋叶先生?”
另一个声音则道:“昨日相逢仓促,今次正式自我介绍一番,本人楚墨钜子符毒,见过叶先生。”
符毒孤身一人,坐在一处,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至于先前说话之人,却是一名魁梧大汉,长得有若峻岳崇山,比项少龙还要高了少许,手脚粗壮之极,长发披肩,戴了个银色额箍,脸骨粗横,肩膊宽厚,眼若铜铃,带着阴鸷狡猾的神色,浑身散发着邪异慑人的魅力。
他那组是三人,除他外,身后还有两人。
龙阳君身侧立即站出一个书生模样的魏人,恭敬道:“龙阳君门下客卿冯志,见过无忌公子、叶先生、项兵卫,这位乃是以智勇双全闻名齐国的嚣魏牟先生,右边的壮士叫宁充,左边这位是征勒,均是齐国的著名勇士,魏先生的亲卫将。”
信陵君、项兵卫均是一愣,两人皆知他先前与龙阳君勾结,要置项少龙一行于死地,后因叶锋携无敌神装横空出世,令这齐国第一凶人知难而退,可谁也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还没放弃,竟然提前来了大梁,也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嚣魏牟已经足够艺高人胆大,但叶锋接下来的表演却彻底令所有人嗔目。
“请让让,我与邹夫子还有些话说。”他竟是理也没理冯志的介绍,直接掠过,朝邹衍走去。
冯志一愣,尴尬笑了笑。
嚣魏牟面色大变,额上青筋暴起,狞喝道:“叶锋,你杀我嚣魏牟师叔它嚣,现在还敢如此猖狂,当真以为在大梁,我嚣魏牟便动不得你?!”
嗖!嗖!两声,嚣魏牟狞喝之时,宁充、征勒两大凶人齐齐跃出。
两人剑术仅次于嚣魏牟,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刹那之间,便已一前一后,欺近叶锋。
此处乃是雅湖小筑,两人当然也不敢真对叶锋怎样,嚣魏牟之所以如此,也自是真怒,但亦有三分佯怒,真实目的不过是试一试叶锋的深浅。
峡谷一战虽名震天下,但叶锋基本没怎么出手,靠的不过是那套无敌的装备,即便是最后的射箭,距离它嚣、灰胡也极近,因此他究竟是否有武艺在身,又到了何种程度,所有人都是一无所知。
呛!
宁充在前,手中利剑已刺向叶锋左肩,其后征勒利剑也已出鞘,他要瞧叶锋接下来怎样反应,随机应变,既随时准备接应宁充,亦可防备叶锋半点武功不会,真教宁充一剑给杀了。
信陵君面色骇然大变,厉喝道:“嚣魏牟,你敢在大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