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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主要集中在两点,第一点,神器没了。第二点,叶锋逃了。
关于第一点还是有争论的,有说神枪没了的,有说是弹药难造的,也有说就算还剩,数量也必有限的,总而言之,可以归纳到一句话:神器没了。
关于第二点,这完全是基于第一点以及直至现在叶锋还未出现等种种情况相结合,推测而出的结果。
叶锋因神器登上神坛,同样也因失去了神器,从神坛上跌落下来,这很公平,也很现实。
会场四周,嘈杂喧嚣声渐起。
魏王双眸一寒,向左侧一名玄甲将军道:“传本王令,自此刻起,再敢胡传谣言者,立斩无赦!”
“诺!”
那玄甲将军听到命令,重重应了一声,立即下去执行,片刻之后,现场便恢复了平静,看得出来,虽然魏王昏庸,但至少百姓们还是挺给面子的。
魏王左侧是龙阳君,右侧则是信陵君,龙阳君娇滴滴的声音又出现:“无忌公子,敢问叶公子现今身在何处?他可是今日的核心要人,若少了他,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信陵君面色冷峻,叱道:“龙阳君暂且放心,我已命人前去雅湖小筑,想必马上便要来了。倒是龙阳君你当真细心,不仅拿到了狙击枪的弹壳,就连峡谷大战神枪所用弹壳也找到了不少吧?”
“哼!”
龙阳君凤眸含煞,冷声道:“是又如何?不妨实话告诉你,那神器就算交到任何人手中,没有子弹,还不如一柄剑!并且奴家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最后一颗子弹都被那小子打上了天。这两个月来,他耍了所有人!”
信陵君身体微微一颤,心中同样泛起刻骨的仇恨,嘴上却丝毫不肯让步,争锋相对道:“若此事当真,根本不需要君上动手,鄙人一定亲手剥了他的皮!”
龙阳君冷声道:“那无忌公子最好已经准备好了剥皮的刀,若是没有,奴家可提前为无忌公子准备!”
信陵君面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下,双眸迸射出浓烈的仇恨,对他来说,恐怕再没有这个时候更想杀一个人了。
叶锋!
最后一颗子弹当然是昨天才打完的,但谣言却是从三个月前便开始流传了。布局,从那时便开始了。其人无罪,怀玉有罪,若想无罪,将玉扔掉便是,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叶锋也的确是这么做,昨日他与纪嫣然详谈,还说七国诸侯绝对没人会相信,但是他高估了人的智慧,低估了人的天性,三人能成虎,何止万人耶?
他知道谣言可以让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也可以让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
所以他制造谣言。
他不知道的是,龙阳君虽然没对他动手,但竟然在悄无声息之中,收集到了弹壳,并且这样的聪明人,不单单只是龙阳君一个,并且得出的结论和谣言中说的完全符合。
再加上,叶锋夜入皇宫,面对数百精锐禁军的威胁,竟然还不肯拿出神枪,这当然可以理解成他不想大动干戈,但至少是一个疑点。
其后无论再发生任何事,再也不曾见他动用过神枪,这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想低调做人,但至少也是一个疑点。
当所有的疑点,全都聚焦在一个人、一件事上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些不单单只是疑点,而是——真相!这里的真相就是传言中说的那样,他真没有神器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多月来,他完全是拿着神器的饵,耍全天下的人玩儿,并且更蠢的是,全天下的聪明人居然还真就上钩,真就被他玩得团团转了!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但对大魏来说,这或许就是一场灭国的灾难。
可恨!
可恶!
无论是龙阳君,亦或是信陵君,此刻都恨不得将叶锋千刀万剐。
突然之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敢问魏王,叶锋现在究竟在何处?”说话之人,是位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正是来自楚国的代表团头目李园。
他年约二十五、六,无可否认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清秀而又显得性格特出,肩宽腰细腿长,身型高挺笔直,腰佩长剑,予人以文武全材的印象。然,一对眼睛更是灵活有神,可见此人足智多谋,不可小觑。
“哈哈哈……魏王,本相最近也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传闻,说是那所谓神器,有是有的,但只有叶锋能用,并且现在连他或许都用不上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紧随李园之后开口的,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对眼细长了点,但眸子精光闪闪,予人深沉厉害的感觉。
他自称本相,自然便是来自秦国的吕不韦了。
魏王心中叫苦不迭,试问当今山东六国,哪个不畏惧西秦的铁蹄?他就算着恼李园,也万万开罪不得这西秦当朝最得势的吕丞相,当即慢慢道:“此事皆由龙阳君、信陵君两人负责,其中详情,本王也不甚知晓。”
另一边,韩国派来的平山候韩闯也不甘寂寞,哈的笑道:“魏王,这可不仅仅是我们在听,整个大梁的百姓也都在说,说不定那小子现在早逃没影儿了,哎,魏王早该派人看紧了那小子的……”
这话简直是等同于教魏王做人的节奏,但凡魏人无不勃然大怒。
龙阳君细腻而又尖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平山候,此处乃是我魏境国土,该如何处理此事,大王自会处理,不需旁人插手,若奴家去了韩国对韩王说三道四,你平山候将如何?”
韩闯哈哈笑道:“君上若是这么做,我韩闯第一个放不过你!”
龙阳君暗道一声中计,这可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正要继续趁胜追击,却听一个淡淡的声音突兀插入:“但韩王想必不会因为一场闹剧将七国政要凝聚在一起,君上以为呢?”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许的中年人,身材颀瘦,鼻梁骨高起,有若鹰喙,予人一种丰隆迫人的气势。再加上浓眉下眼神藏而不露的锐利隼目,不怒而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