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怎么待你,当臣子的不知道,但谁都不希望你继续将大宋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陛下他更不愿意你再插手朝事!”赵桓的惊慌让王晨有一丝窃喜起来,他继续以平静的口气威胁道:“我想,只要太上皇甘愿平静的生活,那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平平安安的。”
“你是说,只要我不再过问朝事,谌儿他就不会对我……”赵桓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刚才王晨不合身份的威胁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害怕,满心的恐惧涌上来,真怕王晨将他性命结果在这里。赵桓知道,王晨如果想杀他,其实很容易,可以找出很多名正言顺的理由将他的暴亡解释成意外,毕竟现在王晨在军中是一手遮天,没有人奈何得了。
无比的害怕过后,又听王晨如此平静地给他提醒,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确认。
见赵桓这般害怕,王晨心里的鄙视更浓了,但还是点头回答:“太上皇,陛下是个孝子,一定不会待你怎么样的,这一点尽可以放心。臣在陛下身边时候,数次看到他因为思念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而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陛下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誓,一定要将太上皇解救回来,以尽孝道。”
听了王晨的话,赵桓心里的害怕稍稍小了一点,想了想后,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地问道:“王卿,你能……能保证我一辈子的安全吗?”
王晨注视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赵桓看了一会后,这才道:“太上皇回开封后,假若真的不过问朝事,那许多人可以保证你一辈子的安全和荣耀,包括臣!”
赵桓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颓然而坐,也没看王晨。托着头沉思起来。
这一两年以来,在他身上发生的恐怖事儿太多了,赵桓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自己的命运。
作为一国之君,在成了金人的俘虏后,感觉万念俱灭。在被金人扣在青城时,他看到了不少被俘的宗室惨遭金人凌辱的情景,本能的害怕和救生**让他甘愿听从金人的摆布。在被押解往北方时候,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南方。当日在黄河边,与王晨意外的遭遇曾让他生出强烈的逃生**,但最终王晨只带着赵谌离开了金人的大营。那时候他有点悲壮的感觉起来。觉得有太子被救出去,大宋也有继任者,不会灭亡。只要赵谌满足金人的条件,他还是有机会被放归。
不过在被押解到北方后,继续被关押的命运,再加上沿途所遭遇的苦难让他的意志差不多都崩溃了。在忍受不了苦难的时候,他非常怨天尤人,甚至对救赵谌出去的王晨也充满了愤恨。
他清楚,当日王晨是可以将他救出去。只不过王晨不愿意这么做而已。
假若当日王晨救他出金人的大营,那后面他就不会遭遇苦难,不必承受屈辱,他并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面是将怨恨发泄在别人身上。他也没对侮辱他及他的妃子的金人产生怨恨,他是不敢对金人产生怨恨,而是一直期望能得金人的宽容,让他少受一些苦难。在被关押的日子里。他可以说完全折服于金人的淫威之下,事事都不反抗,想以自己的忍气吞声来换取金人的宽大处理。有机会回南方。
去年时候,金人让他和赵佶写手诏给赵谌,要赵谌放弃抵抗,与金人和谈,赵桓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并费尽心思润笔,以便能讨金人的欢喜。虽然最后这份手诏没起多少作用,但他全心全意的配合,终于换来金人的礼待,生活条件得到改善,还有两名原先的妃子回来陪伴他。虽然说这两名妃子已经服侍过多名金人,但赵桓对金人的体贴还是感激涕零。如今一个妃子已经怀孕,正与他一道北归。
这次金人将他从北国城送归上京,并最终告诉他,准备将他认回国,还继续承认他为大宋的皇帝,听到这消息后,赵桓差点抱着金国皇帝吴乞买的大腿痛哭感谢。
终于可以回到南方,而且可以回去继续当皇帝,赵桓顿时觉得意气奋发,对金人再也没有一丝怨恨,而是充满了感激。金人提出的任何屈辱要求他没有任何要求就答应,还主动提了一些他认为应该对金人表示诚意的事,愿意与金国划黄河而治,回去后就解散抗金队伍,将王晨、李纲、宗泽、张浚等一力抗金人人物“绳之以法”,对金国以父之礼相待,每年进贡的钱物也翻倍,金人可以自由出入大宋境内的任何地方,不受大宋法律的任何约束等等。在抵达太原后,也依金人的吩咐,下达“诏令”,命王晨、张浚、折彦质、宗颖等部不得再进攻金人镇守的城池。
但赵桓怎么也没想到,王晨这个怪胎根本不卖他的账,完全无视他的诏令,在金人无奈将他放出太原城,让他到其部大营当面下令时候,竟然敢当着其他将领的面宣布将他扣留软禁,连看望都没有。直到太原城被攻破后,这才过来看他,来看他的时候,却是带着死亡的威胁。
赵桓虽然当过皇帝,但他最怕的就是死,他明显能从王晨那里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如何还敢再硬口气?对于王晨,他虽然怨恨,但每一次见面气势上就完全被压下去,再见到时候在气势上更处于下风,太上皇的威风也是摆不出来。在被王晨这么一吓一捏后,惶惶然间,竟然心生出希望王晨保护他平安的念头。赵桓也完全清楚,如今的王晨,在朝中的权势大的吓人,又是赵谌的救命恩人及重要的辅佐大臣。要是王晨能对他这个太上皇开恩,那感觉到皇位受到威胁的赵谌不能不一定会对他动手。但就这样像王晨屈服,他又非常不情愿。因此在王晨说了那些“软硬兼施”的话后,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再怎么决定他好像都感觉非常憋屈,非常不情愿。
王晨也没逼问,而是在注视着赵桓一后站起了身,以刚才那般平静的口气对赵桓说道:“太上皇,一切事儿你自己慢慢想,臣不会逼你什么。待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让人来告诉臣就可以。如今太原刚刚被收复,完颜宗翰的人马还在不远处,臣要负的事非常多,没办法过多来看望太上皇。太上皇从五国城过来也行进了几千里路,肯定很疲惫,就在太原城好好呆上了段时间,待将身体养好了,再启程回开封吧。”
“你……”赵桓惊慌失措地跟着站起了身,很想对王晨说,他现在就想回开封,他身体并不觉得疲惫,但他也马上明白,如果他做出的决定不让王晨满意,说不定王晨会将他羁押在太原城很久,甚至永远也不让他回开封。梦想与现实差距太大,让他失望透顶,也没办法再对王晨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晨离开他的住处。
赵桓的表现让王晨是非常愤怒的,他甚至很想一刀就将这个与“汉奸”、“卖国贼”并任何区别的大宋太上皇的性命结果了,他真的没办法明白,大宋曾经的皇帝,竟然会是这副模样。有这样的皇帝,还有什么仁人志士愿意为朝廷卖命?为国而战?
要是他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皇帝,他决不会为朝廷做事,说不定会揭竿而起,自己造反当皇帝去了。也难怪李纲与宗泽在说起往事时候会大倒苦水,在看清赵桓的真实面目后,王晨已经非常敬佩李纲和宗泽在赵桓当皇帝的时候,能直面相对这样的昏君,并兢兢业业做事。
“靖康之难发生是历史的必然,大宋当皇帝的人这般昏庸无能,怎么可能不遭遇亡国之痛呢?”王晨在走出赵桓的住处时候,无奈地自嘲。他也清楚,现在当皇帝的赵谌,与其父性子差不多,同样是个懦弱无能之人,希望其能有成就做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是敌人太厉害,只不过是己方太无能!”金人并不是很厉害,只不过相对于大宋军队来说,其战力上好上一点,主要表现在野战方面,其他方面,并无多大相差,这是王晨的认定,“既然我来到了大宋,那就不要去管太多,大宋的一切都由我来主导,让我再造大荣之荣耀吧!”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王晨又想到了上元节时候的那个算卦之人,那通卦言。“难道一切都有定数,让我穿越来到大宋,老天就是为了让我主导大宋吗?”王晨心里自问。自问后,他又马上给了自己一个决定,“如果一切不可阻挡,那我也不逆大势而为,顺其自然而做吧。”
下定决心后,王晨心里越加充满了斗志。
他在走到赵桓所住的院子外时候,又缓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要成大事,就要收罗任何有才能的人为己用,不论其品性如何,坏人在很多时候也能发挥很大作用!抱着这个念头的王晨,举步往关押秦桧的院子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