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又怎么样,不过一千块买来的。”郝坏微笑着看着陈方明。
“一千块?”陈方明显然有些惊讶,转脸再次将凶狠的目光看向了青年摊主,虽说不能找后帐,但价钱方面却可以成为他发泄不满的借口。
“臭小子,刚刚你卖给我六万,为什么卖给他一千块。”
青年摊主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在这里出手高仿瓷,所以在面对陈方明的质问也是有恃无恐,道:“东西是我的,我想多说钱卖就多少钱卖,关你什么事。”
“你……”陈方明对青年摊子没有了说词,转脸看向了郝坏,撇撇嘴道:“一千块也是打眼,丢人。”
“一千块就算打眼也只是一千块,比你的六万打眼来说,丢人也轻的多。”郝坏本不想跟陈方明这种人废话,无奈那家伙一个劲的找茬,随便回了他一句。
陈方明被郝坏说的没了下文,正要离开的时候,青年摊主发现了自己那只真货被卖了,他跳出地摊,走到了郝坏轮椅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焦急道:“哥们儿,那只碗你不能拿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管是古玩行还是其它任何行业,东西现在都已经是我的,你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郝坏明白青年摊主发现了问题,可东西已经成交,所以他很是轻松。
“别别别,哥们儿,大不了我配些钱,我刚刚是一千块卖给你的,大不了我给你五千,你把东西卖给我。”
青年摊主清楚自己遇到了麻烦,他很清楚郝坏早就看出了他的把戏,但那只冬青釉瓷碗的价值显然不容就这么放弃,可他也清楚不出血是肯定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陈方明闻听青年摊主的话后,立刻上前质问道:“小子,你开什么玩笑,居然……”
“居然什么?”郝坏见陈方明愣神,扭头问了一句,其实他已经知道陈方明明白了其中奥秘。
“妈的,这次又让你小子得了便宜,你小子撞大运的本事可真不一般。”陈方明不知道郝坏到底用什么方法弄得了那只真货,但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其归结为郝坏有什么真本事。
面对陈方明的言辞,郝坏只是笑了笑,伸手取出了那只冬青釉大碗,递给影子道:“鉴定下,看看我今天掏到了什么好宝贝。”
郝坏此举并非为了稀落陈方明,而是真的有些好奇东西的成色和价值,毕竟他此前见过最贵的瓷器也不过是李墩儿那只价值三十万的釉里红笔洗,而此时扳指对那瓷器毫无兴趣,所以郝坏只能去问影子。
影子以为郝坏只是有意给陈方明难堪,伸手接过瓷碗随后进行了一番鉴别,最后给出了四十万的市场价值。
陈方明对那东西的成色和价值早就了如指掌,而影子的话却如同针扎一样,刺痛着他那颗自负的心,想来留下来也只能自取其辱。
“郝坏,算你今天运气好。”陈方明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郝坏看着陈方明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而他的心情显然和陈方明截然相反,虽然那只冬青釉大碗并不是乾隆时期的官窑精品,但比之前得到的瓷器也算是有所提高,所以他的心情自然不错。
“这是第一件,还要最少得到两件才成,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郝坏的心思全部放在和甄小仁的约定上,所以他还要想尽办法弄得嘴上两件清三代的官窑瓷器。
青年摊主见影子推着郝坏的轮椅转身要走,立刻上前拦在了两人跟前。
“哥们儿,既然这里没别人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那只冬青釉的大碗可是我的传家宝,兄弟我这么做也是混口饭吃,求求你把东西还给我吧。”
郝坏对古玩行里的人,尤其是古玩行里的故事完全免疫,他才不管方到底怎么样,况且之前青年摊主本就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他并不打算将到手的瓷碗还给那小子。
“影子,我们走。”
郝坏一句话,影子立刻将他的轮椅转向了古玩市场大门口,而后准备离开。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总该给自己留个后路,多条朋友多条路,你……”青年摊主理亏,只能说些话,寄希望郝坏能够回心转意,但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很渺茫的事情。
“多个朋友多条路?”郝坏本已经离开地摊有段距离,但听到男子的话后,不免摆摆手让影子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身后青年摊主焦急的眼神后,笑道:“这碗真是你的传家宝?”
“我老爸在古玩行混了一辈子,死的时候只留下了这个。”青年摊主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忧伤。
郝坏低头想了想,将手中的锦盒朝着青年摊主摇了摇,道:“东西我用三天,三天后带着我的一千块来潘家园找我,到的时候我会还给你。”
“真的?真的只用三天?”虽然不确信郝坏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希望。
“信不信由你,到时候可以碰碰运气,如果我心情好,也许会是真的。”
影子并没有停下来,一直推着郝坏的轮椅走出了报国寺,来到路虎车跟前,才忍不住问郝坏:“你真的会把东西还给他?”
“猜不到?”郝坏问了一句。
“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句空话?”影子淡淡道。
郝坏笑了笑,随后道:“你真的认为我是因为那句话,答应把东西还给他?”
“难道不是?”
“我也有逝去的亲人,我多希望能有件东西用来寄托对他们的思念。”郝坏笑的很纯真,笑的有些不太像他自己,但这就是他,一个不愿意让任何人琢磨透的古董商。
影子将郝坏安排上车后,两人又逛了很多古玩市场,但却没有任何的收获,显然捡漏并不是件容易事,哪怕有扳指在手,但捡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一早,郝坏和影子坐在家中吃着早点,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吃过饭,影子陪着郝坏在沙发上休息,准备一会儿再次出发去逛古玩市场,希望能有好运气。
影子面无表情,但郝坏却发现了她潜在的担心,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了她,道:“替我担心?”
“还有明天一天,如果弄不到三件清三代官窑瓷器,那……”
“没有什么如果,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郝坏嘴上说的轻松,但心里却并没有一丝懈怠。
好在之前收购外销瓷的时候留了后手,也不知道后来的这几天里,农民男子有没有带来一同挖宝的同乡去店里找小鸡男。
郝坏伸手掏出手机,给身在潘家园店里的小鸡男和李墩儿打了电话,当然他希望听到的是好消息。
喜忧参半,原来,几天前那个卖外销瓷的农民男子果然带来了不少挖宝的同乡,有几样东西也的确不错,小鸡男和李墩儿以很低的价钱收购了,粗率估计也能赚上个十来万,可其中却并没有精品的瓷器,只是些古钱杂项而已。
郝坏并没有将今天和甄小仁的赌约告诉李墩儿和小鸡男,只是在夸奖他们两个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让他们二人分心,毕竟店里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张营业,但却已经比较辛苦。
影子在郝坏挂断电话后,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他道:“要不要跟邢美琪借些东西应付甄小仁,总不能让他看你笑话。”
“不行,没到绝路,不能求人。”
郝坏自然不是个不肯低头求人帮助的主,他只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人情欠的多了,人就会越来越累,所以没到绝路的时候他不会主动寻求帮助。
影子没有在说话,跟着郝坏这么长时间她也很清楚他的脾气,所以也只能寄托于明天可以有好办法,可三件清三代官窑的瓷器,又哪里能这么容易到手。
从早晨出门到晚上回到家中,郝坏和影子几乎逛遍了各大古玩市场,可却没有任何收获。
虽然心情不是太好,但郝坏还是尽力表现的轻松自如一些,但影子还是看出了郝坏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轻松,有心劝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饭叫了外面,郝坏咕咚咚喝下了杯中的冰镇啤酒,正要夹菜的时候,影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郝坏,捡漏可不是件容易事,而且你的腿还没好,这样折腾下去总不是办法,只是你跟邢美琪说句话,她肯定会帮你,三件清三代的官窑瓷器对她肯定不是件难事。”
郝坏明白影子的意思,其实他也知道捡漏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刚刚便吃饭的时候他也考虑了很久,想要通过捡漏在明天一天时间得到两件清三代的官窑瓷器显然是机会渺茫。
郝坏也想过花钱买上两件便宜些的清三代官窑瓷,可手中就那么一百多万存款,所以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花掉,所以最合理的解决办法还是找人帮忙。
“看来只能去找邢美琪想办法了,明天我们去拍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