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支柱这词用得妙。”李奶娘见自己怎么做都不如那母女俩奴婢,干脆像妹妹一样随意,顺便再测试一下主人,虽然这么做很是不敬,但不这样怎么知道他是否虚伪。
只见碧云一脸崇拜道:“怎么好不妙,这又是从主人口里开始流行的新词嘛!以前不妙的现在都妙了。以前只好说‘主人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现在可以说‘是主人顶起一片天,就像那不周山,为天地支柱。’”
吴圆圆腻在秦朝怀中,直觉既温暖,又安全,很奇怪是在紧张不安中可以让人发自内心地放松自己,真心舍不得离开。身体与异性接触的异样不怎么怕被人看出,反正事后怎么瞒都瞒不住,心中的异样却只准备向主人开放,至少这样强势而不欺人的主人远比那少镖头值得自己去爱。虽说现在的处境不比以前,不再是被捧上天的天之骄女,话最难听都听了,何况李奶娘和碧云的话中还带着好意,但不知怎么……
一时觉得自己现如今完全没资格去思考那问题,不如先放在一边。
嘴上道:“奴婢刚刚说的其实都没什么,不过是看到冰山一角。不过主人是西南第一,不无所不知也不会不知道这些不算有多隐秘的事。不然也不会让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道中人那么恐惧,主动暴露。奴婢以前也听说过那辛掌门和主人事,那时候蠢得不信,以为牛皮都不会吹,这时候怎么还敢犯蠢。”似是淡然,事实如何淡然得了!
吴夫人点头道:“只看主人这把带着孩子气的木剑,都不看其它打扮,主人西南第一武林高手的身份,说不说都暴露了。”
李奶娘精神一振,道:“你俩是不是想说。黑道中人这叫先礼后兵,急着先讨好主人,可惜一般找不到满意的礼物,所以……”目光转向那母女。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如此叫人满意的‘礼物’,的确很不好找,不好送。最难处主要是针对那吴夫人,看来她这次很幸运,身体在某种程度上得以‘出淤泥而不染’,不然送走她反而是祸害。心存报复不用说,怕的是远比现在这情况严重,那些卖家不感到很为难才怪!
碧云脑筋一转,气愤道:“原来是坏家伙做了坏事,对不起西南第一。做贼心虚。”
秦朝双掌揉了揉太阳穴,大是头痛道:“左一个西南第一,右一个西南第一,要人命西南第一。但我还是要说,别把那些人妖魔化了。这不过是临时起意。我买你卖。”
吴夫人道:“正是因为只是临时起意,才最显主人的厉害。奴婢在这地方住了这么多年,对地下势力的了解都还浮在水面,很肤浅。不然不会傻得手下留情,遗祸无穷。”
这时候秦朝还可以谦虚吗?
听吴夫人放低了声音,续道:“自己傻不说,还忧心夫君。对待敌人过于凶狠毒辣,不像真正的侠义之士。真正的侠义之士哪会像他,在尸体上都要补一刀,借口防恶鬼、防僵尸。连好人上了战场都不敢讲半点仁慈,坏人哪还需要跟好人大讲仁慈。”
弱微一叹道:“好傻!”
吴圆圆感慨道:“要不是主人特立独行下的另类仁慈,《寻秦记》引发的持续关注。今日……”突然转换话题道:“大家都说是好人,坏人也成了好人;大家都说是坏人,好人也成了坏人。向来是理所当然,偶尔觉得不对劲,也懒得深入思考。乐意见别人遭报应。”
吴夫人道:“叫你别老是在一旁凑热闹,你不听,还鼓掌叫好。自作聪明,大声称赞好官替老百姓撑腰,惩罚坏人。不知可怜那些被贬为奴的犯人家属,反而很喜闻乐见,与那群狐朋狗友一样。不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挑三拣四,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连主人的坏话都敢说,怪主人不是武功不及‘四大恶人’,便是有意放走‘四大恶人’。”
她俩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碧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忍无可忍道:“要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四大恶人’,那不是等于告诉全天下所有恶人,你们的天敌来了,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绝不手软。提醒恶人,犯过罪的都无路可走,你们也别手下留情,不怕你们。这么做岂不连累亲朋好友,害大家都不得好死。你俩是不是还是,挖空心思、转弯抹角全是,一直是在表现对主人的忠诚?”
秦朝暗叹:“说是说得很夸张,但也不无道理。”
李奶娘道:“这不用问,答案肯定是这么一回事。”
想了想道:“不然也不会说,像是得了‘离魂症’。”
只见吴圆圆貌似很幸福地依偎在主人怀里道:“是呀!是呀!反应都好快。不过也就那么一回事,这不正好吗?没什么不好。头脑清醒了也不会接受不了现实,去自寻短见。刚试过自杀,主人没阻止,显然是胸有成竹,反正玫瑰仙子死了都可以救活,就看奴婢怎么死,死几次,救几次。”
主人没阻止?
碧云和李奶娘听到后目光闪烁,都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相信她的话都不由大受影响。
秦朝解释道:“大家别误会,刚刚应该只是在心里试过要自杀。”
李奶娘笑道:“这还不是得了‘离魂症’,什么是‘离魂症’?”拍了拍胸口,拍得两只大白兔又起波澜,涨湿了胸衣。
秦朝暗骂她最敬业也不是什么好人,强势收回了目光,如老僧入定,淡淡地道:“这不过是比较高级的催眠术,理论说穿了没什么,属于疲劳轰炸,换个新名词而已。比如说,也可以将之称作‘疲劳诅咒’。真要实行起来还是挺麻烦,解除更难。最怕从此性情大变,例如那‘无恶不作’叶二娘,原本是个好姑娘,陷入自我催眠之中。”
碧云禁不住问道:“半年杀死几百,叶二娘真的每天都要亲手杀死几个孝吗?”
吴夫人先是接受了主人的眼神许可,然后回道:“起初应该是这样,杀到收不了手了,或许还更多。”
吴圆圆接口道:“熟悉了后当然就平淡了,不然哪轮到段延庆争‘天下第一大恶人’。”
李奶娘先是得了主人的眼神许可,然后一边半洞开胸衣,开始挤啊挤,一边说道:“这不是要说叶二娘如何,而是要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真的不担心吗?”
秦朝很是无奈地转过头,插嘴道:“死都不怕,你还要她们担心什么?该担心是我,不接收都不行。你也别说她,她也别说你。要走快走,不走别走,自不自由,我是管不了。”
碧云强忍住惊喜道:“真的?”说完立刻后悔了。
果然,听他拒绝道:“你当然不一样。”
秦朝的想法是越快越好,立即送走她。
李奶娘不忍,帮腔道:“退而求其次,主人不是说要传你两手,一辈子都受用无穷。”
每当李奶娘正式奶娘工作的时候,秦朝都最怕见到她,也最疼爱她,也难怪她不愿放弃这项早就习惯了的本职工作。
一脸郁闷道:“我说的是将来,不是现在,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瞎闹。”忽地又想起,李奶娘的女儿亡于贫奶。再别说摆什么主人的架子,心乱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众女都看得出来,他其实都已经答应了,不然用不着这么说。
秦朝很苦恼,不传她两手绝活,怎么放心将她交托苏州镖局?
镖局最赚钱也显得很鸡肋,钱多了反而很难指望他们可以保护周全,少了没什么赚头。小了弱了叫人不放心,做大做强了店大欺客,看来还是不大不小不强不弱的好。
总之是不放心镖局,何况这还是在见识过‘无锡镖局’吴家母女俩落难之后。要不是因为这些,真要下了决心送走碧云,还等什么等!现在都不敢随便离开这个家了。
可以因为不是木婉清、钟灵,就不牵挂她们了吗?
万恶旧社会,主人不是人,奴婢不是婢。
持剑闯荡江湖是为了什么?
正义人士都可以视人命如草芥,说吴总镖头一生从没杀过人,他亲生女儿都不相信。
要走可以一起走,不走何不都留下。看那位王公子的表现都比自己好多了,不可以叫李奶娘再次伤心失望。能如此痛快地买下吴家母女,也因为看中了她俩的武力值不低,至少可以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护家。至于冬天用来暖床之类的,哪个普通男人会不想!
暗叹:“怪我好色也好,怪我什么都好。凭我的精神修为,不相信治不好她们母女。不过现在先别急着动手,保险起见,研究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心想:“来这姑苏一趟,可说是学习之旅。学无止境,谦虚好学是人一生的基本守则,有机会便不容错过。要找理由留在这景色如画、美女如云的苏州,理由只此一条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