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碰面了。”
曾醉墨“刷”地一声,打开扇子,在胸前摇啊摇,同时脑袋一起在晃,将摇头晃脑,将自命风流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是啊。”
宁风一摊手,这才第二轮,哪到哪儿呢,就跟三大热门之一碰面,是有点早。
曾醉墨啪地一下合上扇子,遥遥一指,道:“宁兄,这一战我期待很久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跟你一较高低。”
“我还以为会在未来不知道多少时日后呢。”
“咦?”宁风听出来了,双方指的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曾醉墨似乎来了谈性,完全不顾下面已经开始有些嘈杂,压低了声音说道:“宁兄,很久以前我这么想了。”
宁风挠挠头,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昔微!”
曾醉墨脸上现出狂热之色,扇子又被打开,“啪啪啪”地扇个不停。
宁风径直翻起了白眼,心里面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昔微是你叫的吗?”
不等他将这个念头付诸言语呢,曾醉墨连珠炮地说着,宁风连插口的机会都愣是没能捞着。
“我哪里比不过你,论家世,论资质,论相貌,宁兄你有哪样强过我?凭什么昔微只是与你亲近?”
“相貌这个我不同意。”宁风腹诽一下,打个哈欠,两手一摊。懒得与曾醉墨多说。
“你说,凭什么?”
曾醉墨将扇子扇得头都飞起来了。踏前一步,还是压低了声音用吼的方式在说话。
“看来不回答不行了。”
宁风叹气一声,问道:“曾兄,你怎么就觉得昔微对我不同与你呢,记得她可是对你挺亲切的嘛。”
这话语气里之敷衍,别说曾醉墨了,宁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哼!”
曾醉墨冷哼一声,七情上脸。既有愤慨,又有黯然,道:“宁兄,你何必敷衍如此,虚言相欺呢?”
“昔微带人亲近,这是她待人接物的习惯,大家风范。我何尝不知道,她对人越客气,越亲近,越是代表着她不曾将人放在心上,代表着疏离。”
宁风心里赞叹曾醉墨有眼光,同时暗暗补充了一句:“看来我还得感谢她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哦。等等,感觉怎么不对。”
“我很嫉妒你!”
曾醉墨说了半天,终于把这话说出口了,他又是一步踏前,有荧荧毫光从背处冒了出来。如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蓬勃欲出。
“你不仅仅让昔微对你另眼相看。还成为太阳法本代唯一传人!”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就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
“停!”
宁风觉得脑袋都痛了,这叫什么事呢,一只手竖起来,连忙叫停。
出奇的是,曾醉墨竟然真的停了。
宁风叹了口气,道:“曾兄,你说了这么多,口渴吗?”
曾醉墨眼睛一瞪,头都站起来了,嘴巴开合,就要出口。
可以想见,真要出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还有……”
宁风适时地又接了一句,“曾兄,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在高台上,罡风凛冽,声音低如蚊蚋,各位长辈们就真的听不到吧?”
“呃~”
曾醉墨刚刚还是瞪眼,这下眼珠子差点突出来,脑子飞快地在转,想着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宁风说的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有想到啊。
曾醉墨下意识地低头俯瞰,高在台上,近乎云端,看下面人都跟蚂蚁似的,哪里可以看到表情?偏偏他感觉看到的分明都是一张张阴沉沉脸。
他咽了口唾沫,很想一脑门撞死,更想怒斥宁风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让他出这个丑,坏了长辈心目中形象,还讲不讲太阳神宫特色团结了?
奈何脸皮不够厚,这话愣是说不出口来。
宁风微微一笑,觉得“昔微”两个字从曾醉墨口中说了好几遍带来的不快,总算是泄出去了。
“我果然很小气呢。”
宁风看着对面曾醉墨脸上跟开了酱油铺一样,七情上脸各种颜色变换,笑道:“曾兄,想那么多干嘛?”
“你我师兄弟,好好打上一场便是。”
“他日对外,有的是机会拿仇雠之头,验你我雌雄。”
这番话说出来,宁风双手高举过顶,再下沉及丹田,身后有太阳神光喷薄而出,如日之东升。
“哈哈哈,宁兄说得是。”
曾醉墨愣了一下,把手上扇子往身后一扔,飞下高台不知道掉到何处去,爽朗一笑道:“是小弟的不是,今日先比过一场,他朝拿仇雠之头,再论英雄。”
双方一番对答,他们是看不到下面情况,有那靠得近的完全能看到神宫九脉山主尤其是天行峰之天行子,脸上阴沉之色略减,微微颔似觉欣慰。
“刷!”
曾醉墨两臂一张,整个人如在水中,竟是凭空高出了几寸,仅以脚尖点在地上,身后处一对不住在散着光屑的羽翼展开,扑腾扑腾地拍打着。
“罗天羽翼!”
宁风观想太阳神宫,将一身太阳法运转极致,手上经脉都在隐隐作痛,似要忍不住释放出积蓄的力量,心神则沉稳依旧,两眼炯炯有神目光落在那对羽翼上。
“如虎添翼,如日经天!”
“有着这对珍品法器,再配合上第六正法太阳风,本代度第一人非眼前曾醉墨莫属。”
“就是不知道快到什么地步?”
宁风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立刻就知道了。
“嘭~”
曾醉墨的罗天羽翼舒展到极致。从上而下猛地一拍,气浪滚滚散开。他整个身形陡然模糊了起来。
“不是吧?”
宁风眼睛都瞪大了,右手微抬,没有能将积蓄到极致的太阳神光点出去。
哪怕,双方距离,不过区区数十丈。
“别说数十丈,就是十丈,我也没有把握。”
宁风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罗天羽翼不住地扇动着。仿佛还停留在远处,偏偏身形又诡异模糊的曾醉墨。
他敢在一百二十丈,以“破百尺”的方式一击打倒乌山,却不能在这数十丈距离,甚至十丈上下,一击而中。
宁风瞳孔在不住地收缩,眼中的曾醉墨身形模糊依然。但隐约能把握到一点痕迹。
“他在不断地移动,在小空间里不住地腾挪,度快到带出残像,如此才给人以一种身形模糊之感。”
“度太快了,无法把握住准确位置,目前情况下我唯一的攻击手段太阳神光不是范围之法。贸然出手就是拼运气。”
宁风不想拼运气,所以他迟疑了。
这个时候,曾醉墨动了。罗天羽翼经过这段时间的扇动,到了一个极高的频率,仿佛苍蝇飞过一样。竟是生出了嗡嗡嗡之声。
瞻之在前,观之在后。倏忽之间,分列左右。
宁风站立不动,曾醉墨的身影忽远忽近,忽前忽后,绕着他带出残影无数,恍若有无数个插着翅膀的鸟人,在嗡嗡嗡地念叨个不停。
一息,两息,三息……
整个十个呼吸过去,宁风和曾醉墨两个人还是保持着一个不动,一个拼命动的姿态,然而这次神宫之前,无一声鼓噪。
不管是神宫亲传,还是附庸假弟子,亦或是外门新人,无不感受到弥漫在整个高台上的紧张气氛。
“一击,很可能又是一击胜负。”
宝玺闭着眼睛,一副神棍状,手上在一个金色的罗盘上摸来摸去,好像在抚摸着最诱人女子的大腿般爱惜摩挲。
这话,陈昔微听到了,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宝玺这一击,说的显然不是宁风的一击,只能是曾醉墨的。
即便是在闭眼装神棍,宝玺还是警觉得很,感觉到目光立刻睁开眼睛,下一刻做眼观鼻,鼻观心状,死活不开口了。
看他乖觉,陈昔微这才收回了目光。
问题是她只有一双眼睛,终究瞪不了所有人,议论声声,四面传来:
“这场应该是曾醉墨赢了,不枉我在他身上下了重注,不愧是三英之一。”
“对对对,太阳风,罗天翼,曾醉墨立于不败之地,宁风只能被动等待他出手。曾醉墨出手时候,就是他笃定之机,宁风危险了。”
“主动尽失,宁风想要赢,除非能让曾醉墨慢下来,怎么可能?”
“……”
陈昔微越是听来,越是皱眉,正如议论者所言,怎么可能?
“要是换成我,估计会以七夕环大范围攻击,将他不断地逼开,可是宁风……”
陈昔微担忧地望过去。
高台上,宁风纹丝不动了半天,眼看着曾醉墨一次次地欺近,那雷霆一击的时候越来越近,叹息一声,终于动了。
凝聚一身太阳神光,手指都在光的手臂垂落下来,贴在腿边。
“他知道抵抗无用?放弃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众人心中冒出来呢,“刷”地一下,宁风的手臂又抬起来了。
“咦?”
有那眼力好的惊疑出声。
他们分明看到宁风在手臂垂落下来的同时,一杆小臂长短的旗幡从袖中滑落掌中。
等他们再看时候,宁风双臂高举,齐握在旗杆上,奋力一摇。
霎时间,荧惑旗迎风而涨,旗幡猎猎作响,如一杆大旗,从天而降插落: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荧惑星力,引!”
ps:上一章的出错了,那是九十三章,这才是九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