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对不起。茹儿就只有这么点钱了……”
捧着这一两碎银子,苏茹很内疚地低着头抱歉道。可苏林看到妹妹苏茹那捧着银子的手掌,不仅粗糙,而且还有好些个针扎的伤痕,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忍不住心中一酸,将妹妹苏茹抱在了怀里。
“不要对不起!茹儿,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是我苏林对不起你,作为你的兄长,非但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还要让你一个小女孩,肩负这么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苏林从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是现在看到妹妹苏茹这个才十三岁粗糙手掌上的伤痕,岂能不动容?
“哥哥,哥哥不哭!爹爹说过,哥哥是读书人,是男子汉,不能哭的。茹儿不辛苦的,只要哥哥能够出人头地,将来当上状元。茹儿可就是状元的妹妹了,多风光啊!就什么也值得了。”
苏茹笑颜如花,轻轻地伸手帮苏林抹去脸颊的泪痕。苏林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会的!一定会的!茹儿,哥哥答应你。这个状元,我苏林要定了。”
“嗯嗯……哥哥,那将来我就是状元的妹妹,子衿姐姐就是状元夫人了!茹儿听说,状元夫人都会被封为诰命夫人的。”苏茹笑嘻嘻地答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温暖幸福,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哥哥苏林,开始关心和爱护自己了。
“子衿?对了,茹儿,为什么今天没有看见子衿?她不是说过的么?会来看我参加县试的么?”
苏林一直就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原来是不习惯少了董子衿的陪伴。这个有些女汉子性格脾气的青梅竹马未婚妻。
“没……子衿姐姐她……”
被苏林问道,苏茹心一慌,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能够老实交代道,“哥哥,子衿姐姐因为偷了家里药材铺的药材,被他爹爹打了一顿,现在……现在被禁足,董老爷不准她出门。”
“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子衿偷提神草和醒脑木都是为了我……”
“哥哥,是子衿姐姐不让我跟你说的。她……她要你好好准备县试,一定要考上童生。”
苏林一听便急了,拉着苏茹就往董府跑去。
到了董府,虽然只是商贾之家,没有文位和功名,但是庭院却丝毫不比苏府小。苏林跑到大门之前,对着董府的看门家丁叫道:“去告诉董老爷,苏府苏林拜见。”
“对不住了。苏公子,我们老爷吩咐了。公子若是来访,一律不见。”那董府家丁,虽然口称苏林为苏公子,但是脸上的不屑,以及傲慢的神情,显然是一副看不起苏林的表情。
也难怪,苏林这十五岁都还未开智的秀才之子名声,已经臭得整个丰乐县人尽皆知了。更何况是和苏林有指腹为婚之约的董府的家丁呢?
“董老爷不见我,我还偏要见他了。”
苏林拉着苏茹就要往里硬闯,但是那家丁却也怒了,手执木棍,拦在苏林面前,喝声道:“苏林,你个没用的窝囊废。我家小姐为了你偷了铺里的药材,老爷大怒,将小姐禁足。你还有脸来我们董府?快走!快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哼!你一个狗奴才,也敢对士族无礼?”
见状,苏林眉心的智窍圣力运转,口中连道三声,“滚开!滚开!滚开!”
圣力法言,以圣力之威,言出法随,那家丁不可思议地看着三道金光从苏林的口中迸发出来,每一道都有百斤之力,打在他的身上,如若重拳一般,顿时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言出法随?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圣力运用,但是……我竟然无师自通,用圣力发出了攻击来?”
苏林也是很意外,自己无意中竟然掌握了一丝圣力运用的法门。
“谁人敢在我董府闹事?”
家丁倒地,闹出了动静来,便惊动了府内的董贵华,他兴冲冲地带着几个家丁赶了出来,见门口闹事的竟然是苏林,就更是怒不可言道:“苏林,你我苏董二家历来交好,你怎的来我董府门口闹事?”
“董世伯好!”
见董贵华出来了,苏林反倒向董贵华作揖道,“小侄方考完县试,便想要来拜见一番董世伯,顺便和董世伯商谈一番小侄与子衿婚约之事。岂料这恶奴竟然敢从中作梗,说什么董世伯拒见小侄之类的混账话。董世伯也说了,我们苏董二家历来交好,董世伯又岂有不见小侄的道理?小侄便替世伯教训了一番这恶奴,世伯不必谢我,早晚是一家人,这是小侄份内之事。”
苏林不慌不忙,指着地上哎呦呻.吟的家丁,笑着历数他的罪状。他的这一番话,不仅是让地上的家丁无法告状,更是让董贵华也不能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连。
“苏林,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妨跟你明说,当年我与你父亲苏景天虽然约定指腹为婚,但是……你父也曾说过,如果将来你不成才,董家大可不必履行这个婚约。”
董贵华如此一番言外之意就是嫌弃苏林现在不成才,悔婚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但是,苏林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毫不自谦地拱手道:“请董世伯放心,苏林已然成才,可将子衿放心地嫁与我。”
“你……”
董贵华被苏林的话噎着,只能够指着他完全挑明了说道,“苏林……你非要和我这里逞口舌之辩了。我董贵华今日就将话给你说明白吧!子衿是不会嫁给你的,有本县刘家十八岁的秀才上门提亲,我已经答应了。从今以后,我家子衿跟你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让她同你见面的。”
“董世伯!你身为商贾,岂能言而无信?若是你此番悔婚之举传扬出去,今后谁还敢和你做生意?”
苏林说着向前一步,智窍当中寸寸思想光芒,一股圣力气势,竟然逼得董贵华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指着他道:“苏林,非我言而无信。而是你十五岁未开智,即便现在开智了又如何?寻常孩童最迟十岁左右便能开智,如今你才刚刚开智,岂能算是成才?”
“哦?那董世伯倒是说说看,在你的眼中,何谓成才?”苏林笑道。
而此时,董府门前,因为闹出了动静来,围了一圈的乡民,议论纷纷,都等着看热闹呢!
“哼!成才至少也要能获得文位,而且不能低,要娶我们家子衿的话,至少也要是二十岁以下的秀才郎才行。而且,家私也必须丰厚,不需多,我家子衿的聘礼,至少千两白银。”
董贵华料想苏林才刚刚开智,是绝对不可能在五年之内考取秀才的,而且就算苏林能考中秀才,也绝对拿不出上千两的白银来当聘礼,所以董贵华故意这么说道,就是要刁难苏林。
“好,董世伯,我就答应你。如果我二十岁之前还不能考取秀才文位的话。就不再强求这门婚事,不过在此之前,婚约依旧有效,你就无权将子衿许给他人。”苏林笑着说道。
可是董贵华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味,立马反驳道:“这可不行,苏林,你的光阴费得起,可是我们家子衿大好的豆蔻年华耽误不得。岂能等你到二十岁?要么你马上拿出上千两的银子先将聘礼下了,要么这么婚事就作罢!”
“不过一千两的银子而已。这有何难,董世伯,只要你现在给我一千两银子,三天之后,我必还给你十万两的银子当做聘礼,如何?”
苏林镇定自若,自信地说道。
“苏林,我是要你出聘礼,你反倒要我给你一千两,这是一个什么道理?若是你三天之后卷着我的银子逃了,我又找谁说理去?”董贵华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
“怕我逃了么?董世伯,我可将此‘勤’字压于你,黑市上至少也值一千两银子了。”
苏林智窍当中光芒一闪,一个金光闪闪的‘勤’字就飞了出来。
“不行!不行!苏林,你已和赵大公子打赌,赌注就是这‘勤’字。三天后你必输无疑,我岂能被你所骗?到时候赵大公子上门来索要‘勤’字,我还不是中了你的圈套,白白搭进去一千两银子?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三天后,你若是拿来一千两银子聘礼,子衿和你的婚约就定下来,否则作罢,如何?”董贵华倒是不笨,连忙摇头拒绝道。
“董世伯,这可是你自己白白放过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顺便,我再给你说个故事吧!说是一个猴子死后到了阎王殿,请求阎王让他投胎转世下辈子做人。阎王应允了,不过却说要做人的话,必须将猴子身上的毛一根根给拔光了才行。猴子连忙高兴地点头说行。可是,当鬼差来给猴子拔毛的时候,猴子就忍不住痛叫了起来,阎王笑着说道,看你,连一根毛都舍不得拔,怎么做人呢?”
苏林这话刚说完,围着看热闹的乡民们立刻就哄然大笑起来,董贵华也憋红了脸。明知道苏林这是在讽刺他一毛不拔如何做人,可他却偏偏无言以对,无可奈何。
苏林也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拉着妹妹苏茹,慢悠悠地在人群的一阵哄笑中,朝着赵家钱庄的赌局走去。现在,他的目标是,赚银子,狠狠地赚银子,狠狠地赚赵家钱庄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