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随口扯了一句,"想不到这洞中,居然有诸般上乘剑法,真是让人称奇."
"呵呵,五岳剑派的剑法,大抵都在这里了.不过,也不过如此了."风清扬并不是个爱罗嗦的人,这时说道,"小娃儿.老头儿有套招摇撞骗的玩艺,倒比这石壁上的要厉害点儿.你想不想学?"
张辰心里大喜,《独孤九剑》都不想学,那才叫有病.但他脸上平静道,"前辈过谦了.在下自认武功尚可,老人家却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在下身后,必是高人.若肯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风清扬嘿嘿一笑,"你倒是不傻."他转身往洞中空一点的地方走了两点,然后说,"看你脚步沉稳,应当武功不弱.会些什么剑法,练来给我看看."
张辰点了一下头,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柄长剑.他会的剑法有三门,一是《苗家剑法》一是《柔云剑法》,还有一款《松风剑法》.只是这《松风剑法》实在怕难入风清扬法眼.所以张辰直接练的是《柔云剑法》,这套剑法讲穵先守后攻,连绵不绝.而且有个特点是第二剑之后再无需回剑,所以出剑远比别人快.
张辰练起来呼呼生风.风清扬看了,却摇了摇头.张辰知道难入他法眼,练完一趟后打算接着练《苗家剑法》.这路剑法对于张辰却有个难点了.因为《柔云剑法》是陆菲青教的.所以有一个完整的套路.可以演练给人看.
但《苗家剑法》却是张辰把所有听到看到的招式,自己写成的剑谱.虽然系统中显示的是自己已经有了完整剑谱.但要把招式完美演练出来,可就麻烦了.
那风清扬看他住手了,就问,"老夫看你应该不止会这一种剑法吧.其它的也练出来看看."张辰此时心一横想,我就勉强练了再说吧.
他当下勉强把《苗家剑法》的各个招式.连起来演示给风清扬看.但演练的十分不流畅,不断的停下来,重新摆姿势续招.就好比玩格斗游戏的时候连招发不出来一样.
但风清扬看了却点头,最后当张辰停手的时候.他说道."你之前练的那套剑法,看起来不错.但却练的极是拘泥不化.不知变通.相反的,后面这套,虽然生疏的多,但却活了许多.这是什么原故?"
张辰这时收势站起来在一边苦笑道."后面这套,不是师傅教的,我偷学的,所以连不起来."
风清扬哈哈的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有一个字叫‘活’.你后面这套剑法,虽然使得很生疏.但在‘活’这个字上却要远好于前面那套."
"剑法想要连续还不简单吗?但那有什么用."
张辰听了点了点头.
"剑术的厉害绝对不在于套路好看.而在活学活用."风清扬这时沉吟了一下,指着石壁说道,"这些魔教长老.也确都是了不起的聪明才智之士,竟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只不过……"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说,"只不过这些人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张辰此时也想起当初被困在完美人类世界区的事来.当时的自己虽然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只要拖死别人,就一定能想法子出去脱困,但其实是太过幼稚了.如果那里不是绍丹语来找自己联合打开异种金属门.说不定自己已因为缺氧活活闷死在那个地下区里.
风清扬这时问道,"你似乎有心事?"
张辰一笑道,"不是,晚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我当年也被这样困住过.只是运气好得以脱困而已.其实名门正派也好,魔教也好.莫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歪招使尽.若光凭武功.这十大长老只怕真能破尽五岳剑派了."
张辰这时看着地上成堆的剑,心想,连岳不群他们这些掌门的剑法都已不全.可以想像当年魔教十长老在这里打死的都是五岳各派怎样的精英.那些陨命与此的各派高手,甚至造成剑法传承都断了.战斗之惨烈可以想像.五岳剑派最终把他们十个困死在这里,恐怕也是出于无奈了.若十长老不死,五岳剑派只怕个个要被灭门.
所以张辰叹息了一句说,"这十个人能尽破五岳剑派的招式,也真是了不得啊."
风清扬却背着手摇头道:"单以武学而论,这些魔教长老们也不能说真正已窥上乘武学之门.他们不懂得,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他这话,把魔教十长老说的几乎跟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孩一般.若说这话不是风清扬说的,那扬张辰几乎要出言相讥了,但此时心里却知道这十长老在他面前,怕也真的是任他屠戮.只不知这些事是风清扬隐居后山之前的事,还是隐居之后.但现在恐怕是没时间多瞎扯这些.
风清扬此时语气凝重道,"这个‘活’字要牢记.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不过,当今之世,能用活剑的高手是难找得很了,只要能侥幸遇上一两位,那是你毕生的运气,我一生之中,也只遇上过三位……"
张辰听到这话有孝愣,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因为他心中有性惊.他这时想起来苗纤纤,这个女孩的剑法似乎就是"活"的.若是用风清扬的评价,那她恐怕算是窥了上乘武学之门了.其实张辰对上苗纤纤时是占了巨大的先天便宜.胡一刀跟苗人凤之前已经把她的功夫拆好了.所以她不管出什么招,张辰都能立即应对回招.但也只能跟她勉强打个平手而已,全无胜机.
相反的.如果张辰自己之前没见过胡一刀和苗人凤的话,光凭他自己的刀法和剑术想跟苗纤纤走招,基本不可能撑多久的.
苗纤纤从小到大罕遇敌手,结果遇上张辰了.被张辰这样抗住了.她居然因此会对张辰有好感.还耍赖般的拖着打个没完,也算是奇事.但从根本上讲.张辰自己跟她剑法差距巨大,也算是实情了.
张辰这时心里感叹,"苗纤纤的剑法,就明显是活的.她几乎完全不拘泥于招法本身.这个女孩对于剑法的境界已经有这么高了吗……那我要如何才能胜她呢?"他来的时候一直想学了《独孤九剑》必能打败苗纤纤.但现在听到风清扬说的,上乘剑法的表现,居然跟苗纤纤差不多.
风清扬这时却在看着那石壁接着说,"五岳剑派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剑招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而活学活使,还只是入门的第一步.把所有招式都用到顺其自然心随手动才是第二步,而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当你根本并无招式时,敌人又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张辰一惊道,"无招?"
风清扬点头道:"要切肉,总得有肉可切;要斩柴,总得有柴可斩;敌人要破你剑招,你须得有剑招给人家来破才成.一个从未学过武功的常人,拿了剑乱挥乱舞,你见闻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剑要刺向哪里,砍向何处.就算是剑术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并无招式,‘破招’二字,便谈不上了.只是不曾学过武功之人,虽无招式,却会给人轻而易举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剑术,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他拾起地下的一根死人腿骨,随手以一端对着张辰,道:"你如何破我这一招?"
张辰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振奋起来了,他看着那腿骨道:"破解不得……"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学武之人使兵刃,动拳脚,总是有招式的,你只须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敌.可对方无招,怎么破?"
张辰似乎在这个刹那,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新天地.他连连点头道:"活学活用只是第一步！顺其自然是第二步！出手无招才是真正踏入高手境界！！"从这方面讲,苗纤纤也只算是入门级别.
他心情轻松起来,而耳边也传来了一个提示声,"听风清扬讲剑术,你的剑术精通+10,资质+10.经验+500"到这时光听讲,得到的经验就已经有一千多点了吧.
风清扬这时微笑道:"你将你之前那套熟练的剑法,融合贯通,设想如何一气呵成,然后以甚么招数也没有的剑法,再练给我看看."
风清扬说的是《柔云剑法》,这套剑法,张辰已达到四级,算是十分纯熟的.他知道,风清扬现在是要他作到苗纤纤差不多的程度.他当下打乱了招式先后顺序又练了一遍,只是立即就生疏起来.他勉强演练了一遍,已是满头的汗.
风清扬在旁边看了摇头道:"一切须当顺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倘若串不成一起,也就罢了,总之不可有半点勉强."
有风清扬在旁边指点,张辰心里立即有所感悟.后面再练剑时,串得巧妙也罢,笨拙也罢,随手把那七十二招柔云剑招,随意联在一起.几遍之下,居然变得十分顺畅.而此时的张辰耳边居然有了一声提示,"受风清扬的被动老师光环影响.你的《柔云剑法》已经达到了第五层,你的剑术专精+2."
"呃,这样就升级了……"张辰有些无语了,他心想,"风清扬的被动光环.这么牛逼呀……"可惜的是现在不是练其它功夫的时候.要不然,在风清扬身边练剑法,效果绝对刚刚的！
"你资质不错.已算能活用.看来你能练这套《独孤九剑》."风清扬笑了笑.
张辰此时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这短短半天时间,张辰的剑法境界居然已经跟苗纤纤一样了.
风清扬道:"这套剑法十分玄妙.绝非你现在所学的这些剑法那么简单.学起来可不容易.总共虽然只有九招.但第一招中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而且如果第一招中忘记了一变,后面的八招便会使得不对.所以你一定要仔细."
张辰知道他将说的就是《独孤九.[,！]剑》的总决式.所以仔细认真的听,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他越数越是忧色重重,叹道:"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个月时光,你要仔细好好记住才行."
张辰在这个世界却只能停留两天时间,所以更是专注.等风清扬一说完.他就认真背了一遍,"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他背完之后说道,"前辈,晚辈背的对不对."他这时背出来是为了让风清扬指错.张辰的智商已是普通人的数倍,用过耳不忘来形容都算低估.
那风清扬双眉一展,奇怪的问道:"这《独孤九剑》的总诀,你曾学过的?"张辰说,"晚辈没学过."风清扬问道:"你没学过,怎么会背?"张辰道:"晚辈刚才听得前辈这么念的.晚辈背的可有错漏?"
"甚好,甚好."风清扬满脸喜色,哈哈的笑起来,"如此,倒是省了不少事."
张辰这时也说道,"对了,前辈.晚辈忘了跟您说一件事了.晚辈其实身有急事,在这里恐怕只能呆两天时间……"
"两天……太短了."风清扬有些皱眉,"《独孤九剑》若不传人,过得几年,世上便永远没这套剑法了."说时表情平静,说完之后,神色却转凄凉.不过旋即说道,"……这也算天意了.两天时间,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吧.看你的造化了."
张辰双手抱拳说,"是."
风清扬接着又把总决式的口决全部说了一遍,这总决式有三千字之多.而且十分拗口.相互之间又没有多少联系.好在张辰的记忆力超群,居然已记得一字不差.风清扬说时,他只是跟自己背的对照了一遍.
风清扬怕他没记牢,又要他从头至尾连背了两遍,见他确实一字没差,他又说,"这总诀是《独孤九剑》的根本关键,你此刻虽记住了,只是为求速成,全凭硬记,不明其中道理,日后甚易忘记.从今天起更须得朝夕念诵."
张辰应道:"是！"
风清扬道:"九剑的第一招‘总诀式’,有种种变化,都是用以体演这篇总诀的."
接着他开始把其它九剑的口决一一教给张辰.第二招是‘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
第四招"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第五招"破鞭式"破的是钢鞭,铁锏,点穴橛,拐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第六招"破索式"破的是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
最后那三剑更是难学."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对方既敢以空手来斗自己利剑.武功上自有极高造诣,手中有无兵器,相差已是极微.天下的拳法,腿法,指法,掌法繁复无比,这一剑"破掌式".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内在.
第八招"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至于第九剑"破气式",风清扬只是传以口诀和修习之法,说道:"此式是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张辰不断的用心记住这些要决.直到记熟记准确为止.
风清扬接着又开始讲这些招式中的各种变化.张辰只听得心旷神怡,便如一个乡下少年忽地置身于皇宫内院,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新奇万端.这第三招变化繁复之极,张辰于一时之间,所能领会的也只十之二三.其余的便都硬记在心.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用心,竟不知时刻已过.居然已经到了第二天天亮.
此时张辰的耳边忽然传来提示音,"听风清扬讲授剑法,你的剑术精通加5.经验+300"
风清扬这时也已经相当疲惫,跟张辰说道,"你记了这么多东西,怕已劳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再接着说吧."
张辰这时也确实有些累了,他点头,坐在地上打起坐来.到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来时问道:"前辈,晚辈对刚刚学习的东西,有一事未明."
那风清扬年纪大了,原本就瞌睡少,这时哦了一声,"何事?"
张辰坐在地上问道,"何以这套剑法的种种变化,尽是进手招数.[,！],只攻不守?"
风清扬嘿嘿一笑道:"我这套剑法叫《独孤九剑》,就是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天下无敌,又何必守?"
张辰点头,但他还有个问题道,"有进无退,那如果比别人慢了岂不糟糕."张辰原本犹豫要不要问这个问题.怕问了风清扬要生气.但风清扬却只是点了点头说,"若只是比快.那已经是下乘了.以你这等少年,若与人交手比快,原也可以,只是或输或赢,并无必胜把握.至于我这等糟老头子,却也要跟人比快,那唯一的法子便是比他先出招.你料到他要出甚么招,却抢在他头里.敌人手还没提起,你长剑已指向他的要害,他再快也没你快."
张辰连连点头,道:"是,是！想来这是教人如何料敌机先."风清扬拍手赞道:"对,对！孺子可教.‘料敌机先’这四个字,正是这《独孤九剑》剑法的精要所在,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他下一刀要砍向你的左臂,眼光定会瞧向你左臂,如果这时他的单刀正在右下方,自然会提起刀来,划个半圆,自上而下的斜向下砍."
张辰的耳边这时又有提示,"听风清扬讲授剑法,你的剑术专精+5.资质+5,经验+500"
张辰这时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说,"前辈,晚辈已经休息好了,咱们继续吧."
风清扬于是接着又将独孤九剑第一剑的"总诀式"依着口诀次序,一句句的解释,再传以种种附于口诀的变化.张辰先前硬记口诀,全然未能明白其中含意,这时得风清扬从容指点,每一刻都领悟到若干上乘武学的道理,每一刻都学到几项奇巧奥妙的变化,不由得欢喜赞叹,情难自已.一老一少,便在这洞里传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一直解释到了第九剑"破气式".
时间飞快,很快的就到了这一天的下午五六点钟,天色将晚.张辰的耳边已传来小猫的警告,"哥哥,时间已经快到了.你好了吗?"
而在她这一声提醒过后,张辰的耳边已经得到了提示,"你得到了《独孤九剑》."这句简单的提示,听在张辰耳中是多么悦耳.这次进异界的所有目标就以这个最重要了.而且此次进来,还得到了两千多点经验.